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齊!殷齊!你怎么樣了?你不要嚇我呀!”
安寧和蘇鶴清剛趕回亂成一團(tuán)的禮堂,就聽見小雅的哭喊聲。
“請讓一讓,我是醫(yī)生?!碧K鶴清麻利地?fù)荛_人群,看見殷齊倒在地上,滿臉都是汗,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
蘇鶴清將手輕放在殷齊的胃部,安寧焦急地問道:“是胃出血嗎?”蘇鶴清點點頭,說:“急性胃部大出血,必須馬上送到醫(yī)院?!?p> “我來打電話,”安寧掏出手機(jī)撥了120,然后摟住了哭哭啼啼的表妹的肩,低聲安慰。
急救車很快到了門口,殷齊被送進(jìn)了急救車,蘇鶴清陪同趕往醫(yī)院救治,安寧則留下來陪著情緒失控的表妹小雅。
“沒關(guān)系的,胃出血不是什么大病,去了醫(yī)院就好了。”安寧鎮(zhèn)定地安慰哭個不停的小雅,她突然想起幾年前,殷齊胃出血被拉進(jìn)醫(yī)院,自己也是這副模樣。
那一次是因為兩人吵架吵得前所未有的激烈,殷齊生氣和哥們?nèi)ズ葠灳?,結(jié)果喝多了胃部出了血,也是被救護(hù)車?yán)吡?。安寧邊看著他進(jìn)救護(hù)車,邊哭個不停,那時池小曼在身邊安慰自己:“沒事的,胃出血的死亡率10%,你家親愛的離死還遠(yuǎn)著呢!”
他怎么,一點都不長記性呢……
安寧感覺自己鼻子酸酸的,但是她不能哭,因為自己,已經(jīng)沒有哭的資格了。
現(xiàn)在殷齊,是表妹的親愛的。安寧看著小雅,她從小雅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悲傷。
不像傳聞所言的拜金愛情,小雅的眼淚是真的,她是真的怕失去殷齊,她是真正愛著殷齊。
安寧的心里泛著說不出來的滋味。殷齊,看來,你比我先找到了永恒。
“呼哧呼哧……”安寧聽到了沉重的呼氣聲,扭頭一看,是鄰桌那個胖子。此時他滿身污漬,喘著粗氣,看見安寧,咕嚕嚕地沖了過來,安寧皺了皺眉,他想干什么?
“那個家伙走了?”胖子扭頭四顧,看來他是在找蘇鶴清。
“你在找蘇醫(yī)生嗎?他剛跟救護(hù)車一道走了?!卑矊幓卮稹?p> 胖子的臉上瞬間洋溢著喜悅:“太棒了!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啊,真是好懸,我味王肖岳然果然命大,不枉老天厚愛!哈哈哈哈!”
安寧呆呆地看著味王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在那仰天狂笑,腦袋里飛快地琢磨著眼前這個胖子和蘇鶴清的關(guān)系。
“對了,作為對救命之恩的報答,小姑娘,我給你提個醒,離那個姓蘇的人遠(yuǎn)點,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味王丟給安寧一句話,便離開了。
蘇醫(yī)生?不是好人?他在說什么胡話?安寧看著味王遠(yuǎn)去的背影,覺得困惑不解。
蘇鶴清來了電話,殷齊的病情穩(wěn)定了,家屬可以前去探望。安寧心理斗爭了半天,還是決定一同前去。
病床上的殷齊臉色依然很白,不過看起來已沒什么大礙。安寧走進(jìn)病房的時候,殷齊掃了一眼,點了點頭,就轉(zhuǎn)臉和身邊人交流,再沒看安寧第二眼。
安寧尷尬地站了一會,覺得客套的差不多了,便拉著媽媽離開了那個快要令人窒息的空間。
“誒你說殷齊這孩子,說白了還是我們救了他呢,一句謝謝也沒有,有錢人就了不起了啊,這么沒禮貌?!卑矉寢尫薹薜貒Z叨,安寧在旁邊機(jī)械地附和著。
“哪像蘇醫(yī)生,才貌俱佳,彬彬有禮,見到我立馬阿姨長阿姨短叫的可甜了,還是我們家閨女會挑人!這種事還瞞著媽媽,快說,交往多久了?”安媽媽自豪地挽起安寧的胳膊,安寧感覺自己的臉騰一下紅了。
“不是啦,媽!不是你想的那樣……”安寧正要解釋,蘇鶴清突然出現(xiàn)在了面前。安寧的腦袋瞬間就亂了。
“??!蘇醫(yī)生,今天多虧有你哦,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出多大的亂子?!卑矉寢専崆榈乩√K鶴清的手。
“阿姨,不用客氣的,我只不過盡到了本分罷了,倒是讓你們受到驚嚇了,是我的失職,”蘇鶴清微笑著說。
“嘖嘖,這孩子多會說話,我今天要幫妹妹家收拾殘局,我家安寧就交給你嘍,記得別回家太晚就行?!卑矉寢屧捴杏性?,笑咯咯地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將安寧往蘇鶴清方向猛地一推,安寧踉蹌了幾下便撲在了蘇鶴清的懷里。
果然是親媽。
在蘇鶴清溫暖的懷抱里,安寧瞬覺天旋地轉(zhuǎn),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復(fù)存在。啊,上天啊就讓我死在這一刻吧。安寧此刻只想把頭埋在蘇鶴清的懷里永遠(yuǎn)不要起來。
“你還好嗎?”蘇鶴清溫柔的詢問將安寧拉回現(xiàn)實。
“啊???好……啊對不起!”安寧意識到了自己所在位置,趕緊放開蘇鶴清的腰,往后猛退。
“咳咳……唔,那個,我摔倒了……不是故意的……”尷尬,比在殷齊病房里災(zāi)難性的沉默還要尷尬!
