第一百零六章 恍惚
從接回瑄瑄之后,梁子就開始有了“異樣”的感覺!
這個“感覺”很奇怪,就是瑄瑄一到晚上,就變得像另一個人一樣;白天的她,還很正常,可是一到晚上,她就沉默不語,變得像一個“外星人”一樣,不想受到任何人的“干擾”。
在她的“干擾”里,最重要的一點:
她的臉上,會出現(xiàn)十分“麻木”的表情,似乎一下就失去了屬于“人類”的感情:毫無感情。
這種完全沒有“感情“的樣子,在監(jiān)控攝像頭下,看上去,十分奇怪,行為詭異,甚至有些可怕。
這個“攝像頭”是梁子偷偷給安裝上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經(jīng)過。
三年的“試驗”之后,還有什么可以“溝通”的。
共同話題,越來越少,兩人除了聊幾句“天氣”,似乎就只剩下了“無聊”。
“你們怎樣,過得,三年,我知道,你肯定有些不習(xí)慣家里了,是吧!你可以慢慢試,不要急?!?p> 面對梁子的安慰,恢復(fù)了“人臉表情”的瑄瑄,沖著梁子做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這才讓梁子覺得自己,還是她心里認(rèn)可的,可以貼心的爸爸。
但是,除了這“曇花一現(xiàn)”似的笑容像“靈光一閃”之外,剩下又恢復(fù)了“機(jī)器面癱臉”的表情,讓瑄瑄似乎又“入定”了,回到了另一個“世界”似的。
梁子有了一個新課題:要把瑄瑄拉回“地球”。
“入戲”太深,瑄瑄習(xí)慣了三年里,任何事情,都由自己親力親為;當(dāng)梁子派傭人要進(jìn)她的門,替她打掃房間的時候,都會被瑄瑄趕出去,不讓她進(jìn)門一步。
瑄瑄的思緒,的確還一直停留在“基地”。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樣的生活節(jié)奏,每天都有一定的課題,需要去解決;而現(xiàn)在,突然就啥事都沒有了,生活一下失去了節(jié)奏感,瑄瑄這突然而來的“空虛感”讓她突然變得無所適從。
而入夜,只有進(jìn)入夢境,才能讓她找到自己的“舒適感”。
這一夜,她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夜,就像是熬了一個通宵似的,眼見著天快亮了,那微微發(fā)白的東方,這才讓她有了一些“安心”,于是開始放心睡覺了。
這一覺,她的面前,出現(xiàn)了那晚,那個和阿珠兒子在一起的池塘,還有那個奇怪的“人”,在鋪滿大大小小的“鵝卵石”的河岸上,有一個陌生的男人背對著她站著。
“喂!”
瑄瑄的招呼,讓這個男人轉(zhuǎn)身過來。
這個男人一轉(zhuǎn)過身來,瑄瑄驚喜地發(fā)現(xiàn),他不是別人,正是阿珠兒子,還穿著那天晚上的衣服。
“是你啊,快過來!你在那兒干嘛呢?”
瑄瑄看到這個長得像“阿珠兒子”的男人,放松了警惕,大聲呼喚道。
誰知,就在她這一聲“喊叫”之下,這個男人,立即就變成了另一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似乎是她的前夫。
怎么會是他?
瑄瑄心里一揪,那是扎西嗎?是他嗎?怎么會是他?
“不行,我一定是看錯了!”
瑄瑄勸說著自己,把眼睛使勁擦了擦,閉目,再定盯一看,只見那個“扎西”又一次變回成了“阿珠兒子”。
就這樣,這眼睛一睜一閉之間,這兩個“男人”的身影也就在這一睜一閉之間,來回切換,相近的身高,不同的身形。
瑄瑄開始變得心智混亂了。
“怎么可能?他們,他們怎么會……?”
“瑄瑄,你醒醒!醒醒!”
梁子的呼喚,讓瑄瑄終于從這場“晨夢”的最后一場“噩夢”中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中來。
此時正午的陽光,已經(jīng)照了進(jìn)來,把瑄瑄的床上灑滿了陽氣的味道。
看到瑄瑄在夢中緊蹙起的眉頭,梁子的心,一直高懸不下。
直到輕輕搖醒她,梁子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爸,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我,我沒事了?,F(xiàn)在,終于醒過來了!剛才,太奇怪了!有兩個人,來來回回地?fù)Q臉,嚇?biāo)牢伊?”
白天的瑄瑄,雖然臉色還是一片慘白,但她還是相當(dāng)快地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安全”了。
“你,你的臉上,全是汗,來,擦擦!”
梁子貼心地拿過一條潔白柔軟的毛巾,給瑄瑄滲滿汗珠的額頭上,輕輕擦拭著,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了下來,又充滿“憐愛”的安慰道。
“爸,不用,我自己來。”
瑄瑄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別人對自己身體的任何接近,都會給她帶來“驚恐”。
這個“別人”,包括自己的父親。
三年,足以讓親人,也變成“陌生人”了。
“我是你爸,你怕什么呢?不用躲我啊,我不會害你的。來!乖,我最可愛的女兒,我的小瑄瑄,小尕子!”
梁子好久沒有這樣“花”式稱呼自己的女兒了。
“謝謝爸!我好了,真不用了。可以了,住手吧!”
瑄瑄奪過毛巾,自己猛猛地給自己一通擦,算是完成了這場“出噩夢”的儀式。
“爸,我剛才夢到了阿珠兒子,但是,他不知為什么,又一會兒變成了扎西,……我不想再見到他,哪怕是在夢里……這,你懂,對嗎?”
瑄瑄有些恍惚,依然是一臉的“麻木”,說出自己的夢境的時候,都不像是一個“真人”在述說,而是一個機(jī)器人在讀出人工預(yù)先錄入的“臺詞”似的。
直到一句“對嗎?”這才算是與梁子,有了“互動”的機(jī)會。
否則,她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來了似的。
“瑄瑄,你是不是,自閉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可以出來了,咱們回到家了,咱們可以回到這個熱熱鬧鬧的世界上來了,不要再去想你這三年,好嗎?我真怕你,給抑郁了!”
“抑郁?”
瑄瑄從來不承認(rèn)“抑郁”這回事兒,就算她所有的“癥狀”都與典型的“抑郁”癥狀相近,她都堅定地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完完全全不可能墮落到“抑郁”中去的人。
“我那么笨,怎么可能有機(jī)會抑郁!在這個世界上,有資格得‘抑郁’的,都是些聰明人。爸,你看,你女兒我,哪一點像個聰明人?要是我聰明,怎么會去嫁給扎西,又———”
瑄瑄突然止住了發(fā)聲,梁子明白,她想說的是:
“又喜歡上了一個小男生!不可能的事,干了一次也就罷了;還干了一遍又一遍,這不是蠢,還能是什么?唉!”
嘯寂
“爸,我剛才夢到了阿珠兒子,但是,他不知為什么,又一會兒變成了扎西,……我不想再見到他,哪怕是在夢里……這,你懂,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