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巧地鉆進營帳,那個從外面就能聽到樂曲,看到燈光的營帳。
其他營帳在發(fā)現(xiàn)有人潛入駐地后,反應(yīng)迅速,守衛(wèi)立刻沖出排查危險,周圍士兵也配合抵抗外敵。
只有這個營帳,一切如常,甚至載歌載舞,飲酒作樂。
此營帳必不簡單,營中之人必然是運籌帷幄的主將。
若能殺之,必然能夠助我東耀將其一舉殲滅。
鳳鉆進營帳,悄無聲息地捏斷了環(huán)在四周的護衛(wèi)的脖子。
這些人被捏斷了脖子,但仍保持著站立的姿態(tài)。
鳳瞥了一眼主座的位置,有一個女子側(cè)臥著,眼神迷離的看著中間的舞姬們的舞蹈,估計是喝醉了。
這舞蹈不似東耀那般輕歌曼舞,柔弱無骨。
反而歡快動聽,令人心馳神往。
十二名舞姬皆半遮面容,紫色的薄紗微微透著,面紗之下皆美貌無雙。
再看主座之中的人,衣著華貴,不似舞姬那般露出纖細(xì)的腰肢。
而是穿著騎馬時的服裝,干凈利落,英姿颯爽,因為極富魅惑的容貌,又多了一絲的嫵媚。
她側(cè)倚于主座之上,一手勾著酒杯,一手搭在膝蓋上,姿態(tài)豪放。
東耀素來知禮,絕不似她這般粗魯!
鳳隱在暗處觀察四周,正準(zhǔn)備動手之際,那女人卻突然揮手,讓帳內(nèi)其他飲酒作樂的人都出去。
正合我意,人少才方便動手!
反正,本來也就沒想過活著回去。
鳳扯出一抹笑容,在那些人都出去后,閃身而出,施展輕功,向那女人刺去。
那女人目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擲出酒杯,擋住了鳳刺向她的那一劍。
然后快速起身,從腰后抽出兩把彎刀,右手甩出一把,閃身逼近鳳,左手彎刀快速向前劃去,順勢右手接住空中的彎刀,劃至鳳的耳側(cè)。
然后撤掉抵在他腰部的左彎刀,將右彎刀緩緩下移至他的脖頸。
然后對著鳳笑了笑,“從小你就打不過我?!?p> 鳳分析著這話中之意,她這是將我錯認(rèn)為自己的熟人了?
看來她不會直接殺了我。
鳳心中又生一計。
索性直接扔掉手中長劍,將脖子又往刀口上挪了一分。
鳳笑起來是很好看的。
那女人直接甩掉了彎刀,有些氣憤地坐在座上。
鳳實在是沒想到,她竟會是這個反應(yīng),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說吧,你怎么會來找我?”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合著,她早就看到自己了?
鳳有些微愣,有些凌亂。
“從前只有我伊格爾追著你跑,今日你來找我,倒是有些稀奇!”那女人臉色有些陰翳。
原來她叫伊格爾,好熟悉的名字。
“過來!”
鳳鬼使神差地聽從了她的話,站到了她面前。
“給我倒酒?!币粮駹栆琅f面色不善地看著他。
鳳借著給她倒酒的機會,悄悄將毒藥灑入杯中。
鳳笑著將酒端給她,
“伊格爾?!兵P的聲音悅耳動聽,
要不是伊格爾知道他絕不會這樣稱呼自己,就信了。
伊格爾全名伊格爾·瓦娜,晉國王上獨女。
伊格爾笑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你可從來不會稱呼我為伊格爾,”伊格爾依舊笑著看他。
毒藥半個時辰就會發(fā)作,若無解藥,她必死無疑。
我既然無法脫身,那就拖延時間,趕在軍醫(yī)來之前毒死她。
“你從前只稱呼我為瓦娜公主的。”伊格爾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冷笑。
“從小我就知道你是個笨蛋!”
那酒壺上有毒,她先前喝的也是毒酒,伊格爾早就知道。
這世上見血封喉的毒藥太多了,只是,有人還不想她死得太快。
她常年服毒,至于鳳的毒藥對她來說根本無甚影響,加之她有百毒丹,一種稀世難求的解毒丹藥,這點毒藥更不會要了她的命。
伊格爾一把掐過他的后頸,吻了上去,唇舌勾連間,鳳感覺自己嘴里被喂了一顆丹藥,以為是毒藥,拼命想要吐出來,卻被伊格爾一寸一寸地逼近,被脅迫著吞下。
鳳有些窘迫地推開她,
“你這女人,怎么這般不講禮數(shù)!”
“哦~,不講禮數(shù)?”
“本公主就是禮數(shù)!”伊格爾的彎刀已然架在了鳳的脖頸上。
看著這個曾經(jīng)百般拒絕自己的人,看著這個現(xiàn)在依舊如此不知好歹的人,伊格爾憤怒地吻了上去。
她的吻帶著些許的兇狠,磨咬著他的唇,嘗到了血的味道,有輕柔下來,不忍傷他,只低低哭著,輕輕舔著,細(xì)細(xì)啄著。
被她這般對待的鳳,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涌上心頭。
“伊格爾,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伊格爾突然用單純的蓄著淚水的眼睛看著他,仿佛之前那個冰冷桀驁的人并不是她。
伊格爾這才意識到鳳失憶了。
“你現(xiàn)在叫什么名字?”伊格爾抹了抹眼淚,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
“鳳。”
“定遠大將軍的護衛(wèi)。”
“沈大將軍?沈峰?”
“那老匹夫心黑啊,讓你來殺我!”
“想必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身份?!?p> “我以前的身份如何,我并不在意??芍灰疫€是鳳的一日,我就會履行我的使命。”
“迂腐之人!若我說我是你的心上人呢!”
“公主,你在開什么玩笑!”鳳話音未落,就奪走伊格爾手上的彎刀,向她砍去。
這彎刀我從未使過,想不到竟如此趁手。
伊格爾武功不低,側(cè)身閃過,卻還是被削掉了一縷頭發(fā)。
“混賬,若沒有我把其他人支走,你怕是早已死了?!闭f著,伊格爾吐出了一口鮮血,昏倒在地。
鳳慌忙抱起她查看,她口中所吐之血竟是暗紫色的,想來中毒已深。
鳳也不知為何,一時竟不想殺她,將她抱到了榻上,而后悄無聲息地逃出了大營。
此時深秋時節(jié),草原也是一番枯草遍地、四野寂寥的景象。
鳳偷了營中的一匹馬,他縱馬馳騁,感受到了內(nèi)心深處渴望已久的自在,腰后不知何時別了一把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