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嶸謙明白了,原來小朋友還在擔心他殺人滅口。
既然知道他殺人不眨眼,還敢來招惹他,也不知道是該夸她勇敢還是蠢。
“記性不好?”邵嶸謙饒有興味的重復了一句。
喬夢魚立刻用力點頭:“嗯嗯,真的不好!”
“記性不好的人會追到港區(qū)來逼我請吃飯?”邵嶸謙玩味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
行車漫漫,看看小朋友的囧樣,也不失有趣。
一瞬間,內(nèi)心像是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塌,喬夢魚美麗的狐貍眸中透出一絲絕望,小手兒下意識的抓住了邵嶸謙寬厚的手掌。
她太緊張害怕,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抓了邵嶸謙的手,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也跟著滑落,露出光潔白皙的鎖骨,她身子朝邵嶸謙傾著,能看到隱秘處心形寶石項鏈的尾端。
“邵嶸謙,我真的什么都不會說,真的……”喬夢魚的聲音已經(jīng)帶了哭腔,像是只即將嗚咽的小狐貍似的。
邵嶸謙視線微垂,劃過心形項鏈的尾端,最后又落在了小朋友的臉上,不緊不慢的開口:“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p> “你別……”喬夢魚急了,眼眶都濕了,豆大的淚滴在眼眶打轉(zhuǎn),“你要是殺了我……變成鬼我也要纏著你……嗚嗚嗚……”
最后忍不住,喬夢魚還是哭了起來,因為太害怕,指甲陷進了邵嶸謙手心的肉里都不自知。
看著小朋友金豆子不要錢似的撒,邵嶸謙微微側(cè)了下臉,似乎唇角微微上揚了幾分,再轉(zhuǎn)過來時,又恢復了一臉的嚴肅。
前面副駕的席遇一臉詫異,透過后視鏡,他好像看到先生笑了。
還是偷偷地笑。
“真不想被滅口?”邵嶸謙語氣認真的問。
喬夢魚用力點頭,狐貍眸里寫滿不忿,好像在說,哪個傻逼會想被滅口,你是腦袋秀逗么!
“以后別再纏著我,我就放你一馬?!鄙蹘V謙又說,嗓音沉沉的融入了黑色中。
……
安辰酒店次頂層套房。
喬夢魚穿著浴袍,一邊用酒精棉球給腳上的傷消毒,一邊慶幸自己還活著。
只是,邵嶸謙這次都不是拒絕這么簡單,而是赤裸裸的威脅,她再纏著他,就要讓她去見閻王爺。
“姑奶奶從小不是嚇大的!”喬夢魚嘀咕了一句,手下力道下意識加大,疼的立刻倒吸涼氣,“嘶……”
邵嶸謙也太小瞧她了,僅僅是這樣就能把她嚇退,簡直就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喬夢魚完全忘記了,剛剛她拉著邵嶸謙的大手,哭成狗的樣子。
她正想著,唐景湛的電話就進來了。
一個拋物線,把棉球扔進垃圾桶,喬夢魚拿起手機,劃開接聽鍵。
“怎么樣?戰(zhàn)況如何?”唐景湛雖是玩世不恭的語氣,可也難掩擔心。
畢竟對方是港區(qū)大佬邵嶸謙,一個能呼風喚雨又陰晴不定的男人。
“別提了,一敗涂地。”喬夢魚無精打采的回。
唐景湛意料之中:“別氣餒,憑著你這張狐貍精的臉,早晚把人拿下?!?p> “我謝你的狐貍精?!眴虊趑~情緒不高,說話都像是在嘆氣。
“對了,你禮服和項鏈記得還回去,尤其是項鏈,是JACK的心頭寶,要不是看我面子,他連借都不借呢?!碧凭罢繃诟?。
“知道……”喬夢魚說著話,下意識去摸自己脖子,空空如也的觸感讓她止住了聲音。
再摸,還是什么都沒有……
“你別跟我說丟了?!碧凭罢柯曇粢幻雵烂C。
“如果我說了呢?”喬夢魚弱弱的問。
“我去!”唐景湛先是爆了句粗口,又繼續(xù)輸出,“兄弟,那項鏈是JACK老媽的陪嫁,他現(xiàn)在唯一的紀念,你趕緊想想丟哪里了!”
