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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兒子的詢問,方老夫人微微一怔,后院的瑣事,周午煜鮮少問及,今日匆忙歸府卻直接追問田莊斷糧。
錯愣之后心中不禁惱怒,三十有二的男兒,膝下還無子,還不是周萋畫害的,你不關心綿延子嗣,開口竟追問此事。
方老夫人冷冷看向陳氏,“是你說的?”
陳氏剛坐穩(wěn),聽到方老夫人的追問,連忙站起,“兒媳不敢,兒媳知道母親,是為四娘好!”
方老夫人微微斂眸,靜思片刻,陳氏的確不是這多嘴的人,抬眼道,“為母知道你向來疼惜四娘,但她此次做事太過份,竟然說出忤逆話,不給她點懲罰,怎能讓府中其他娘子信服!”
“內(nèi)院之事,兒一向不過問!”周午煜放下茶盞,坐直身子,看向上首的老夫人,舒展的眉頭微微蹙起。
這個眼神引起老夫人隱隱地不安,她用力抓了抓手中的帕子。
看母親略帶緊張的舉動,周午煜繼續(xù)說道,“自畫兒遷入外宅,整日郁郁寡歡,平日多居于床榻,若無異常,怎會說出忤逆的話,不知當日具體情境如何?”周午煜看向陳氏。
陳氏生性軟弱,卻是個聰明人,夫妻之間的默契,自然讓她知道怎么做,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都怪兒媳,聽聞畫兒生病,便私自出了府!卻不曾想到弟妹跟表姑娘竟去送米糧,畫兒是為了維護媳婦,才出言頂撞了弟妹,都是兒媳的錯!”
方老夫人眼眸閃出亮光,看向周午煜,言下之意是這可是你媳婦自己惹出的麻煩。
“畫兒雖然性子倦了,身體卻一向強健,怎會生病?”周午煜眸光冷冷,看到站在方老夫人身后的衛(wèi)琳緗,“況且,莊子的米糧不都是隔月十五送,緗兒怎么也是貴客,豈能做這種粗事!”
周午煜這番話一出,方老夫人的臉色唰的變了,那日只聽年氏跟衛(wèi)琳緗哭訴,全當忘了這事,方老夫人內(nèi)宅斗爭多年,老了老了,心思也慢了,卻也越見不得內(nèi)宅里的手段,被周午煜這么一說,覺出蹊蹺,“緗兒?”
“外祖母!”在周午煜直接開口時,衛(wèi)琳緗就暗暗吃了一驚,那日周萋畫的反應已經(jīng)讓她吃了一驚,現(xiàn)如今一向不問內(nèi)院瑣事的周午煜竟然也過問起,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
聽老夫人語氣已經(jīng)生變,便知若繼續(xù)強硬下去,定會把那年氏也找來。
就年氏那嘴上沒門,指不定說出什么來,到時必然會將自己苦心經(jīng)營的形象付之東流,立刻把事情按下來才是上策。
衛(wèi)琳緗從方老夫人身后繞了過來,“撲通”一聲,也撲在了方老夫人腿下,“那日,二舅媽說她院里這幾日還剩下米面,想著表妹在外生活艱苦,覺得緗兒跟表妹感情深,就拉著兒一同前往!”
衛(wèi)琳緗說著,竟重重磕了個響頭,“表妹一人在外,又無大舅母在身邊,緗兒想著自己雖無母相伴,卻有祖母、舅母的疼愛,比表妹幸運許久,便一起去探望,絕無他心??!”
衛(wèi)琳緗聲音低啞,語氣真切,說罷還抬頭委委屈屈看了方老夫人一眼,竟一下子勾起了方老夫人對自己女兒,也就是衛(wèi)琳緗那去世母親的思念。
方老夫人用帕子沾沾眼淚,“都起來吧,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大郎為何又揪著不放,明日就差人給四娘送去米糧!”
“連大郎公干在外都知道莊子斷糧的事,洛城還指不定被傳成什么樣,說我老太婆故意難為侯府嫡女,我可擔待不起!”方老夫人冷冷看向陳氏,心生不悅。
“兒愿明日親自送米糧去莊上,此事因兒起,定去給表妹賠罪!”衛(wèi)琳緗再次出聲。
“這樣也好!姐姐妹妹口角引出的事端,你們自行去處理!”老夫人默許了衛(wèi)琳緗。
方老夫人看向一臉怒氣的周午煜,猜想著,既然知道田莊斷糧的事,接下來就該說那倆美婢了,深知自己兒子性子的方老夫人,于是說道,“今也倦了,沒事你們就先回吧!”
做為長輩,衛(wèi)琳緗如此行為,周午煜自然不能揪著不放,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抿了抿嘴,看向自己母親,淡然說道,“這里雖然是洛城,咱們終究還是侯府,還是有不少眼睛盯著的,母親斷不能做出被人抓著把柄之事!”
