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送藥談心
我醒來,看見肖琛在整理小燈,英語老師已經(jīng)走上講臺了“class begin”,大家都睡眼惺忪的站起來“good afternoon,teacher”。
突然想起睡前看見肖琛吃藥,下課后就去了老班辦公室,他之前說自己那里有藥箱,有需要可以自己拿的。
“什么事兒?”老班抬起頭看我。
“我來拿藥”我有些心虛。
“哪兒不舒服???”
“我……我自己找吧”因為我也不知道肖琛哪兒不舒服,所以把感冒藥,咳嗽藥,鼻塞藥都拿了一遍。
“你這是哪兒都不舒服?”老班皺眉看我,我急忙解釋道“我是給肖琛拿的,不是我吃……”
老班瞬間秒懂的表情“哎呀,你給他拿藥也不能亂拿呀”然后笑嘻嘻的看著我“關心則亂,理解”把幾種藥都塞給我。
我臉有些發(fā)燙“謝謝老師”。
晚自習前,我把藥遞給肖琛,他似乎很驚訝
我紅著臉解釋道“我中午看見你在吃藥,是感冒了吧,我就找老班要了藥……”
他笑笑,拿著藥輕輕說了句謝謝。
可是第二天,我看見藥出現(xiàn)在周濤手里。
那是我拿給肖琛的藥!
我立馬沖到周濤面前“周濤,把藥還給肖琛?”
周濤有些咳嗽“咳咳,這是肖琛給我的……”
“你憑什么搶我給肖琛的藥啊”上一次這么質問周濤還是張女士離開的時候。
其實小時候,我,卿卿,周濤玩得很好,可是他的爸爸搶走了我媽媽,我問他“你憑什么搶我的媽媽啊”,那時的周濤還沒現(xiàn)在這么高,低著頭一直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一只手突然拉了一下我的手,我扭過頭,看見了肖琛,他說“小魚兒,這是我給周濤的……”肖琛耳朵又紅了,我卻不知道是為什么委屈的要命。
我沒有質問肖琛,也沒有再找周濤,只是那一天也沒和肖琛說話。
已經(jīng)是周五了,放學時肖琛等著我慢慢收拾完書包才開口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謝謝”我兀自背起書包,離開了。
公交車站人很多,肖琛站在我旁邊,“你司機沒來嗎?”我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我先送你回家”
我擠上車,沒有顧及肖琛。慶城的春天就已經(jīng)很熱了,何況是沙丁魚罐頭一般的公交里。
我搶到了后排靠窗的座位,看著肖琛費力的向我擠過來。
肖琛看著好像又瘦了一些,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為什么跟肖琛鬧別扭。
“肖琛”他終于到了我身邊,我叫他。
“嗯”,他撐著我旁邊的座位,防止我被擠到。
我看著他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有些問題突然涌上心頭,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肖琛”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司機操著方言破口大罵,車上抱怨聲此起彼伏,肖琛的手放在我前面的座位后,結結實實的護住了我的額頭。
“我們聊一聊吧”
“好”他看著我笑,天真燦爛,不知道怎樣形容他那時的眼神,像是個毫無城府都孩子開心的時候。
陽光撒在肖琛的臉上,他在我的記憶中一直發(fā)光。
我們在城南下車,我?guī)еよ÷愤^喧囂的菜市場,里面潮濕腐爛的味道讓我有些難堪,應該帶肖琛走大路的。
肖琛卻突然拉住我的手腕,“小心滑”
我?guī)еよ〉郊液竺娴男∩剑@是個窮人的公園,但是里面的花草很漂亮。
“這是長唇鼠尾草,很耀眼的藍紫色,這是小蠟,每株的味道不太一樣,你看它平時在路邊多不顯眼,但是卻在盛放的時候開那么多花……”我如數(shù)家珍的跟肖琛介紹著。
肖琛笑著看我,眉眼彎彎,像是什么花呢?我突然想,像是鳶尾花,美麗而短暫,短暫卻永存。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現(xiàn)在想想應該是奇怪的第六感,關于未來,關于我和阿琛。
“小魚兒,你為什么這么喜歡植物?。俊币宦烦聊男よ≡谂郎仙巾敃r突然開口。
“因為植物不會騙人,他們生病了會告訴你,高興會告訴你,不高興也會告訴你?!蔽覜]有看他,脫口而出道。
“對不起……”肖琛垂著頭。
我們到了山頂,那里有兩個秋千,是我從小玩兒到大的。
我們坐在秋千上,“肖琛,你和周濤早認識對嗎?”
“對,我爸和他爸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我們兩家關系不錯?!?p> “你知道我和周濤的關系對吧”
“嗯,我知道,周濤他一直很愧疚……”
我輕笑“這不是他的錯,我長大了”我知道小時候把這一切的怨氣都發(fā)泄在周濤身上是一種錯誤。
小時候,我也經(jīng)常和周濤和卿卿來后山,一起蕩秋千,那時候的周濤是個孩子王他說“小雨,以后我保護你。”
如果沒有張女士,如果老溫沒有生病,我和周濤應該還會像以前一樣吧,可惜回不去了。
肖琛看著陷入回憶的我,抿緊嘴唇,沒有開口。
“肖琛,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啊”我突然開口。
肖琛看著我,眸光真誠“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了。那時候周濤總在我耳邊念叨小雨小雨,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你。”
“溫雨,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本來想下意識脫口而出“我不好”,看著肖琛的眼睛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肖琛,你也很好,你是我見過最好的男孩子?!蔽覀兌夹α?,開懷的笑,好像之前的事情也沒有那么重要了,溫雨就是溫雨,肖琛就是肖琛。
肖琛送我回家,我們又恢復了往日的氣氛,說說笑笑,他送我到樓下,我沒有邀請他上去坐坐,我總覺得肖琛不應該屬于這樣的地方,貧窮破舊陰暗的地方。
老溫卻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在我和肖琛道別的時候。
“小雨,你同學啊,走一起上去做飯吃啊,叔叔今天買了魚”老溫炫耀似的展示小只的桂魚。
我想肖琛肯定不會答應,沒想到他笑著說“那打擾叔叔了?!?p> 老溫招呼我們坐著看電視,自顧自去廚房忙活了起來,我有些拘謹,因為家里的貧窮破舊在肖琛面前暴露無遺。
“小魚兒,你家真溫馨”肖琛看出了我的拘謹,低聲安慰我。
“小雨,快來端菜!”我跑到廚房,老溫一臉“我都懂”的表情拍拍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