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跟前攪拌到溫度合適的南瓜粥遞到余笙面前,“嘗嘗?!?p> 話語里的親昵自然到好似這是他日常都在做的事情。
然而余笙在聽到他的話時,瞳孔猛然驟縮,一股涼意陡然從心口蔓延四肢。
這一刻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早就知道她會來了。
見余笙怔愣的模樣,許修文眼底閃過一抹笑。
再等余笙剛想開口說什么進入飯局主題時,許修文像是早已對她的心思了然。
下一秒,余笙只感覺自己身子微微一歪,整個肩膀被身旁的男人輕摟。
她被輕提著站起身,接著就是許修文一副好兄長的模樣朝大家介紹著她。
余笙的臉色在男人把手搭上她肩膀的時候就差點拉下,不過幸好及時想到現(xiàn)在翻臉不合時宜,所以她忍住了。
甚至她也沒理由推開那只手,因為許修文分寸掌握得很好,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還真以為這對兄妹關(guān)系不錯。
只有兩人自己知道這其中的波濤暗涌。
一頓飯下來,余笙聽到最多的是許修文在夸她,而且語氣里透著與有榮焉的驕傲,時不時還會看向她,眼底透露著慈愛和寵溺。
他這態(tài)度倒是把各位董事搞得摸不著頭腦。
余笙幾次插嘴試圖想將話題引到別處,但都被許修文掰回來。
不知道這男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是發(fā)自真心在董事們面前夸她給她增加勝算?
呵,余笙根本不相信。
想到昨天晚上他最后意味不明說的那句話“我等你好好查明真相,也歡迎你跟我爭奪余禾集團的掌控權(quán)。余笙,我給你這個機會?!?p> 她想,也許這就是挑釁!
……
飯局結(jié)束,兩人目送著各位董事離開,直至包間內(nèi)只剩他們兩人。
余笙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忍不住譏誚道:“許修文,你是真以為我沒半點能力跟你爭這個董事長位置,所以你就盡情想辦法挑釁我?”
聽到這話,許修文原本閉著的眼睜開。
他起身走向倚靠在門框的余笙,“你敢說今天我做的不是符合你心中所想嗎?”
余笙瞇起眼,神色泛涼:“所以今天你是故意將他們約到這里的?你就那么確定我會來?”
許修文的腳步在她跟前不到半米的距離站定,他低頭凝著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面若桃紅,膚如凝脂,紅唇翕動間吐氣如蘭。
這么近的距離,都能清晰聞到她身上散發(fā)出來幽香,絲絲縷縷,引人沉醉遐想。
也許是酒意上頭,他的手早在腦子沒反應過來之前作出了行為,溫熱的手掌撫上余笙的臉,低凝著她的眼眸里氤氳著迷離的愛意。
余笙臉色一黑,很快便抬起胳膊想將他的手拍開并將他推遠。
然而只要男人不想,她的力氣在對方面前很難起到什么作用,甚至于他捧著她臉的手收得更緊。
余笙憤怒低吼:“許修文,放手,離我遠點!”
許修文望著她因為發(fā)怒而略微漲紅的臉,心情很好似的勾了勾唇,輕聲道:“乖,喊哥哥,剛剛不是還喊得很順口嗎?”
說著,他附身至余笙耳邊,薄唇輕啟,“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聽你叫我哥哥,在聽到的那瞬間我還想,如果能一輩子這樣,那該多好?!?p> 余笙眼神微黯,再次抬手想把他推開。
而許修文還是不動,他好似真的醉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如果我說,我可以為了你什么都不要,把所有都捧到你面前給你,你信不信?”
既然反抗沒用,也見他沒有什么其他動作,余笙索性就不動了,靜靜地聽他發(fā)瘋。
余笙沒答,他自言自語。
“你肯定不相信,因為你從來都沒愛過我,所以你不會相信我。”
“既然知道我不信,又何必說出來自討苦吃?你以為把自己裝作一副對我用情至深的模樣,就可以讓我放棄調(diào)查我父親死亡的真相,還有拱手讓出余禾集團董事長的位置給你嗎?”
余笙冷笑著別過頭,“既然你對我父親的死閉口不談,那我便自己查明真相。而我也不可能將余禾集團交給一個可能跟我父親的死有關(guān)的外人?!?p>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母親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得到余禾集團,她從嫁進我家之后真面目就開始顯露了,只是我太遲鈍才一直被蒙在鼓里。”
說起許母,余笙有些恨恨。
要不是看余遠道已經(jīng)被迷暈了頭,她早就想跟這女人干起來了。
之前因為那女人,余笙一度在看到許修文的時候就忍不住上前痛罵挖苦他兩句,畢竟痛在他身,傷在母心。
她動不了許母就拿她兒子開刀。
但沒想到許修文竟然是個受虐狂,她罵他他也不反抗,甚至時不時會關(guān)心著她,在她碰到困難的時候也是他幫忙,甚至于傷心失意的時候他還會想著法兒安慰她,逗她笑。
所以漸漸地她不罵他了,畢竟她本來就不討厭他,只是找了個發(fā)泄口罷了。
那時候他們真的有些像兄妹,直到她談了戀愛……
想到這些,余笙忍不住在心里狠狠淬了一口,這家伙本來就是個瘋子,明明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偏偏后面她還撞邪似的稀里糊涂把他當替身。
這危險玩意兒怎么可能甘心給人當替身?
她當時也是處在情緒最低迷奔潰的時候,否則也不會神經(jīng)病地覺得許修文跟那個人很像。
“所以你這么絕情地對我,又是因為我母親的原因嗎?”許修文忽然冒出的一句話,讓余笙眉頭緊蹙。
這家伙,真會找理由安慰自己,還當她是從前的小女孩嗎?
余笙剛想說不是,男人又再次開口,“只要你不是真心討厭我,當替身就當替身吧,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忘記那個人,我會讓你愛上我?!?p> 短短一句話讓余笙渾身一震,她眼底浮現(xiàn)出錯愕,腦海里回蕩著男人剛才的話。
這家伙莫不是真的喝醉了,他說他甘愿當替身?
這是真是醉糊涂了,還是在故意耍著她玩?
她警告:“我告訴你許修文,不要跟我玩什么暗箭難防,如果你有什么招想要阻止我進集團的話,你最好明著使出來,我還敬你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