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任務目標存疑
邱詩云眉毛都沒動一下:“他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留著也是個禍患。”
公孫冉冉:“可這是一條人命啊!”
邱詩云神色淡淡，從她的態(tài)度上來看是顯然沒把屠門者當成人來看待。
“死在他們手上的普通人又何其無辜，包括玄鏡大人也差點……”邱詩云止住話頭，看了一眼殷棄憂毫無波瀾的臉色，話鋒一轉，“總之，同情他們就是在傷害自己。”
聽她提到殷棄憂，公孫冉冉也幾度變化表情，可依然堅持自己的見解:“法律會審判他們的?！?p> 邱詩云輕笑一聲:“助手小姐未免太過天真，黑洞之下，法律就像紙膜，觸之即碎?！?p> “我確實不明白，我成為喚靈者，擁有力量是為了保護人，而不是仗著自己與眾不同就能高高在上審判別人!”公孫冉冉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到底是基地訓練出來的，”邱詩云小聲嘀咕，“這木頭腦筋哪天死了都不清楚原因。”
“可以了?！?p> 殷棄憂拉住還想開口辯駁的公孫冉冉，望向邱詩云，唇瓣微張，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把他帶回審判院處理。”
審判院是官方設立的處理異常的機構，這個異常包括但不限于不歸機構的喚靈者和失去理智的屠門者。
她的語調平和而緩慢，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嚴感。
聽到這話，公孫冉冉心中的不快一掃而過，仿佛打了一場勝仗，身后的尾巴都翹起來了，整個人得意的不行。
邱詩云見著好笑，答應一聲:“是?！?p> 她合起手上的卷軸，漫天黃沙消失，他們都回到了街道。
屠門者也變回了最開始的模樣，生死不明地倒在地上。
然而在普通人的眼中，就是這個神志不清的男人突然沖向這幾位女生，然后昏迷了過去。
有好心人想過來幫忙，把這人扭到醫(yī)院去，畢竟他的狀態(tài)怎么看也不像一個正常人，邱詩云攔住他們，說不會坐視不理，并且把屠門者扶到了車上，又收獲了路人的一波好感。
“這年頭還是好心娃娃多啊!”
“是啊是啊，要是我的話才不會搭理這爛攤子呢。”
路人們紛紛感嘆。
“假惺惺?！惫珜O冉冉小聲嘟囔了句。
坐在她旁邊的殷棄憂聽見不禁笑了笑，冉冉這直性子啊，剛才不還夸邱詩云厲害來著？
殷棄憂沒太把兩人的矛盾放在心上，說到底，她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
為了人類的未來。
屠門者被安置在了公孫冉冉旁邊，殷棄憂側身給他下了一個昏睡咒，才重新坐回位置上。
“真是嚇了我一跳!”關好車門，鄧澤終于能嘆口氣，“怎么會在這兒遇到屠門者？還好被破壞的車里面那兩人沒受到什么傷害?！?p> “說明逆命群相也來攪合這次的行動了，”邱詩云繼續(xù)說道，“趕緊去接劉程洋?！?p> 鄧澤:“是!”
前面的車輛開始運作，他們也能順利前往目的地。
前面的紅綠燈較多，屠門者好幾次要撲到公孫冉冉身上，被她嫌棄的抵到車門上去。
雖然公孫冉冉不想讓他死，但也并不想跟他親密接觸。
接下來一路無事。
“啟誠網(wǎng)吧到了。”
伴隨著汽車剎車的動作，邱詩云的聲音從前座響起，凝視窗外的殷棄憂回過神來，擰開門把手下了車，公孫冉冉立馬跟上。
入眼是網(wǎng)吧的彩燈招牌，哪怕是白天也亮著五顏六色的光，門面倒是設計時尚，簡單明了，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個什么地方。
“隊長，我們在這兒!”
殷棄憂聽見藍牙里傳出兩道偏遠的聲音，她看向邱詩云，很快跟著她的目光鎖定了三位隊員。
兩男一女揮著手跑過來，女生的體力偏差，這一小段路便有些氣喘。
一隊里面居然有如此“普通”的姑娘？殷棄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阿喜，你真的該好好鍛煉一下你的體能?！鼻裨娫破驳揭髼墤n探究的視線，真想扶額狡辯真不是他們要求低。
“我，我有鍛煉，可是，身體太弱，”女生大喘了幾口氣，像一顆焉下來的白菜，“好累?！?p> “這是賀喜，我們隊的科技系人才，嗯，玄鏡大人喊她阿喜就可以了?！鼻裨娫泼羌?，略顯尷尬，和她果斷的形象有些反差。
難怪不稱呼全名。殷棄憂心里想著，頷首作打招呼:“你好?！?p> 賀喜受寵若驚:“玄，玄鏡大人，你你你，你好!”
