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道:“非臣女想威脅殿下,只是臣女一介弱女子的無奈自保之舉。”慕容昱狠狠地瞪著阿灼:“好,顧晴笙你有種?!闭f罷,便甩袖離去。
慕容蔻心中不滿:“虧你也是世家小姐,竟然與妓子結交。”阿灼沒有理她,輕輕拽住樂蝶的手。慕容蔻勃然大怒,正想揮鞭上前。
兩個侍從走了過來輕聲道:“各位,公子有請?!蹦饺蒉⒖戳丝茨蠘s軒,心中害怕,卻也只能跟著侍從上樓。
天字上房,慕容準一身朱雀點綴的黑衣,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玉般冷峻。青玉緞帶,頭上帶著精致的金冠,面如白玉,墨眉似箭,手持折扇,貴氣逼人。一雙幽深至極的黑眸,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有著一絲神秘的魅惑。
慕容蔻局促不安地低著頭,慕容嫣福身行禮:“二皇兄?!卑⒆埔埠蜆返煌姸Y。青時青允守在屋外。
慕容準沒有回應,只是輕聲說:“備膳吧?!蹦蠘s軒轉身出去傳膳。慕容準撫著手里的酒杯:“嫂嫂今日也來此處,不知兄長可知道?”
阿灼一怔,她沒想到慕容準會叫她‘嫂嫂’,阿灼說:“臨時之舉,未告知大殿下。”
慕容準陰陽道:“嫂嫂以后莫要肆意妄為了,這種地方不是女人該來的?!闭f罷,目光掃過慕容蔻慕容嫣。慕容蔻身體一抖。
阿灼心中不滿,她厭惡慕容準的數(shù)落和教導:“臣女的所作所為,想來和殿下沒甚關系。更何況男子可以來此尋歡作樂,女子便不可以來這里見義勇為了?!?p> 慕容準笑了笑:“小姐的性情果真有趣?!蹦蠘s軒正巧推門進來,“都坐吧,一同陪本王用了晚膳?!?p> 樂蝶跪坐在一旁撫琴,眾人皆一同飲酒。慕容蔻緊挨著南榮軒,指使著南榮軒給自己夾菜。
慕容準說:“嫣兒,你怎么來這了?”慕容嫣笑著說:“二哥,我和妹妹好奇這里?!蹦饺蒉⒌吐晳停骸皩?,我們好奇?!?p> 慕容準輕瞥了一眼二人:“不要再有第二次?!眱扇私渣c頭。阿灼心中生奇,這二人竟然如此害怕這個二哥。
慕容準拿起酒杯笑著說:“顧小姐,準敬你一杯,小姐真是一片赤誠?!卑⒆泣c頭,飲下酒杯里的酒:“謝殿下。”
南榮軒道:“顧小姐傾城絕艷,在下佩服?!卑⒆普鹪?。慕容蔻嘲諷道:“仗著大哥的名義,有什么厲害的。”
慕容嫣輕輕拽了拽慕容蔻,小聲著勸阻著:“蔻蔻?!彪S后抱歉地看向阿灼。阿灼卻并未生氣:“是,如公主所言。可如今公主的跋扈難道不是仗了皇家的勢?”
慕容蔻是南榮皇后的獨女,一向甚得寵愛,被父皇母后嬌寵,可以說在整個京都都是橫行的,從來沒有人敢諷刺他。
慕容蔻雙眉下壓,暴跳如雷:“你個朝臣之女,敢諷刺我?!蹦饺蒉⒛闷鹁票拖胍蚁蚰饺蒉ⅲ蠘s軒和慕容嫣想阻止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慕容準玩味一笑,拿起手里的酒杯就扔了出去,剛好將那個酒杯擊飛。阿灼也愣住了,她沒有想到這位公主如此的肆意妄為。
慕容嫣有些生氣:“慕容蔻,你做什么?你如果傷到了顧小姐該怎么辦?”慕容蔻道:“慕容嫣,你敢罵我。真把自己當我姐姐了,不過就是個婢女所出的賤…”
還未說完,南榮軒便捂住慕容蔻的嘴巴,把她拖了出去:“軒先帶公主回宮了?!蹦饺萱堂嫔钒祝钟昧沃雷硬拍軟]倒下來。她知道慕容蔻要罵的話,無非就是‘賤種’‘孽畜’那些話,誰讓無人知道她的母親是誰呢。
屋內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不一會,慕容準道:“明日,我一定會稟告陛下,好好懲治一下這丫頭?!卑⒆茮]答話,有些心酸慕容嫣。
陛下的五個女兒三個兒子,各個母親身份顯貴,唯獨這位嫣公主的母親,身份卑微,是皇貴妃的洗腳婢。
阿灼走過去,拉著慕容嫣的手,說:“公主心地善良,讓晴笙動容。”樂蝶早已停下了彈琴的動作,笑了笑應和道:“今日公主幫助妾免遭于難,樂蝶心中感激不盡。”
慕容嫣抬起頭,心中涌出一股暖流:“謝謝你們。晴笙、小蝶,我可以這么叫你們嗎?”阿灼溫柔地點點頭,樂蝶也笑了笑:“是妾的榮幸?!?p> 慕容嫣又開口道:“我視二位如知己,不知道二位以后是否可以稱呼我為‘阿嫣’。”顧晴笙說:“好,阿嫣?!?p> 樂蝶面露緊張:“妾身份卑微…”樂蝶還欲開口,卻被阿灼打斷了。
“蝶兒,不必如此,此舉讓公主心安?!?p> 樂蝶鼓起勇氣道:“阿嫣?!蹦饺萱虘暤溃骸皶幔麅??!蹦饺轀逝杂^著姐妹間的親昵,突然開口道:“行了,別姐妹情深了,夜深了,該回宮了?!?p> 慕容準又喚道:“九刃,送公主回宮?!币粋€黑衣暗衛(wèi)從黑暗處飛出來,跪在地上:“是。”
慕容準走到阿灼面前:“走了,讓弟弟送嫂嫂吧。”阿灼想要推拒,慕容準已經走出門了,阿灼只能跟上去。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慕容準走在阿灼的前面,青時和青允隔著很遠的距離,不緊不慢的跟著。
慕容準突然停了下來,阿灼沒注意徑直撞在慕容準身上,他身材偉岸,結實得像鐵柱一樣,阿灼撞上去,鼻子整個疼得通紅。
阿灼眼角溢出了幾滴生理性的淚水,慕容準怔然的回頭,心驟然一動,手不由得緊握成拳。
她本就是楚楚可憐的長相,她微微仰起的臉龐,泛著點點濕意,細密的睫毛輕顫,微微擰眉,溫暖的月光照的她,愈發(fā)可憐可愛。
慕容準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撫凈她流下來得眼淚,阿灼聲音里帶著哭腔:“三殿下。”慕容準自知有錯,收回伸出的手,說道:“不要哭了,是我錯了?!?p> 阿灼有些羞澀,在旁人面前流淚:“我自幼便最怕疼了,并不怪你。”慕容準心湖的中央被蜻蜓一點一圈圈漣漪蕩漾開來。他笑了笑,不同往日的笑容,這個笑容充斥著少年的喜悅,阿灼也愣了,他從未見過面前的男子露出這樣真摯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