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假千金
周氏心里不甘,好端端的姻緣,倒便宜了那丫頭片子。
可理智告訴她,盛老爺說得不無道理。
這邊,盛珺薇換上了干凈衣裳,喝了姜湯,剛擰干了濕發(fā),周氏和盛老爺便上門來“問安”了。
“出了今天這檔子事,你和鄭家的婚約算完了。我和你娘心疼你沒,又另尋了門好親事。丞相府家大業(yè)大,你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往后榮華富貴享不盡,我們也安心了?!?p> 盛珺薇心底冷笑,沒有血緣關(guān)系,盡管掏心窩子對他們,也是無濟于事。
這要追溯到十幾年前,周氏在外突發(fā)意外產(chǎn)下盛珺薇。
當時客棧里另一名剛生產(chǎn)的女人,見周氏派頭十足,知道是大戶人家,竟起了歹心,趁機把兩個女嬰悄悄調(diào)了包。
十年后,這事兒被揭穿了,那女人眼看東窗事發(fā),嚇得畏罪自盡。
盛珺薇的身份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盛老爺見她無父無母,于是仍讓她留在盛府當大小姐。
然而,從此她的地位一落千丈。
幾年過去,盛府夫婦和五個哥哥對她的情感越來越淡漠,直至冷若冰霜。
“本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
“你有啥條件盡管說?!笔⒗蠣旈_口。
只要能攀上丞相府,啥條件都答應。
“我要和妹妹一樣的陪嫁,還要帶走我身邊的仆人。”
周氏一聽,臉拉了下來。
想起盛睿姣的話,說鄭亦揚將來大有前程,而她嫁入丞相府只有絕路,與其日后受折磨,不如現(xiàn)在就斷了念想。
兩人思來想去,只能點頭。
盛睿姣風光無限地嫁入了國公府。
而盛珺薇則順理成章成了丞相府的新娘。
盛珺薇凝望著窗外灑滿陽光的世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盛睿姣很快就會明白,榮耀、安穩(wěn)和幸福,不是搶就能搶得到的。
那個鄭亦揚婚前就是個廢物二世祖,成婚后才開始發(fā)奮,倒不是他善于藏拙,實在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廢物。
現(xiàn)實就是如此殘酷,那些赫赫戰(zhàn)功,其實都是她盛珺薇的功勞!至于鄭亦揚?不過是被操縱的傀儡罷了。
這時,云鶯推門進來稟報:“小姐,安平侯夫人前來求見。”
盛珺薇隨手將一支低調(diào)華貴的簪子斜插在鬢邊,吩咐道:“讓她來相府吧?!?p> 云鶯抿了抿嘴,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我想不通,姑爺都那樣對待您了,您為何還要幫他?”
裴煜心中早已有了心儀之人,新婚之夜,他并未踏入新房,而是選擇與心上人在月下閣中親密相伴,宛如一對無名無份的私奔鴛鴦。
次日清晨,敬茶儀式上,裴煜被相爺?shù)氖窒掠采鷱谋桓C里拽了出來。
他臉色難看地站在盛珺薇面前,滿腔厭惡地道:“我裴煜這輩子只喜歡韓悅兒一個女人,別說跟她生孩子,連看她一眼我都嫌多余?!?p> 此刻的韓悅兒,得知裴煜要成婚的消息后,獨自跑去喝酒消愁,卻不料被安平侯府的小公子戲弄。
身為習武之人,她一氣之下狠狠教訓了對方,將其打得重傷昏迷。
得知此事的裴煜并未表態(tài),只是悄悄將韓悅兒藏進了相府之內(nèi)。
安平侯府祖上靠武力發(fā)家,全家都是火爆性子。
自家子弟遭此重創(chuàng),命懸一線,他們豈能輕易罷休,誓要找出那個傷人者嚴懲。
如今,他們已查到線索指向相府,與相府的正面沖突已箭在弦上。
裴煜為此事煩惱不已。
盛珺薇淡然一笑:“誰說我在幫他呢?”
她師承靈虛道長,一身玄術(shù)超凡入圣,尤其擅長觀人面相,只需一瞥,便能洞悉他人一生運勢。
然而,縱然身懷絕技,她也無法輕易掙脫俗世紛擾。
前世,她曾懇求師父帶她逃離京城,師父卻告訴她塵緣未盡,即使回到師門修煉,也難有成就,勸她一切順應自然。
正是這“順應自然”四個字,讓她盡管心中不愿,還是接受了婚姻,幫丈夫鄭亦揚斬斷桃花,助其事業(yè)飛黃騰達。然而,即便如此付出,她最終仍未能得到善終。
論實力,她是深藏不露、洞察世事的“天意仙子”;論地位,她才是名正言順的少夫人,未來的當家主母。
誰若想借她找尋優(yōu)越感,純屬癡心妄想。
這一世,她決不會再為男人所困,更不會為男人勞心費神。
“我只是想讓裴煜明白,他心上人的好壞,全在我掌握之中?!笔B薇語氣堅定。
誠然,裴煜并非自愿結(jié)婚,但她又何嘗心甘情愿?
他若不滿,大可在婚前抗爭。
既然已經(jīng)結(jié)為夫妻,他想要讓她丟臉,這絕對是不行的。
前世同樣有過這一幕,只不過那時收拾爛攤子的是盛睿姣。
盛睿姣對大婚那夜的侮辱耿耿于懷,得知韓悅兒的行為后,堅決不讓相府插手干預。
結(jié)果韓悅兒雖然被帶走,卻并未被徹底解決。
這個韓悅兒身邊圍繞著不少藍顏知己,這當中有一位正是當今的靜軒王。
靜軒王不僅出頭護住她,還幫她報復,狠狠教訓了安平侯府一頓。
事后,靜軒王仍覺得不夠解氣,在盛睿姣某次外出時故意弄壞她的馬車輪子,導致她在大街上出盡洋相,連胳膊都摔斷了,修養(yǎng)了整整半年才康復。
然而韓悅兒并未因此受到任何責罰,反而激發(fā)了裴煜的斗志。
那一年的科舉考試,他一舉奪魁成為狀元,趁皇帝賜封之際求得一處府邸,帶這韓悅兒搬離了相府。
在新的府邸中,盛睿姣的地位急劇下滑。
盡管身為正室,又有丞相夫婦的支持,但她仍然處處受挫。
反觀韓悅兒,不僅被裴煜精心呵護,更因裴煜的進取心贏得了相爺夫婦的認可,他們對她也好了許多……
午后,安平侯夫人的帖子如期送達。
此時,丞相夫人張氏尚不清楚韓悅兒打人一事,心中滿是困惑:“安平侯夫人怎么這時候來訪?”
她與安平侯夫人僅是點頭之交,并無深交。
恰巧裴丞相從外歸來,掀起門簾步入屋內(nèi),聽到張氏的話,原本嚴肅的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怒意:“都是那逆子闖的禍!”
張氏不明所以:“阿煜怎么了?他最近也沒惹什么事啊?”
他近期唯一干過的混賬事,便是在新婚之夜羞辱新娘子。
但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該輪到安平侯府插手。
裴丞相憤然講述了韓悅兒打人一事,他也是剛剛知曉。
“來人,把裴煜和那女人給我叫來,他們闖的禍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