“我我我，我是你的粉絲，可不可以給我簽名!”說到最后，她的臉漲得通紅，說是全熟的紅蘋果也不為過。
殷棄憂:“啊?！?p> “阿喜你都把玄鏡大人嚇到了!”旁邊的高個子男生哈哈一笑，拍了拍賀喜的肩膀，轉頭跟殷棄憂說，“大人勿怪，她仰慕你很久了，我是段臨，戰(zhàn)力系，這位是端木鑫，特殊系?！?p> 他指向旁邊的男生，殷棄憂隨之看去，他長著一副很乖巧的臉，笑著對殷棄憂點頭。
特殊系的啊，感覺也不像是什么殺傷力太強的靈器。殷棄憂心想。
“其他人呢？”邱詩云問。
段臨哦了一聲，解釋兩句:“他們那邊遇到了屠門者，去收拾爛攤子了，過會兒過來?！?p> 邱詩云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道:“段臨你回車上和鄧澤一起看管屠門者，你們倆跟我進去網(wǎng)吧找劉程洋，都看過照片吧？”
兩人點頭。
段臨嘖聲:“怎么還把屠門者還抓回去??？能煲湯還是咋的？平時不都是……”
“咳咳，”邱詩云恰到好處地咳嗽打斷了他，欲蓋彌彰地說道，“這是玄鏡大人的意思?！?p> 段臨:“額?！彼囊暰€不自覺飄過去。
殷棄憂面上依舊掛著捉摸不透的平淡，就連眸中都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像個機器人!段臨打了個顫，腦海里閃過傳聞八卦，默默舉手問:“那我跟他們說一聲，抓活的？”
邱詩云又點頭，她感覺自己今天點頭次數(shù)已經(jīng)很多了。
段臨得到指令后邊摸著藍牙邊往車里跑，速度之快，好像身后有那洪水猛獸跟著似的!
殷棄憂:“？”
她看上去難道像是蠻不講理的人嗎？
殷棄憂搖搖頭，把這些無關的情緒拋之腦后，跟他們說:“分開去找?！?p> 于是他們分成兩隊進入到網(wǎng)吧之中。
進入網(wǎng)吧，眼前是一排排整齊的電腦，幾人分散開，在每臺電腦前停留幾秒，憑借強大的記憶力尋找劉程洋，也不會引得他人注意。
說實在話，這里面吵的過分，但比這更吵的環(huán)境殷棄憂都呆過，倒也不覺得難受。
“游戲有這么好玩嗎？”公孫冉冉揉著沒帶藍牙的耳朵，看這些人都一副瘋魔的樣子，奇怪不已。
“虛擬世界總是比現(xiàn)實美好?！币髼墤n隨口道。
公孫冉冉緊緊追隨，眼神中閃過疑惑:“可那都是假的啊，假的有什么好?！?p> 殷棄憂總是對這位助手小姐的直言直語感到天真:“游戲是假的，快樂是真的，人們不會在意快樂是真是假，自然也不會在意游戲是真是假?！?p> 這一長串話下來把公孫冉冉聽懵圈:“大人我沒聽懂，你講的好深奧?！?p> “等你再做久一點兒任務就會明白。”殷棄憂說著，余光瞥見一道類似的身影，頓時腳步一拐。
公孫冉冉“哎”了聲，急忙追上。
彩燈閃爍的電競椅上坐著年紀不大的男生，臉上戴著一副VR眼鏡，把臉給遮掩了大半，徒留短褐色的頭發(fā)翹起。
殷棄憂走過去看了兩秒，伸手拍他肩膀。
他沒反應，殷棄憂又拍了一次，這次他終于有反應，十分不耐煩地嘖了聲，取下VR眼鏡就開罵:“干嘛呀？沒看見我正打游戲嗎！”
眼鏡下的臉和資料上的圖片別無二致，只是瞧著稚嫩許多，殷棄憂便能確定他就是劉程洋，開口道:“麻煩你跟我出來一下?！?p> 劉程洋打量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誰呀我不認識你，快走，快走!”
