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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21章

皇上今天火葬場了嗎 古幺幺 4009 2023-06-17 23:06:39

  “她的身體無礙,吐血是因心內郁結悲痛太過而至。”

  陸時方診完脈,喟然長嘆道:“你有什么事不能緩著來,非得把她逼到這個份上,總有一日你會后悔的?!?p>  方書懷為徐妙音蓋好錦被,聞言并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淡聲問道:“可有什么藥,讓她永遠都回憶不起來?”

  陸時方冷笑,“我是個醫(yī)者,又不是大羅神仙,就算是,我也不會幫你?!?p>  說完,陸時方拿著藥箱便想走,卻聽方書懷說道:“我只是不愿意她這么痛苦,若真是回憶起真相,我怕她又會做什么傻事?!?p>  方書懷看向陸時方,懇切道:“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陸時方盯著方書懷看了許久,才笑著道:“陛下,你能騙過老夫,騙過她,但你能騙過你自己的心嗎?你想求藥到底是為她,還是為了你自己?”

  說完便放下藥箱,從藥箱里拿出了一粒藥丸,放在了桌上,轉身對方書懷說道:“這是老夫留給陛下的最后一粒藥,老夫已經下山多時,是該回去看看了,陛下,老夫告辭了?!?p>  陸時方說完便提著藥箱,離開了瀾音院。

  方書懷淡淡瞥了一眼門口,隨后便聽見房門口似有些吵鬧聲傳來。

  陸時方正被暗衛(wèi)架著往院門走,掙扎著說道:“肖麒,你想做什么?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以為這樣能攔得住我,你們做夢……”

  聲音漸漸變小,直到已經走出了很遠還能聽到陸時方的咒罵聲。

  臥室里,方書懷拿起那粒藥丸,看了看,卻沒有馬上拿給徐妙音服下,而是轉身出去拿給暗衛(wèi)先檢查一遍。

  要入她口的東西還是謹慎些好,如若還像上次那般輕易讓別人給她下了毒,那真的是得不償失。

  床的方向傳來一聲輕吟,方書懷快步來到床前,見徐妙音緩緩醒了過來。

  徐妙音緩緩睜開眼,見方書懷眼含憐惜地看著自己,她愣了愣便翻了個身面朝里而臥。

  她現(xiàn)在并不想見到他。

  方書懷眼底劃過一抹黯然,起身出了內室。

  徐妙音聽見他遠去的腳步聲,又過了一會兒沒聽見他回來,便轉過身子,撐坐起來。

  徐妙音穿鞋下地,正要去衣柜前拿身衣服換上,方書懷在這時走了進來,手里拿著食盒。

  方書懷見她起身,便放下食盒,打算過去扶她。

  “你別過來!”徐妙音輕斥道。

  方書懷剛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轉身打開食盒,將一碗粥拿了出來,“你身體虛,先來吃點粥,然后把藥喝了。”

  徐妙音看著他低眉順眼地向自己獻著殷勤,心里一陣陣的酸楚,卻又無可奈何,她什么都不想追究了,只求他能放過她的家人。

  可他為什么還要為她做這些,他不是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了嗎?

  “你又想做什么?”她無力地說道。

  方書懷笑看著她,道:“夫人說笑了,我能做什么,乖,過來先把粥吃了?!?p>  他說著便走過去,雙手不容置疑地環(huán)抱著她的肩,將人帶到了桌旁,扶著她坐下,隨后將粥推到她面前,拿出勺子,遞到她的手上。

  他一切做的很自然,還似從前那么寵溺著她。

  可他做這些,徐妙音只覺得諷刺,她放下勺子,側頭不想看到他。

  方書懷拿起她放下的勺子,一手端起糜粥,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夫人是想讓我喂你了?!闭f著盛了一勺,輕輕吹了吹,遞到她的嘴邊。

  熟悉的語氣,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徐妙音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難道他還以為他們可以像從前一樣嗎?

  徐妙音氣笑了,“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tài)!”

