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皮燈籠
沒了控制,小陳的身體像軟泥一樣滑倒在地上,老陳簡單處理了一下肩上的傷。
狠呸一聲,攥緊手中的鎮(zhèn)魂釘,“這鬼東西背后肯定有人,不然不可能說的動黃仙兒?!?p> 黃仙兒致幻,但卻是活生生的動物,陰尸就不一樣了,靠陰氣提著。
“剛才那女鬼撲過來的時候,尸體上纏著東西?!崩详悤认蛭?,“好像是麻線”,專門用于縫合尸體的麻線。
老陳這話,提醒了我一下,張日章老婆死后,尸體一直放在地頭暴曬,黑血流的到處都是。
后腦勺上的鉚釘想取下來,要么開顱,要么…用麻線拽!人死后,尸體是硬的,想拽下來,可不簡單。
“啊!還我命來,還我命來!”陰惻惻的鬼嚎夾帶著詭笑。
“那么大兩顆鉚釘,盯在后腦勺一定不好受吧?”
冷意劃過嘴角,樹林后面的身影明顯怔了一下,下一秒,被線控制的死嬰靈張著血淋淋的四目朝我撲來。
身后,幾只瀝瀝拉拉的人皮燈籠從黑漆漆的夜色中躍出來,那些人皮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
脖頸四肢上,都或多或少系著幾根麻線,“用火。”
老陳大吼一聲,捏著鎮(zhèn)魂釘?shù)氖种苯俞斣趽溥^來的女鬼身上。
被鎮(zhèn)魂釘定住的女鬼面部瞬間扭曲,潰爛的腐肉從身上掉下來。
伴隨著滲出來的黑血,凄厲的慘叫聲尖刺入腦,后腦勺上的鉚釘在麻線的拉拽下使她痛苦萬分。
掙扎著想要逃,可魂釘定在身上,無論如何掙扎,都走不了。
魂體是有意識的,我說什么,她都聽得懂。
在被老陳定住的時候,她的死人頭,明顯朝樹林方向暼了一下,喉頭發(fā)出“咕嘟咕嘟”的哀嚎聲,是在求救。
這個發(fā)現(xiàn)再度讓我確定了之前的猜測,樹林里是有人的。
嬰靈還被控制著,瘋狂的朝我亂咬,地面上,幾只小孩兒手腳大小的小腳跑來跑去。
這嬰靈陰的很,之前咬過我小腿的地方,已經(jīng)隱隱泛起了黑氣。
要不是我這血跟常人不同,怕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陰氣纏身見閻王了。
看著眼前這個才沒多久就長出身體甚至五官的小嬰靈,我不知該罵陳小姐還是該罵自己。
早知道,當(dāng)初就將它一并扔入焚尸爐,也好過現(xiàn)在被人喂出了靈智,成了害人不淺的陰嬰靈。
接連不斷的攻擊讓我有些力不從心,就在我頭暈?zāi)垦?,堅持不住時。
頸肩的玉佩猛然燙起來,硬生生將我的思緒拉回來。
我忍不住輕“嘶”了一聲,在嬰靈朝我撲過來的同時,迅速撿起地上的殺豬刀甩了過去。
畢竟還只是嬰靈,雖然速度快,但能力卻比不上成年女鬼。
甩過去的殺豬刀正對嬰靈胸口,被砍中的部分瞬時掉下一塊肉來。
老陳還在跟人皮燈籠糾纏,那些東西沒有實體,只靠身上的麻線牽引,速度很快,眼看那些麻線就要纏在老陳身上。
控制好嬰靈,我點燃一疊黃符,反手朝老陳身上丟去。
人皮不怕火,但栓在它們身上的麻線卻怕,火光接觸到人皮上的尸油,瞬間竄上來。
一排人皮燈籠將整片夜空照亮,燒焦的味道從人皮燈籠上傳來。
沒了人皮燈籠攻擊,老陳的雙手被釋放出來,我追到樹林后面看了一眼,躲在里面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地面上有一張人血畫出來的引魂符,四周的骷髏上擺著幾支拇指粗細的白色蠟燭。
冷汗沁出額頭,我轉(zhuǎn)身返回來,老陳白著臉蹲在地上查看小陳的傷勢。
沒有幕后人用麻線操控,張日章老婆的尸體就是一具普通尸體,魂體被定在了體內(nèi)。
只要將尸體拉去火葬場燒了就沒什么事兒了,到是地上的嬰靈,沒了麻線操控。
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具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
老陳有些不忍,“帶回去吧!”要是不帶,丟在這里,它沒有靈智,很容易重新被人利用。
我點點頭,下山的時候,小陳醒了,看到女鬼的尸體找到了,俊朗的面容上劃過一抹驚嘆。
“我竟然還活著?!崩详惡眯Φ呐牧怂幌?,望著我的眼神里閃過一抹復(fù)雜。
“背后這個人,大概率是沖著你來的,不處理,遲早是個問題?!?p> “嗯”我點點頭,腦海中回想起那人操控麻線的畫面,身形比較壯,應(yīng)該是個男人。
只是,這一路走來,我并未得罪過任何人,到底會是誰呢。
小陳醒了,背尸的事就交到了小陳手上。
望著二人不是父子卻勝是父子的模樣,我莫名有些神傷。如果老頭還活著,他一定不會讓我這么奔波,更不會讓我身陷險境卻不自知。
回到張日章家時,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
察覺到小腿刺疼,我垂下頭來看了一眼,被嬰靈咬過的地方不知什么時候血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
這小東西竟然敢咬我,我的血克陰,它算是踢到鐵板了,不魂飛魄散也得修養(yǎng)一段時間。
看到尸體被找回來了,張日章顯得格外激動,“辛苦三位了,要不是你們,我這婆娘一周后都入不了棺…”我沒空聽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打過招呼后,便回了家,院子里干凈的一塵不染,之前廖五說沒事兒就會過來幫忙打掃院子,應(yīng)該是他打掃的。
一夜沒睡,我腦袋疼的厲害,倒在炕上便睡了過去,只是這一覺,睡的并不踏實。
睡夢中,一張被撕了人皮的臉血肉模糊的湊到我跟前,滲血的眼睛里不斷有黑血流出來。
剛開始是張日章他老婆,后來變成陳小姐,再后來又變成幾個不知名的女鬼,甚至還夢到了早就死透了的廖五他爹。
被驚醒后,我摸了摸身上,都是冷汗。
想到睡夢中的鬼臉,我忍不住甩開思緒從炕上下來,到院子里打了一盆水洗臉。
“平安姑娘,在家嗎?”
大門推開,周四文老婆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我,笑著拽我去家里吃飯。
“平安姑娘,多虧你,我弟好多了,我媽早上割了肉,包了餃子,去我家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