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進(jìn)了屋后,侍從忙送上茶水。
洪江分別給阮明志和阮氏端過茶,笑道,“這次多虧了你們的寶貝外孫女和女兒,一手好醫(yī)術(shù)救了無數(shù)江城百姓的命!”
“將軍過獎了,她不過就是碰巧罷了!”阮氏忙謙讓道。
“天下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啊,所有的碰巧都是實(shí)力鋪就的!”洪江朗聲笑道。
“這孩子啊,說來也怪,從能拿起書開始,我那時候連字都還沒教過她,她就能看醫(yī)書了。我以為她是翻著玩的,不曾想她居然讀懂了?!比钍舷肫鹋畠盒r候,頗有些驕傲。
“哦,真有此事?那真是天才??!”洪江驚嘆道。
“按說從娘胎出來不用人教就能認(rèn)字,確實(shí)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可她也就是愛看醫(yī)書,愛鼓搗各種草木藥材,別的都一般,也談不上天才?!比钍系故鞘挚陀^。
“那就是你們家醫(yī)學(xué)底蘊(yùn)深厚,都傳給孩子了?!?p> “我們就是普通醫(yī)家!不過這孩子比我們強(qiáng)太多,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也不知從哪兒學(xué)來的。煉起藥來是個不要命的,覺都不睡?!比蠲髦拘α诵?,對外孫女也是頗為滿意。
洪江看著鐘山玥不禁陷入了沉思,這姑娘的性子和玉瑤倒真是像極了,只是她的真身是燭龍,又讓他有些不解。
鐘山玥被他們一陣夸,頗有些不好意思,臉不禁紅了。
相柳看著她笑道,“真沒想到一條龍竟會喜歡讀書認(rèn)字習(xí)醫(yī)煉藥,還真是龍族的另類,怪不得抓不到魚!”
眾人都被逗笑了。
鐘山玥看著他直氣的牙癢癢。
一時間談笑風(fēng)生,屋子里充滿了歡聲笑語。
早有侍從備好了宴席,洪江邀請眾人一同用飯。
完畢后,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中年男子進(jìn)來了。
相柳一看,竟是蘭葉和云叔。
玉山一別后,他再也沒見過他們,不曾想今天居然有機(jī)會遇上??粗麄冏允窍肫鹆诵◆~,一時間內(nèi)心波濤洶涌。
蘭葉和云叔拜見完洪江后,又對相柳拜了拜,“見過大人!”
相柳強(qiáng)忍住激動,“你們這些年可還好?”
蘭葉看著昔日那個孱弱少年如今已是氣息強(qiáng)大的翩翩公子,不由得想起小姐,眼眶濕潤起來,回道,“回大人,一切都好!”
云叔對著洪江說道,“將軍,這箱子里都是醫(yī)書,已按照吩咐都整理好了。”
洪江對鐘山玥說道,“知道你愛讀醫(yī)書,特命人整理了一些,如今它們也算是遇到了有緣人。”
鐘山玥像是沒聽見洪江的話一樣,死死盯著云叔和蘭葉。那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她恍惚不已。
蘭葉被她盯的不好意思,笑道,“在下蘭葉,這位是云叔!”
“蘭葉?云…”鐘山玥的頭像是被猛擊了一下,只感到一陣陣暈眩。腦海里那些被壓制著的東西呼之欲出,可又被另一種力量死死的拽住。
撕裂感讓她呼吸窘迫,劇烈的頭痛傳來,她捂著腦袋,疼痛讓她渾身顫抖,還沒等說完,便暈了過去。
阮氏大驚,“玥兒,你怎么了?”
坐在一旁的相柳忙扶住她,不解的看著阮氏,施展靈力試著喚醒她。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相柳抱起她,將她放到榻上。
“這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暈倒?”洪江問道。
阮明志上前仔細(xì)檢查一番,身體并無異樣,只得搖搖頭,不明所以。
阮氏嘆了口氣道,“多年前也莫名暈倒過一次,身體一切正常,老夫人用了追魂術(shù)才讓她醒過來。”
洪江施展神力去探她的神識,臉色微微一變。半晌后,他收回神力,對阮氏說道,“夫人可知她發(fā)生過何事?她的神識竟有一大半是沉睡之態(tài),像是被什么法術(shù)壓制著?!?p> “這些年她時不時的會突然頭痛,老夫人教了她護(hù)魂術(shù),每每頭痛之際,她一用護(hù)魂術(shù)就好了?!比钍夏四ㄑ蹨I。
“護(hù)魂術(shù)是燭龍族的秘術(shù),天下恐怕只有老夫人能懂?!焙榻瓏@道。
相柳繼續(xù)施展靈力想喚醒她,無奈鐘山玥像是進(jìn)入了沉睡之態(tài),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義父,夫人,不如帶她去見鐘山老夫人吧!”相柳有些著急起來。
“去把老夫人請過來是不是更好?她昏迷不醒,路上萬一有個閃失,就怕加重?!焙榻了剂艘幌拢謫柸钍?,“夫人覺得呢?”
