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宜亭解釋,江寺似乎也明白一些用意,當下便收攏好花種,起身準備進屋:“那正好,院子里剛好有一塊空地,我嫌棄它光禿禿的,不如何好看?!?p> 說著,便大步流星進屋,不知道從那個旮旯翻出幾支小鋤頭和鏟子,連忙拿出來朝沈宜亭揮舞。
沈宜亭拿著錦囊跟著他,見他從院子側(cè)面的大樹便繞出去,然后見到了兩側(cè)空出來的那塊地。
摘星院呈眾星拱月般,圍繞著中央的堂屋,周圍是個很大的院子,沈宜亭通常來見到的便是前院,有石桌待客,實際上繞過大樹還有一個后院,后院寬闊得厲害,青石板鋪陳蜿蜒的小路,一直到另一側(cè)的小門,中間地面蓋著一層淺淺的草,靠近院墻那邊擺著一個十分沉重的鐵架,上面擱著各式各樣的兵器,還有掛著的鐵甲。
想來后院應該是江寺平日演武的地方。
沈宜亭被帶著來到他屋子旁邊的空地,江寺房間窗正對著這個方向開著,平日在屋內(nèi)一開窗,首先便能看到窗外的花,然后便是寬闊的草地,若是后院小門開著,甚至能一覽無余,看清侯府里的風光,一眼望去景致極好。
“你說巧不巧”,江寺在一邊地上蹲下,伸手翻了翻土壤,那處土壤松軟,像是被特意翻新過,“昨日我練槍,紅纓槍氣勢沒控制好,將這一塊土擊飛了出來,無奈只好重新耕好?!?p> “怕不是昨日便有預感今日你會來找我種花?”
江寺眉毛更上揚了幾分,言語間頗有些得瑟,想讓沈宜亭應和他幾句。
沈宜亭垂眸,一下子笑開,“你還有這樣的預感?那真是巧了。”
說著,江寺便將土翻看,朝下挖出一個拳頭打小的洞,然后順著將周圍土壤一起松了一遍,連著在一邊挖了幾個有間隔的空隙。
沈宜亭見狀,將種子拿出來埋進去,然后便要將土壤合上。
“你別動?!?p> 江寺余光瞥見,馬上空出一只手,攔住她的動作,將沈宜亭伸出的手掌包住,“我等會一起來。”
沈宜亭手掌白凈得厲害,江寺可舍不得她碰臟兮兮的灰土。
再說,還得教她彎腰,豈不累著。
他只讓沈宜亭在一邊拋個花種,品著幾分紅袖添香的樂趣。
沈宜亭被他攔了一下,也沒較勁,江寺手腳更快,便讓他來了。
她前腳放了花種,后腳江寺立刻便將土蓋好,做完之后還提了桶水來,潤了潤土。
“若每日澆水太多,可會將種子淹死?”
他手上不知分量,有的倒水多,有的倒水少。
沈宜亭聞言,便盯著他倒水,眼看差不多,便叫了停:“差不多這些便夠了,每日就是這樣的量。”
“雪棠喜水,輕易不會澆死,你莫要無止境灌它。”沈宜亭美目看向他,語氣敲打。
江寺聽她的話,記住大致水量,高高興興給每一顆都澆了一遍。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養(yǎng),到時候開了花”,他湊到沈宜亭身側(cè),壓低聲音,眼睛直勾勾看她,有幾分期待,“我請你來看可好?你還能剪下花枝送人,不是說阿姐喜好這些么,也給阿姐送一送?!?p> 江寺說起沈相靜時,語氣有些討好,讓沈宜亭笑開。
只覺得他心思的確縝密。
“你才剛種,便想著開花要如何討好我阿姐了?!”
沈宜亭揚聲,語氣帶笑。
江寺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心道他這不是著急么。
沈宜亭不想讓旁人知道,可沈相靜總是自己人吧,他還不是想早點讓沈宜亭的親人認可自己么。
“借花獻佛嘛”,江寺有些心虛。
沈宜亭覷他一眼,見種子都種下,也不多留,同江寺說了些別的話便要離開。
江寺可舍不得她就這樣走,臨了有些念念不舍圈著她,直到沈宜亭有些不耐煩,伸手在他胸前作勢推了推。
“天色快暗了,再不走等會回去白蘇要問我,可不好答?!鄙蛞送び行o奈,“平日又不是不見,你為何如此粘人?!?p> 江寺撇嘴,“平日哪里見得到,你又不來見我,也不許我去找你。”
他說完,眼珠一動,想起什么:“凈昀和沉舟明日設了宴,你不如同我一起去?到時候溜出來,我?guī)阍谕饷嫱???p> 江寺還念著除夕那日和沈宜亭放花燈,雖說二人約好了元宵要再出去一趟,但現(xiàn)在先出去玩一玩也能教他緩解情思了。
沈宜亭一聽他同友人有約,便拒絕了:“你同好友設宴便好生盡興就是,我若是出去,不說阿姐倒是尋我不到,你同友人也不歡樂,又何必呢。”
說著,江寺神色便有些暗,沈宜亭伸手撫了撫他的側(cè)臉,見江寺歪了歪頭蹭她的掌心,便安撫他:“不是說好元宵便出門么,再等幾日不行嗎?”
她軟著聲音,語氣安撫,教江寺心里那一點急切也都壓下去,被哄的稀里糊涂便什么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