  說著她起身,走回了床前用力放下床幔又躺了回去。

  方書懷看著因她用力而微微抖動的床幔,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碗,垂眸看著那碗粥發(fā)起了呆來,過了一會兒,才對著床的方向,笑著道:“那夫人休息,我守著你?!?p>  說完,他老實一般拿著鼓凳坐在了床邊,輕緩地說道:“妙妙,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時候嗎?那時我還是被人追著打的落魄書生,你坐在馬車里吩咐福壽來給我解圍……”

  徐妙音側躺在床上,因著他的述說,回憶起了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那是承隆二年初夏的時候,她還記得是因李軒的糾纏,她帶著徐皎月去往城外的香引寺避一避,順便散散心。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之久,卻似乎像是剛剛發(fā)生過的一般。

  徐府門口的兩輛馬車旁,玉春和云香正在清點出門的行李帶齊了沒有,便見兩位姑娘并吳媽媽出了影壁,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大門外行來。

  “娘子好好出門散散心,家里交給婢子,您且放心!”

  吳媽媽是母親身邊的老人,一直幫著她處理徐府的家務,她很是放心。

  “吳媽媽,玉秋穩(wěn)重,我就把她留下,也好幫襯一二?!?p>  “娘子,都準備好了,可以走了!”這時,清點好行李,看時辰差不多,玉春便走過來說道。

  吳媽媽接過身后小丫頭拿著的食盒,道:“這是給二位姑娘做的點心,帶著路上吃,要是餓了也好墊墊肚子?!?p>  徐皎月今天起得早,早食還沒用,肚子正餓著,一聽吳媽媽做了點心,便笑嘻嘻的接了過來,道:

  “吳媽媽的手藝最好了,家姐,我先上馬車等你哦!”

  徐妙音看她兔子似的上了馬車,寵溺般搖搖頭,轉過頭,跟吳媽媽道了別,帶著玉春上了馬車,一行人便出了徐家所在的梧桐巷,朝城外而去。

  揚州城內的早市開的早,揚州地理位置靠海,口岸眾多,從前朝開海禁以來,加上每一代帝王的經營政令,揚州城發(fā)展迅速,故而在各口岸碼頭做活的百姓眾多,只要通往口岸的街道,都有做生意的小販。

  徐家住在梧桐巷,要想出城,都要經過這些街市,所以才安排在一早出城,也就這時候人稍微少些。

  馬車在鬧市中慢慢行進著,車內,徐皎月吃了兩塊栗子糕,便困倦地睡倒在徐妙音懷里。

  看她額頭熱的出了一層薄汗,徐妙音接過云香手里的團扇,輕輕給她扇著。

  本以為能很快出城,馬車卻越行越慢,漸漸停了下來,便聽到一陣追趕叫罵聲越來越近。

  徐皎月被吵醒有點懵,揉著眼睛,問道:“發(fā)生何事了?”

  徐妙音安撫著道:“無事,你繼續(xù)睡!”說完便撩開竹簾一角,向外看去。

  在距離馬車不過五六步遠的距離,一個書生打扮的人,被一群人圍著拳打腳踢。

  那書生也是硬氣,一聲不吭,只是一手護著頭,一手緊緊地護著懷里的包袱。

  徐皎月看兩眼,便放下了竹簾,想了想,便吩咐福壽道:“福壽,你去幫上一幫。”

  駕車的福壽早就看不慣那一群人欺負一個人,一聽大姑娘吩咐,便應了一聲,摩拳擦掌向那群人走去,正好今天還沒有活動筋骨,剛好可以活動活動。

  福壽自小便在鏢局學功夫,又天生神力,對付那么幾個人不成問題,不消片刻,便聽見馬車外一片哀嚎聲。

  領頭的唐三被打的最慘,捂著肚子,還不忘放狠話,

  “福壽,怎么又是你,你多管什么閑事,小心我們公子……哎哎,你別過來,啊……嗷……”