“也只有這樣了?!比钍弦咽怯行┝駸o主。
“我去吧!”相柳還沒等洪江開口,已出了屋子。
金毛已在門口等著,他讓蓮香帶路,飛奔去了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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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后,相柳已帶著鐘山老夫人來到洪江將軍府。
老夫人見了鐘山玥,和那次癥狀一樣,心里頓時明白了幾分。
她安慰眾人不必太過擔(dān)心,然后立刻驅(qū)動追魂術(shù)。
燭龍族的追魂術(shù),既可探查四散的神魂下落,將魂魄重新聚集,也可將神魂從沉睡中喚醒。
不到半個時辰,鐘山玥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祖母正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她。
“祖母,您怎么來了?難道我是在鐘山?”鐘山玥立刻坐起身,抓住鐘山老夫人的胳膊驚喜的問道。
“你還在江城,是祖母想你了,來看看你?!辩娚嚼戏蛉诵Φ?。
她環(huán)顧四周,看見一群人正圍著她,“你們怎么都在這兒,是我剛出了什么事嗎?”
眾人看她醒了,還這般沒心沒肺的,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氣。
阮氏走上前,安慰道,“你一切好著呢,只是突然暈倒了,和上次一樣,你祖母已經(jīng)治好你了!”
鐘山玥似乎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暈倒的事,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祖母站起身說道,“玥兒,你剛好,還需好好休息一會兒方可下榻走動。”
眾人一聽,忙出了屋子。
洪江問鐘山老夫人,“她暈倒之時,我曾以神力探她的神識,發(fā)現(xiàn)她有一大半的神識一直是沉睡之態(tài),像是被什么法術(shù)壓制著。”
鐘老夫人嘆了口氣,“將軍猜的沒錯,她的神識被一種奇怪的法術(shù)壓制著,只有一小半清醒,我曾以追魂術(shù)想破了這法術(shù),無奈那法術(shù)甚是奇特,竟未成功。不得已,我用護(hù)魂術(shù)護(hù)住她的魂魄,以防萬一。雖能保她無恙,但她卻仍會時不時的頭痛?!?p> “她自出生后可去見過什么人?”洪江又問。
“她自出生后,直到去年之前,從未離開過鐘山。但是早在不到一百歲的時候,就暈倒過一次了。”鐘山老夫人十分肯定的答道。
“老夫人要不要考慮哪天帶她去玉山讓王母瞧瞧,這天下法術(shù),沒有王母不能解的。”洪江勸道。
“嗯,是要找機(jī)會帶她去看看?!?p> 蘭葉和云叔來和洪江告辭,洪江對蘭葉說道,“以往你一直跟著玉瑤習(xí)醫(yī),對醫(yī)書頗為熟悉,不如留下來照顧鐘山姑娘一段時間吧,也好做個伴?!?p> 蘭葉不知為何總覺得和這鐘山姑娘有種莫名的緣分,她問云叔,云叔竟和她一般感受。
她當(dāng)下就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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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山玥第二日就活蹦亂跳了。
鐘山老夫人見孫女已無事,便要回鐘山去。臨走之前和阮氏來看她,“玥兒,你不如隨我回鐘山吧?!?p> 鐘山玥說道,“那蘭息草才剛出了芽,尚未長成,還需照顧一段時日方能離開,不然前幾個月都白費(fèi)力氣了?!?p> 鐘山老夫人笑道,“這里也沒別人,只有咱們娘兒仨,祖母且問你,你到底是舍不得那蘭息草,還是舍不得那白衣公子?”
鐘山玥滿臉通紅,扭捏道,“祖母,你說哪兒的話啊,玥兒才不過二百歲,怎會懂那些?”
老夫人看她臉紅了,還有些惱,笑了笑,“你年紀(jì)雖小,可心智并不小。我看那公子待你倒是不薄,你若沒那意思,就不要來往過密?!?p> 鐘山玥連連點(diǎn)頭,“玥兒只是幫著培植那蘭息草罷了,祖母和母親可千萬別誤會了。”
阮氏笑了笑,“娘和祖母信你。只是在外頭可千萬得小心?!?p> 鐘山玥滿口答應(yīng)。
鐘山老夫人知道她的性子,再三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便和阮氏、阮明志一行人回了鐘山。
相柳和無支祁見她愿意留下來,都松了口氣。幾人這段時日相處下來,已是親近了不少,一想到要分開,心里竟有些不舍。
蘭葉將那些醫(yī)書都抬到鐘山玥的屋子,鐘山玥一本本的翻看,連飯都顧不上吃。
她打開一本羊皮冊子,上面竟記載了一些藥方。清秀的筆跡很是熟悉,那筆記風(fēng)格和她的有幾分相似,頓時覺得自己和這筆記的主人很是投緣。
“輕舞飛揚(yáng)!這療傷藥名字不錯!”鐘山玥笑道,“這方子也很獨(dú)特!”
蘭葉不禁微微一笑。這位鐘山玥姑娘已經(jīng)埋頭于這些醫(yī)書一整天了,連吃飯的時候都盯著那些醫(yī)書,和小姐一模一樣的性子。
正胡思亂想著,有人敲門,打開一看,竟是相柳和無支祁。
鐘山玥放下醫(yī)書,走了出去,笑道,“二位大人有何事?”
“喲,這么快就活過來了?”無支祁少不得打趣她一番。
鐘山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九黎發(fā)了瘟毒,派人前來求助,姑娘可否愿意出手相救?”相柳正色問道。
“何時出發(fā)?”鐘山玥著急起來。
“明日一早如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