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該說的都說完，才能更好評價這樣的交談有沒有意義，值不值得成為他最后對明姝的叛逆的容忍，以及連帶的五十萬利息。
“楚先生，只要您肯借給我五十萬，救我大哥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提任何關(guān)于離婚的字眼，并且，我會乖乖地……”明姝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猶如蚊蠅一般嗡嗡，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么。
低著的頭也越來越低，說出這些話時用盡她全身的力氣。
身子已經(jīng)開始搖搖欲墜。
精神長時間處于緊繃狀態(tài)，連帶著最近并沒有休息好，溫和的陽光照在她身后，只會讓她覺得更冷。
求求您，真的求求您……
她不斷試著想要繼續(xù)哀求楚云霆，卻發(fā)現(xiàn)“聲音”只能一遍遍在心底回蕩，半個音節(jié)也無法從口中說出。
小腹的傷口，痛得她很難再支撐住，面對高壓之下她懼怕對上男人嚴(yán)厲的目光。
然后對上一秒，她全身的骨頭都在咔咔作響。
只是一秒，男人的眼神就能將她徹底揉碎，從一堆殘破且毫無任何價值的垃圾。
怎么不說了？
楚云霆瞇起邪肆的眸子，臉色桀驁不馴，讓人難以親近，心中一簇憤然的火，借著他剛剛而來的耐心，在他也不知道的情況下，慢慢燃燒。
“太輕，聽不見?！?p> 原來是這樣啊。
明姝原來澄澈如水的眼睛，如今眼底已經(jīng)只剩沉沉的黑。
哪里還有什么靈動。
她直挺挺光剩下個瘦小的身子，一副求他，一副悵然若失，面如死灰的神情，一潭死水。
毫無朝氣。
“不說？看來明小姐只會耍嘴皮。李沐陽，把她扔出去。”
楚云霆的內(nèi)心比明姝好不了多少，他在煎熬。
受著隱忍的煎熬。
他用理智逼迫這份煎熬在內(nèi)心里慢慢化成無法牽動全身的平靜。
放掉公司里幾千萬的項目，推掉高層的會議。
明知道離婚手續(xù)一個人是完成不了，仍然堅持用強硬的命令口吻逼迫明姝一人進(jìn)去。
想要的無非是看到明姝在他的面前“求饒”，甚至看著她為不該鼓起的“勇氣”而重新示弱。
承認(rèn)自己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
提離婚，她明顯不配。
整個明家都不配。
楚云霆并不清楚這股怨氣是從何而來，來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眼前的女人在他的意識當(dāng)中，不過是聯(lián)姻的工具，是可以隨便擺布。
對她可是沒有任何要求。
明姝聽到要將她扔出去時，如死水般的面容，終于有了波瀾。
濺起波濤洶涌后，她布滿淚痕地終于肯好好仰著他，不敢再去逃避：“別！別把我丟出去，我以后一定乖乖的聽您的話，再也不會到處亂跑，給您帶來麻煩。”
“只要您肯幫我，一次就好……看在我們?nèi)甑幕橐隼??！?p> 很好，這一次女人的認(rèn)錯態(tài)度達(dá)到了他勉強接受的局面。
他愿意為這個錯誤買單，誰讓整個帝都握在他楚云霆手里。
楚云霆大手一揮，讓李沐陽把那一沓材料拿來。
手里執(zhí)著紅色的結(jié)婚證：“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明姝，以后若是再敢玩離婚的把戲，我一定讓你，以及你背后的沈家，付出更為慘痛的代價。”
楚云霆說一不二，絕不是在恐嚇眼前的女人。
哭是最沒用的手段，他并不為之所動。
讓他改變主意的，是女人扭動著身子匍匐在他腳邊，一字一句說出她再也不敢。
光這一點，也暫時夠了。
“一百萬，買你綽綽有余。利息，我們單獨另算?！?p> 利息……明姝瞪大瞳眸。
怎么還有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