  話還沒說完,唐三便被福壽又一拳打在了鼻梁上,徹底躺在地上,說不了半個字。

  那一群人見打不過福壽,唐三又被打得起不來,便都四散著溜了,那唐三見人都跑了,也慫了,便爬起來,一瘸一瘸的跑了。

  圍觀的百姓見沒有熱鬧看了,也都散了,福壽走到被打的那人身邊,看他頭在流血,又一副書生打扮,便小心問道:“這位公子你沒事吧?你頭流血了?!?p>  方書懷正拍著身上的灰塵,聞言摸了摸頭,嘶了一聲,是有些疼,正了正衣帽,向福壽一偮,道:“多謝這位壯士相救?!?p>  一旁的福壽看他被打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帽子還歪著,一時有些滑稽,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摸著后腦勺,憨實的說道:“公子客氣,都是我家姑娘吩咐的?!?p>  說完,指了指一旁的馬車。

  方書懷朝馬車走了兩步,停在離馬車兩步開外,有禮的說道;“多謝娘子的搭救之恩,只是那群人不是好相與的,娘子可要當心了。”

  車內,徐妙音看著徐皎月想撩開竹簾卻又不敢的樣子,那雀雀欲試的樣子,笑著用團扇輕打了一下她的手,看她老實了,才說道;“公子不必客氣,路見不平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說完便吩咐福壽繼續(xù)上路。

  那群人會不會再找他麻煩,她是不知道,但敢不敢找她的麻煩,她還是有把握的,要是連這點把握都沒有,她又怎會管他閑事了。

  方書懷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慢慢消失在人群之中,也慢慢朝馬車行進的方向而去。

  ……

  “你不知道吧,雖然那天你坐在馬車里,我沒有看見你的樣子,但其實我見過你的畫像?!毙栊α诵?,笑容里有一絲坦然,他又接著道:“那副畫像有些粗糙,雖不及你容貌的十分之一,卻還是令我下定決心來做這件事,我想這樣一位美人,怎么能便宜了我手底下的人了,所以我便親自去了?!?p>  肖麒抬眸看了眼紋絲不動的床幔,笑的有些靦腆,“妙妙,雖然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對你動的心,但或許就是從見你畫像的那一眼開始,我便沒辦法將你放下了,所以……”

  肖麒起身將床幔掀開掛起,看著徐妙音蜷縮著身體的背影,這時他才聽見她細微的哽咽聲。

  肖麒伸手想將她抱到懷里,卻又將手收回,略帶了些忐忑地說道:“所以,妙妙,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徐妙音的淚水已經將枕頭打濕,她放在一側的手緊緊抓著被角,才不至于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與他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他,卻原來他是誰她都沒有認清過,這讓自己對他的感情就像是一個笑話。

  她怕了,她怕他現(xiàn)在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得到什么。

  她不過是他為了皇權而布下的棋子而已。

  他說放不下她,她卻已經不敢再相信他。

  她現(xiàn)在不奢求他的感情,只希望他能放過她和她的家人,除了家人,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她一介平民,不愿也不想跟皇家扯上任何瓜葛。

  徐妙音擦了擦淚水,緩緩起身,伏身跪在床上,懇求道:“你放過我吧,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給你的了,只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可以嗎?”

  肖麒站起身,看著朝他匍匐著的徐妙音,心里卻慢慢縮成了一團,他不懂,為何自己已經說了那么多,卻一點都沒有觸動到她。

  心里的鈍痛讓他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眼底漸漸變的血紅。

  他驀地將徐妙音拽了起來,眼底滿是瘋狂,一字一句地道:“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為什么要跪我,為什么?你休想離開我,說,你不會離開我,說?。 ?p>  肖麒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他使勁搖晃著徐妙音,想從她的口中聽到她不會離開他的話。

  徐妙音的身體被肖麒搖晃的東倒西歪,她的肩被他捏的生疼,可卻比不上她逐漸冰涼的心疼。

  她抬眼望著他眼底的瘋狂和占有欲,虛弱的道:“我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現(xiàn)在留下我還有何用?”

  肖麒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即垂下了眼,再抬起眼時,眼底的瘋狂盡皆掩去,只余柔情和一絲無辜。

  “妙妙,你是我的妻子呀,你便是我的全部,你怎么能說沒用了?!?p>  徐妙音詫異的看著他,他變臉之快,讓她只能愣愣地看著他。

  肖麒笑了笑,好似以前的方書懷一般溫潤舒朗,他那略有些圓的眼睛顯得那么的無辜,“難道妙妙,真的忍心不理我,要拋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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