“沒關(guān)系,你沒受傷就好,走吧,我送你回去?!碧K鶴清帶著招牌微笑說道。
“讓你送我回去,會不會太麻煩?”安寧在心里祈禱蘇鶴清千萬別說會。
“當(dāng)然不會了,你一個女生回去,我也不放心,再說,你媽媽不是把你交給我了嗎?我怎么能違背她老人家的意思呢?”蘇鶴清的話讓安寧面紅耳赤,不過下一刻便意識到自己想太多。
“只是,可不可以讓我先回家換一趟衣服,這件西裝穿的實在不太舒服。我家就在醫(yī)院附近?!碧K鶴清說。
“當(dāng)然可以!”安寧的內(nèi)心歡呼雀躍,Areyoukiddingme?可以去蘇鶴清的家?今天真是自己的幸運日!
蘇鶴清的家就在醫(yī)院的后面,一間不大卻很舒服的兩室一廳,處處纖塵不染,看得出主人是個嚴(yán)謹(jǐn)細(xì)心的人。蘇鶴清進(jìn)屋換衣服,留安寧在外面一邊參觀一邊感嘆。
只是廚房的桌上怎么有污漬,太違和了,還有張扎眼的字條擺在那。安寧好奇地走上前,拿起字條。
“16號,上次說的事考慮清楚了的話,就來你父親這吧,我們在這做客——你的老朋友?!?p> “16號?什么意思呀……”安寧喃喃,突然手腕發(fā)光,緊接著蘇鶴清以驚人的力道抓住她的手腕,搶走了紙條。
“??!”安寧吃痛地叫出了聲,隨即閉了嘴,因為她看到蘇鶴清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恐怖,像是變了一個人。
“安寧,我今天沒法送你回家了,我有些事要處理,你自己回去吧?!边^了好半天,蘇鶴清冷冷地冒出一句話。
“嗯,我可以自己回去,只要你沒事……”安寧正說著,突然,她停住了。
她看見蘇鶴清的胸前,閃爍著無比刺眼的光。
“不行,蘇醫(yī)生,我和你一起去!”安寧慌張地說。
“我說了,你自己回去吧?!碧K鶴清不再理睬安寧,自顧自沖出了門。
“蘇醫(yī)生……有危險……我看到了……”安寧思考了一秒鐘,也跟著沖出了去。
安寧的車緊緊地跟著蘇鶴清的車后面,一路闖了不少紅燈。蘇鶴清救父心切,沒注意到安寧。等到了城郊的蘇父家,已近零時。
安寧在一棟平房外見到了蘇鶴清的車,她緊跟著下了車。門沒關(guān),安寧仔細(xì)審視了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沒有異光后,想了想,躡手躡腳趴著門縫偷看。
一個紋著古怪紋身的光頭,趾高氣揚地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有幾個狗腿子模樣的人,其中一個人按著一位蒼老的男子。
安寧看到蘇鶴清冷冷地盯著他們,身上的亮光越發(fā)刺眼。
光頭發(fā)話了:“我說16號,見到老朋友,你怎么一點都不開心呢?**還真難找啊!要不是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大帽子告訴我們,我們還以為你出國了呢,原來你也沒跑多遠(yuǎn)嘛?!?p> 蘇鶴清面無表情,讓光頭多少有點受挫。
“我說你少裝什么清高了,你的手有多臟我們最了解!老板喜歡你,想跟你談買賣,你回賭場來,我們給你辦專場,反正你有異能嘛,穩(wěn)賺不賠,賺的錢咱五五開,不比你現(xiàn)在累死累活工作舒服??!”光頭半是恐嚇半是討好。
“滾。”蘇鶴清終于開了口。
光頭火了,猛地站起來,踢倒了椅子:“16號!**少給臉不要臉,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剁了你老子的一條手?”
光頭打了個手勢,旁邊人將老人按在桌上,抽出一把大砍刀。
“鶴清……”老人痛苦地**著。
在砍刀即將落在老人肩上的那一刻,蘇鶴清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他以驚人的速度逼近,飛快地出了手,咔地擰斷了嘍啰舉著刀的手臂。
只是他沒意識到黑暗處躲著的兩個壯漢。
兩人一邊一個,抓住蘇鶴清的胳膊,將他拉倒在地。隨后緊緊控制住蘇鶴清的手,不讓他動彈。
“叫你囂張,看來不給你點教訓(xùn)你這條狗是學(xué)不乖了?!惫忸^在兜里掏著,掏出了一把手槍。
光頭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蘇鶴清的胸口。
蘇鶴清奮力地掙扎著,但壯漢力氣太大,一時掙脫不了。
掙扎中,他突然看見了安寧的臉,隨后,他意識到不是錯覺。
從安寧鼓起勇氣打開門的那一刻,便能感受到背部的亮光從未有過的刺眼,不過她依然毫不猶豫地沖了進(jìn)來,緊緊地抱住了蘇鶴清。
槍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