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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海記

第四十五章 城春草木深

澤海記 水月木子 3116 2024-02-07 07:16:42

  和華農(nóng)交接完畢后,無支祁和許由帶著鐘山玥去了隨城。

  無支祁自從從奴斗場逃出生天后,就再也沒回過隨城。他生性放蕩不羈,可在隨城奴斗場暗無天日的生活如噩夢一般,他不想自尋煩惱。

  中原氏族多,從來都是富庶之地。許由因為珠寶生意,在隨城的鋪子規(guī)模比軒轅城還大,這些年來隨城是常去之地。

  到了隨城,許由領(lǐng)著他倆先回府安頓下來。許由在隨城的府邸十分氣派,院子很大,打理的也十分精致。

  無支祁笑道,“早知道你小子在這里有這么好的院子,真應(yīng)該早點來看看?!?p>  許由笑了笑,“某些人怕揭傷疤,以為躲著傷疤就能好了,豈不知這傷疤就得見了天日,才能結(jié)痂痊愈。”

  無支祁哼了一聲,“咱倆還不知誰放不下過往呢,你小子打的是啥算盤,真以為我不知道?!?p>  鐘山玥被他倆弄的稀里糊涂,“你倆打什么啞謎呢?聽的我云里霧里。”

  許由笑著說,“不過是一些陳年舊事。隨城是你們家大人的傷心地?!?p>  鐘山玥看著無支祁,問道,“大人莫非有心上人在這里?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心上人背叛了你嫁給了別人,就跟話本里的一樣,所以大人這么大年紀(jì)了還不肯成親?!?p>  無支祁氣的牙癢癢,叩了一下她的額頭,“小小年紀(jì),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呀?我很老嗎?不過就比你大了三百歲而已!”

  鐘山玥笑道,“誰讓你總是老無老無的叫自己,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快一千歲了!”

  許由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無支祁。

  無支祁不理他,對鐘山玥說道,“我看你,也就敢在許公子面前這般放肆,在相柳面前那可是老實的很,不過相柳要是知道你跟許公子如此親近,不知該有多傷心!你可千萬不要背叛了我們相柳跟這家伙跑了!到時候就真成話本上的那樣了!”

  一提到相柳,鐘山玥小臉立刻紅了,急道,“我哪有親近了,無支祁大人,你不要瞎說!”

  無支祁譏笑的看了一眼許由,繼續(xù)逗鐘山玥,“喲,小臉都紅了。沒想到相柳在你心里地位這么高啊,連我們風(fēng)度翩翩的富豪公子許由都比不上。干脆等將來長大了嫁給他算了!”

  鐘山玥被他氣的七竅生煙,“無支祁大人,你再瞎說我就真惱了!”

  許由打岔道,“人家姑娘不過開了句玩笑,你就編排成這樣,真是一點也不饒人??!”

  無支祁對著鐘山玥笑道,“好了,逗你玩呢。不過話說回來,這隨城我可不熟,你也沒來過不是,咱倆這次全仰仗許由,你可得跟他搞好關(guān)系!這樣咱們才能混到好吃好喝的。放心,不管你和許由怎么來往,我一個字也不會告訴相柳!”

  他不說還好,越說鐘山玥越氣,瞪了他一眼一聲不吭的走開了。

  許由使了個眼色,一旁的侍女趕緊跟上,將她帶去她住的院子。

  他轉(zhuǎn)頭對無支祁說道,“走吧,舊地重游,你這么氣她,無非就是不想帶著她一起去罷了。”

  無支祁淡淡一笑,往門口走去。

  ————————-

  大概是瘟毒的關(guān)系,隨城雖不像軒轅城那般所有店鋪都關(guān)了門,但大街上行人依然稀少,只有少數(shù)鋪子還開著。

  兩人信步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昔日的賭場門口。

  雖然鮮有人光顧,可賭場卻照舊營業(yè)。賭場地上是一棟兩層樓的建筑,表面看是像是個酒樓,客人可以在這里吃飯飲酒,也可以觀看歌舞伎表演,還提供客房可以休息。地下才是真正的賭場,擲骰子、觀奴斗、玩牌九等等一應(yīng)俱全。

  無支祁站著不動,愣愣的看著那賭場。

  “怎么,怕了?”許由笑問道。

  “有什么好怕的,來都來了,走吧,咱也當(dāng)一回賭徒?!睙o支祁聳聳肩。

  門口的護(hù)衛(wèi)見到兩人,忙迎了進(jìn)去。

  “如今這賭場,已是大隗氏的人在經(jīng)營。大隗氏是狄人,和軒轅王室關(guān)系密切。”許由淡淡的說道。

  “唉,換湯不換藥,花樣還是那些?!睙o支祁嘆了口氣。

  “大隗氏的規(guī)矩,每個進(jìn)賭場的人需要戴上他們的面具?!痹S由拿了兩個面具,遞給無支祁一個。

  無支祁接過面具戴上,笑道,“這也好,輸贏只留在賭場,出了門誰也不認(rèn)識誰?!?p>  兩人下到地下,只有擲骰子的地方圍著一些人,別的地方都空蕩蕩的。奴斗場依然在,只是今天沒什么客人,大概不會有奴斗。

  許由要了酒,和無支祁坐在奴斗場的觀看臺上,一邊喝著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當(dāng)年,若不是你天天聒噪,日子真是不知道怎么熬?!痹S由苦笑道。

  “你小子一年也不見得吭一聲,你不知道和你做鄰居有多痛苦。”無支祁嘲弄道。

  許由笑了笑,“我一直都沒問過你,你當(dāng)初是怎么進(jìn)來的?”