“你這什么態(tài)度!”看劉程洋差點打到殷棄憂，公孫冉冉瞬間炸毛。
“你管我什么態(tài)度？你們再這樣搞我，我就喊網(wǎng)管過來!”劉程洋翻了個白眼，表情十分不屑。
公孫冉冉氣的大呼一口氣，要不是知道眼前這人是他們的任務目標，下一秒拳頭就該打上去了，讓他知道什么叫以理服人!
“劉程洋，我們有事找你，”殷棄憂見他不配合，直言道，“這里人多眼雜，我們去外面談?！?p> “找我？”聽見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劉程洋終于正眼瞧兩人，仍然是一頭霧水，“我就是一游戲死宅，又不違法又不報社，找我干嘛？”
話說著，他人坐在電競椅上，屁股都不肯挪一下，顯然是殷棄憂不說出目的，他不肯動彈。
殷棄憂當然是想快點把他叫出去，便也沒糾結，說道:“關于全息智能系統(tǒng)的設計框架，我們負責人想跟你仔細談談。”
提到他的專長，殷棄憂就不相信他還能不為所動。
然而讓殷棄憂沒想到的是，劉程洋聽完這段話臉上的表情越發(fā)煩躁，拽著VR眼鏡就要往腦袋上戴。
怎么回事？殷棄憂愣住，下意識伸手攔住他的動作，被阻攔的劉程洋罵了句國粹，大發(fā)雷霆:“都說了都說了，這東西不是我搞出來的!岑宇他本人不在，我就去幫他簽了個到而已，我哪里懂什么全息!”
信息量太大，殷棄憂擰著眉頭快速消化，聽著劉程洋還在喋喋不休的抱怨:“我雖然愛打游戲，但我一點也不想設計游戲啊，我又不缺錢，干嘛還要出去找工作？”
“岑宇也是，辛辛苦苦搞出來的研究成果，為了一個女人說不要就不要了，要不是我去展會上幫他認領，這份資料早就被扔進垃圾桶!”劉程洋倒著苦水，顯然因為這件事深受其害。
殷棄憂在這段話中抓到重點，語調比往日快了許多，帶著不明顯的焦躁:“岑宇在哪兒？”
“他？肯定又是去酒吧找那個女人了，要我說那女的一看就能看出是個渣女，偏偏他還對這份感情深信不疑!”劉程洋只要一想起那個女人都渾身不舒服，嫌棄意味十足。
也就是說原本完成這項科技的人，不是劉程洋，而他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了研究成果，才導致未來劉程洋成了這份研究成果的署名者!殷棄憂心里驚悸不安，猛的聽見在喧嘩環(huán)境中格外沉重的腳步聲，扭頭看去，是另外三人。
邱詩云與殷棄憂對視一眼，看她波動的表情意識到了什么，伸手扶到劉程洋坐的電競椅上，警惕地掃視周圍。
賀喜和端木鑫分別站在兩側，像護法一樣把這個狹小地方圍了起來。
“大人，他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資料不可能有假呀!”在這略顯詭異的氛圍之中，公孫冉冉最先沉不住氣，扯了扯殷棄憂的衣袖。
殷棄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低著頭，眼眸黑如曜石，蘊藏著亟待迸發(fā)的能量，她看著劉程洋問:“酒吧在哪兒？”
“哼，我憑什么要告訴你們?！被蛟S是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劉程洋心虛地雙手抱胸，強撐語氣。
公孫冉冉還沒動，邱詩云一皺眉，捏住他的肩膀:“說話客氣些?！?p> 劉程洋不以為然:“大庭廣眾之下你還能打，哎哎哎輕點!”
邱詩云手上猛的用力，劉程洋大喊大叫，痛得直直歪了半邊身子。
他的聲音引得旁邊打游戲的人側目過來，殷棄憂拍了拍邱詩云，示意她先把人帶出去。
“端木，讓他安靜?！鼻裨娫祁^也不回地下令。
端木鑫答應一聲，上前去掰過劉程洋的腦袋，認真地看著他。
劉程洋什么時候被一個男人這樣深情看過？頓時打了個激靈，掙扎起來。
殷棄憂:“？”
然而幾秒鐘后，劉程洋就慢慢平靜下來，雙眼無神，像個被掏空靈魂的木偶。
“端木的靈器是懷表，能催眠對方，不過對于像這樣的普通人不用直接亮靈器也能發(fā)揮作用?！鼻裨娫瓶闯鲆髼墤n的不解，細心解釋道。
殷棄憂明白了:“問問他岑宇去的酒吧在哪？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還有……”
端木鑫一一讓劉程洋回答。
得到答案之后，殷棄憂思索幾秒，當機立斷:“去找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