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偏心的母親
就在擺件飛出去的瞬間,裴憂寶驟然擒住方敏珊的手腕,大拇指狠狠按在她脖子的穴位上,她接著便雙眼一翻,暈倒在地。
可顧硯桉站著沒動,不做一絲避讓,擺件重重砸中了他的額頭,鮮血淋漓染紅了眉角,他顧不上疼痛,沖到方敏珊面前。
裴憂寶解釋道:“你不用急,我只是讓她睡過去了,她沒事的?!?p> 傭人這才敢過來,將方敏珊攙扶著上樓。
“你受傷了…”裴憂寶伸手去碰顧硯桉的額頭。
顧硯桉歪頭躲了一下,輕聲道:“對不起,嚇到你了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p> “不行,我先幫你處理好額頭上的傷?!迸釕n寶先拿出紙巾摁住顧硯桉的傷口,目光往四處搜尋著急救箱的蹤跡。
手腕忽然被抓住,男人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拜托你…”
顧硯桉抬起頭,鮮血順著蒼白的臉頰流淌,一雙嫣紅被淚水浸濕的眼望著裴憂寶,眸光破碎,微顫的聲音壓抑著痛苦,近乎哀求道:“你先回去,好不好?”
裴憂寶無憂無慮的長大,穿到這里之后才漸漸明白一個道理。
每個人的背后多多少少都藏有陳疤,是寧愿躲在暗處獨自舔舐傷口,也不愿意被他人看見的存在。
所以裴憂寶不該再待下去的。
她乖巧點頭,嗓音包裹著一絲絲清甜:“好,那我先回家了,顧叔叔拜拜?!?p> 垂頭喪氣的回到裴家,裴憂寶邁著格外沉重的步伐上樓,一抬頭,就看見裴予深冷不丁的站在走廊。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幽冷光澤,沒有一絲情緒的質(zhì)問:“玩到這么晚才回來?”
裴憂寶有氣無力的回答:“我去顧叔叔家了?!?p> 裴予深忽然陷入沉寂,幾秒鐘后,哦了一聲,將薄唇緊抿成鋒利的直線。
裴憂寶挺憂愁的蹙著眉:“發(fā)生了一點點事情,顧叔叔的媽媽…”
她話還沒說完,裴予深就變了臉色,他側(cè)過身,將房間的門推開一條縫隙:“要不要進來說?”
“好呀?!迸釕n寶軟萌的臉浮起淺淺笑意,邁著小碎步跟在裴予深屁股后面進房間,嘴里念叨著在顧家的事情:“顧叔叔的媽媽好像把他當成他弟弟了,還說是顧叔叔殺了他弟弟。”
裴予深的房間色調(diào)灰暗,像他人一樣到處透著冷冽氣息,裴憂寶雖然不是第一次進來,卻還是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看她傻乎乎的站著,裴予深朝她揚了揚下巴:“坐吧?!?p> 裴憂寶聽他終于發(fā)號施令,指著床得寸進尺道:“我可以坐那兒嗎?”
裴予深沒說話,默認了。
裴憂寶翹起屁股只挨著床邊坐了一點點位置,昂首挺胸的,像個正在認真聽課的乖寶寶。
裴予深冷冷開口:“顧呈愿,是他弟弟,從出生起就比他更受家里偏愛,三年前,他帶著顧呈愿一起出門,卻遭到綁架,結(jié)果就是,他活著回來了,顧呈愿死了,他母親接受不了打擊,精神出了問題,認為是他害死了他弟弟。
沒人知道綁架過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所以外界有了不少傳言,更有人說這場綁架,就是他因為妒恨顧呈愿,怕顧呈愿搶走繼承人的身份,所策劃出的一場陰謀?!?p> 裴憂寶聽得眉頭越蹙越緊,臉蛋都氣得紅撲撲:“怎么會有這種偏心的母親呢!小兒子是寶貝,大兒子難道就是一根草嗎?還有外面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會瞎說!”
裴予深望著義憤填膺的她,挑起眉梢,沒說話。
想起顧硯桉蒼白的臉,朦朧的淚眼,裴憂寶就心疼的厲害,長嘆一口氣,抬起頭,卻看見裴予深一只手扯開了領(lǐng)帶,開始解扣子。
“啊!你干嘛!”裴憂寶嚇得趕緊捂住眼睛。
“換衣服睡覺?!迸嵊枭钭旖堑幕《染従徤蠐P,語調(diào)透著些許隨意:“你還不走,是打算在我這里睡?”
“我馬上就走!”裴憂寶彈射起步,悶頭悶腦的沖出了房間。
深夜,顧家。
顧硯桉從睡夢中醒來,額頭的傷已經(jīng)被包扎了,走下樓,傭人看見他,上前遞給他一個盒子。
“那位裴小姐走了之后,沒多久又回來了,讓我務(wù)必在您睡醒之后,把這個東西交給你?!?p> 顧硯桉剛打開盒子,就有個東西從里面彈了出來,他嚇了一跳,才看清是一個笑臉向日葵,向日葵在這時扭動起身軀,發(fā)出裴憂寶錄下的歌聲。
“花兒要乖乖,夏日里盛開,早餐要乖乖,面包加牛奶,煩惱要乖乖,陽光下暴曬,好心情乖乖,升級去打怪,壞壞,壞壞,我的小壞壞~乖乖,乖乖,無敵小可愛~”
“顧叔叔,我唱的好聽嗎?盒子里有我做的膏藥貼,記得把傷口處理好哦?!?p> 女孩俏皮的嗓音,猶如泡在蜜罐子里般甜美。
顧硯桉拿起膏藥貼,聞到一股淡淡的草香味,讓人感到安心,他低頭垂目,忽然揚唇笑出了聲。
——
自從陸霜白答應了要去裴家教導裴憂寶,她就激動不已,一到放學時間,迫不及待拉著陸霜白回裴家。
走進大門,裴憂寶熱情招待,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媽咪,你隨便坐,就當是你自己家?!?p> 她捂嘴偷笑,心想反正以后也是你的家。
陸霜白沒心情跟她鬧著玩,直接辦正事:“畫具準備好了沒有?在哪里教你?”
“我去看看花園有沒有合適的地方,媽咪等我一下哦!”裴憂寶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裴澈工作剛結(jié)束回來,一進門就看見沙發(fā)上倚著一抹倩影,他頓住腳步,將眉頭狠狠擰起,錯愕的問:“你怎么在我家?”
陸霜白掀開長睫,冷漠的掃了他一眼:“半個月后裴憂寶和蕭薔薇有一場比賽,我來輔導她?!?p> “比賽?”裴澈這兩天都在跑行程,沒怎么回學校,完全不知道這什么比賽的事情。
“你不知道?”陸霜白勾唇,懶洋洋的說道:“也是,裴憂寶也不是所有事都必須告訴你?!?p> 這話激得裴澈瞬間火冒三丈,內(nèi)心深處的某種占有欲蠢蠢欲動,讓他恨不得把裴憂寶抓過來揍一頓。
前兩天還像塊糖似的粘著他甩都甩不開,現(xiàn)在發(fā)生這種大事都不告訴他,小混蛋,說變心就變心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