  “被騙進(jìn)來的唄,逮我的那個神族男子給了我很多吃的,那時候小,嘴饞,有人給吃的就跟著去了。那人說要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吃喝玩樂全包,我還真信了。結(jié)果來到這個鬼地方,吃喝玩樂確實都包了,就是每天都要玩命?!睙o支祁自嘲道。

  “這倒是像你的風(fēng)格!”許由譏笑道。

  “說說你吧!”

  “我,受了重傷,被一個神族救了,給我養(yǎng)了幾天傷,我還以為遇到好人了,沒想到過幾天就把我賣給了風(fēng)鳴,然后就來了這里?!痹S由嘆了口氣。

  “神族真的墮落了,這樣下去,我看,離滅亡之日不遠(yuǎn)了?!睙o支祁嘆息道。

  許由冷哼一聲。

  兩人在賭場坐了許久,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慢慢的覺得甚是無聊。身上的傷好了后,那些關(guān)于傷痛的記憶也就都淡了。無支祁原以為進(jìn)了這賭場想起那些昏天黑地的噩夢生活會難受的不能自已,可沒想到除了覺得無聊再沒別的。他嘲笑著自己當(dāng)初的怯懦,其實也不過如此嘛!

  于是,二人索性走出了賭場。

  “你說咱們在這神農(nóng)都城待了二十年,可卻從未逛過這隨城。不如,今天咱們就好好逛逛,權(quán)當(dāng)彌補(bǔ)一下當(dāng)年的遺憾?!睙o支祁說道。

  “說吧,你最想逛哪兒?”許由問道。

  “神農(nóng)宮!咱們拼死拼活為了這神農(nóng)舊國,可從未去過這神農(nóng)舊宮。怎么也得長長見識?!?p>  許由沒吭聲,只帶著無支祁朝著神農(nóng)舊宮的方向走去。

  —————————-

  神農(nóng)舊宮建在隨城北面的神農(nóng)山上。隨城地勢平坦,神龍山也不算高。兩人沿著臺階一步步的往上爬,那臺階年久失修,臺階的石縫已長了不少草,有的地方石塊掉了,露出泥土。

  臺階兩邊的野草很高,原本是精修的樹木,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有的形狀,怎么看都是一幕頹敗的景象。

  神農(nóng)宮久無人住,但門口仍有兩個侍衛(wèi)守著。這會兒已是傍晚時分,那兩個侍衛(wèi)閑的無聊,靠在門邊打瞌睡。

  許由和無支祁捏了個訣,輕易就翻過宮墻,進(jìn)到宮里。

  神農(nóng)宮很大,雖然宮殿外的空地上已長滿各種野草,但氣勢依舊恢弘。精心設(shè)計的殿宇樓臺錯落有致,大多依然保持著原有的風(fēng)貌。

  偌大的神農(nóng)宮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倒是便宜了那些鳥兒,在那宮殿的屋梁下筑巢。聽到有動靜,又從那屋梁下飛了出來。

  許由和無支祁走到最高的一座宮殿門口。推開厚重的大門,里面的大廳空蕩蕩的,地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礃幼樱@應(yīng)該是神農(nóng)王議政的地方。

  兩人在大廳里站立了一會兒,腦海里想象著神農(nóng)王和大臣們在此商議各種大政方針的畫面,不由得相視一笑,大概是在笑各自的癡傻。一個逝去的王朝罷了。

  出了議政廳,兩人朝后面走去。議政廳的后左方有座宮殿,看著像是寢殿,推開門一看,應(yīng)是神農(nóng)王的住處,一張大榻占去了三分之一的房間,殿內(nèi)墻上掛著一些畫,還有一把劍,并沒有特別之處。

  兩人信步走著,無支祁像是故意在尋找某座寢殿似的,盯著每座殿上的牌子看。

  終于到了一座殿前,牌匾上寫著瑤光殿三個大字。

  他看了一眼許由,說道,“傳說神農(nóng)王的女兒神農(nóng)玉瑤住的寢殿就叫瑤光殿。”

  許由呆立著,不敢挪動步伐。

  “你陪我去賭場解了我的心結(jié),我便陪你來這瑤光殿也解了你的心結(jié)。怎么樣,有沒有勇氣進(jìn)去看看?”無支祁笑道。

  許由嘆了口氣,跟著無支祁推門而入。

  舉目看去,確實是少女的寢殿。殿內(nèi)各種裝飾有著一股濃濃的少女情懷。外間除了幾把椅子,還有張寫字臺。墻上掛著一幅畫,畫上一個少女拿著一本書正坐在一個中年男子身邊認(rèn)真的讀著,看起來是一對父女。

  許由盯著那幅畫,畫上的少女眉眼像極了小魚,那男子想必就是神農(nóng)王吧。他看著畫,神色黯然了起來。

  無支祁看了一眼那幅畫,再看了看許由,嘆了口氣,往里間走去。

  “鐘山玥,你怎么在這里?”無支祁的驚呼聲傳來。

  許由的心一顫,快步奔了過去。鐘山玥正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本書,呆呆的看著無支祁和許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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