在唐景湛的公鴨嗓中,喬夢魚已經(jīng)回憶了一遍了。
最后,生無可戀的說:“好像是……邵嶸謙車上……”
……
丟東西這種事情,別說是貴重珠寶,就算是一塊兒破抹布,別人不主動說,人也不好主動問。
問了就是覺得你把人家當成嫌疑犯了。
關鍵現(xiàn)在對象是邵大佬,她上趕著舔都想把她滅口的男人。
可東西她又必須找回來,怎么辦?!
喬夢魚思來想去,覺得只能發(fā)揮自己的特長了。
跟酒店借了一臺筆記本,入侵港區(qū)交通監(jiān)控網(wǎng)絡,鎖定那臺純黑邁巴赫商務位置。
連夜打車趕過去,把項鏈‘偷’出來。
喬夢魚第一次慶幸,她學的專業(yè)是計算機。
……
聯(lián)華國際大廈,港區(qū)的地標性建筑,氣勢恢宏,巍峨屹立,雄偉低沉的調(diào)性彰顯著它主人的尊貴。
頂層的總裁辦公室。
邵嶸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垂眸把玩著手中的心形寶石項鏈,看著尾端小小的藍鉆,他莫名想到了小朋友那句‘她不小’。
從剛剛車上的情形來看,確實不小,足夠他盈盈一握了。
“派人送去酒店?!鄙蹘V謙隨意的將項鏈遞給旁邊的席遇。
席遇雙手接過,緊接著匯報:“剛剛酒店那邊來電話,說喬小姐連夜出門了?!?p> “出門?”邵嶸謙又瞥了眼外面的夜色,如果不是燈紅酒綠的建筑,此刻夜應該已經(jīng)很深了。
席遇有些欲言又止,可觀察著邵嶸謙的臉色,還是如實匯報:“喬小姐此刻在……聯(lián)華地下停車場?!?p> ……
喬夢魚繞了三圈兒才找到了那輛純黑色的商務邁巴赫,腳上趿拉著酒店的拖鞋,身上裹著那件人魚尾的小禮服。
此刻,頭發(fā)已經(jīng)被高高的挽了起來,隨意扎成了一個丸子形,整個造型看上去要多不協(xié)調(diào)有多不協(xié)調(diào)。
可奈何人長得美,即便這樣打扮,也讓人不舍移開視線。
“要怎么開車門呢……”喬夢魚蹲在車子旁嘀咕。
如果直接砸車窗的話,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保安過來,雖然這里的監(jiān)控全都被她控制了,可車子的警報她控制不了。
“這里是自動停車場,應該不會安排保安吧……”喬夢魚又繼續(xù)猜測。
她剛剛繞了三圈兒,都沒見到有保安,可能這里根本就沒人。
為今之計,只能是砸完車窗,找完項鏈立刻就跑了。
說干就干,喬夢魚巡視一圈,想找個趁手的‘武器’,剛看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身后低低沉沉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在這做什么。”邵嶸謙問。
喬夢魚立刻脊背僵直,呼吸不順,踩著純棉拖鞋的腳趾都跟著彎了起來,心說還有人比她更倒霉么!
深呼吸,唇角上揚,擺出標準的哈巴狗笑,喬夢魚才極其自然的轉(zhuǎn)身,抬手朝著邵嶸謙打招呼。
“好有緣分啊,又見面了?!眴虊趑~厚顏無恥的咧著嘴。
邵嶸謙單手插在黑色西褲口袋里,長身玉立,黑色的緞面襯衣,仍帶著剛剛被她壓出的褶皺,黑曜石的袖扣在停車場微弱的燈光下閃著寒光。
配上邵嶸謙那張不辨喜怒的俊臉,讓喬夢魚本能的提心吊膽。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太好看,她都懷疑此刻正在上演驚悚片。
“半夜不睡覺,跑到這里做什么?!钡偷统脸恋纳ひ魩Я诵┰S疲憊,可語氣依舊冷漠到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