語氣清淡,但這話的分量卻不輕。
老夫人讀出周午煜話里的意思,冷哼哼一下,一手托住額頭,微微斂眸,做出困乏樣。
見母親假寐回避,周午煜也不好繼續(xù)說下去,站起身來,作揖,“母親好生休息,兒先行離開!”
話語剛落,還未等老夫人回應,廳堂外傳來腳步聲,隨即就聽小廝急切地聲音,“侯爺,董侍郎前來拜訪!”
董侍郎?莫不是帝師董知青之子董卓?假寐的方老夫人徒然睜開眼睛,也不顧尬尷,開口道,“你提早回府,是因知董侍郎要來拜訪?”
周午煜不語,只是朝老夫人微微一揖,算是給出了回答,隨后便徑直朝門口走去,留一蒼勁背影給老夫人。
自從把周萋畫遷出府,母子的關系就降到了冰點。
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拿過青霞手上的茶盞,重重地扔在地上。
陳氏緊隨周午煜出了廳堂,聽到身后傳來的茶盞破碎聲,也能想象出老夫人的惱怒。
她跟在周午煜身后,輕語道,“夫君不應如此對母親!”
周午煜停步住在院中,無奈吐氣,“是啊,她是母親……”
若不是她執(zhí)意要將畫兒遷出府,怎會被上面那位抓住把柄,弄得今日自己進退兩難,他甚至懷疑,女兒生性大變,郁郁寡歡,也是上面那位所為。
可即便是,又能怎樣呢!
他不能對上面那位做什么,只能把怨氣灑向自己母親,把周萋畫遷出府,這是他心里的一塊傷痛,一塊不能觸碰,也不敢觸碰的傷。
陳氏自然知曉周午煜的心思,自己倒先擦起眼淚來,前院又奔來小廝,見周午煜站在回廊處,并定在原地,只是作了個揖。
“定是董侍郎等著急了!”陳氏淺聲說道,她福了禮,喉抖了幾下,最終卻只吐出幾個字,“賤妾先回了!”
多年夫妻,周午煜豈會看不出陳氏欲言又止,“成玉,你有話要說?”
陳氏默默點頭,小聲喃語,“不知道董侍郎前來,所為何事?”
周氏一門十年前遷來洛城,就鮮少與京城來往,若說侯府跟董家最直接的關系,就必定是兩年前董帝師給周萋畫口頭許下的那門婚事,莫不是這樁婚事生變?
“前幾日,嬰城偶遇董侍郎,董帝師年事已高,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兩年前許下的畫兒婚事,畫兒明年就到及笄之年了,董侍郎承帝師之意,送了拜帖,商討婚嫁之事,若不是這樣,某也不會如此匆忙回趕!”
“原來如此!”陳氏垂首低語,莞爾又問,“不知董家選了哪位郎君給畫兒!”
董家雖不是世家大族,但祖上先后出現(xiàn)幾位帝師,當今董貴妃,更是董家二房嫡女,如此一來董家便成了當朝大族。
“二房嫡出四郎!”周午煜輕輕出言,臉上沒有一絲興奮。
“那豈不是當今國舅!”陳氏不禁隱隱擔憂起來,聞這位董四郎,生性**,京城的小娘子但凡長相俊俏的,沒有他不招惹的。
陳氏出自侯門大院,自然知道如此一門親事對周萋畫而言,不見得是一樁好姻緣。
看出妻子的擔憂,周午煜拉起妻子的手,溫語道,“畫兒現(xiàn)如今這般狀態(tài),董家仍如此重視,吾等豈能推諉慢待!”
陳氏垂著頭,想著自己女兒也沒有很不堪啊,況且那日見到畫兒,她好像變了。
陳氏曲身行重禮,“畫兒的終身大事,還望侯爺不要過早應下!”
陳氏向來不善言語,凡事順從,今日如此反常,莫不是畫兒那果真發(fā)生了什么事,想起那封莫名出現(xiàn)在書案上提醒他田莊被斷糧的書信,又對上妻子殷切的眼眸。
周午煜微微點頭。
夫妻兩人專心談事,全然沒有注意到站在他們不足五步距離的衛(wèi)琳緗。
她一襲胡粉色輕紗襦裙,宛如一清新、淡雅的仙子,但臉上的表情卻又仙子完全不搭,抿嘴、細長的眉毛皺在一起,用力揉搓著手里的帕子。
衛(wèi)琳緗本是想著把事情做周全,追出來想給陳氏賠禮,卻聽到董四郎要娶周萋畫這么個讓她咬牙切齒的消息。
周萋畫你一個病秧子,竟要奪走董郎!定讓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