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深信不疑
五皇子臉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眸中寫滿了愧疚,“隗卿跟本皇子親如兄弟,下人如此不懂規(guī)矩,你出去告知管家,嚴(yán)懲不貸,讓他們長長記性?!?p> “謝殿下?!鼻锼⒓纯念^謝恩,站起身往外走。
隗卿看著她離去的雀躍背影,斂眸不語。
沒有主子的命令,管事的怎敢苛責(zé)他?秋霜一個(gè)丫鬟,見識淺薄,愚昧蠢笨。
五皇子俯視著隗卿病弱的模樣,嘆了口氣:“丁卯代我探望,你受了委屈,為何不讓他告知于我?罷了,我知你心善,不愿責(zé)罰他們……?!?p> 說了這般多的廢話,也沒等到隗卿主動提及細(xì)作之事,為他出謀劃策,五皇子不再噓寒問暖,主動提及:“府中抓了三名細(xì)作,兩名侍衛(wèi),一名倒糞桶的下人,其中兩位是三皇子的人,一位是太子的人。”
“昨夜,刺客就是藏于糞桶中潛入府中,偷襲本皇子,縱火燒書房,他們一個(gè)個(gè)都想置本皇子于死地!”
“賢弟,你說本皇子該如何反擊?”
“咳咳?!壁笄浯鬼首鞒了迹庹f抓到了刺客,卻不言明他們做了什么,招供了什么。輕掀眼皮看向五皇子,“縱火行兇,如此肆無忌憚,莫不是賬本的事情傳了出去?”
五皇子神色凝重,“賢弟料事如神,賬本之事不知因何泄露,如今隨著一場大火,也不知是燒毀了,亦或落入何人之手。”
隗卿小聲低喃:“果然是沖著賬本而來?!?p> 五皇子斂眸看向地面。
原本他還懷疑隗卿得知刺客口供之事勾結(jié)細(xì)作。
如今看來是他多疑的,隗卿對刺客口供一事一無所知,否則見到他,不會如此平和。
抬頭看向隗卿,靜等他的計(jì)謀。
隗卿:“咳咳,既然抓住了刺客,殿下不妨現(xiàn)在就帶著他們進(jìn)宮,向皇帝哭訴。”
活的刺客自然可以這么做,可是他們死了!死無對證,五皇子張嘴剛要告知隗卿,卻見他突然頭一歪,昏迷。
秋霜走了進(jìn)來,下意識站在床榻邊上隨時(shí)等著伺候,無意間望向床榻之上的男人,“……公子?”
“公子!”
“殿下!公子又暈過去了!”
五皇子低聲呵斥:“叫什么?去請王大夫。”
看著秋霜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五皇子看向床榻之上昏迷的隗卿,眸色陰狠。
他就不信,離了隗卿會一事無成!
他的身邊還有其他謀士!
拂袖走出大門,吩咐管家召見其他幾位謀士共商大計(jì),無視站在了一旁的丁卯。
靜候多時(shí)的丁卯低下頭,心里充滿了愧疚,自責(zé)。
是他太沒用了,才讓主子對他這般失望。
書房燒了,五皇子不愿踏足蘅蕪苑,“讓他們來上林苑見我。”
管家低頭行禮:“諾?!?p> 主仆二人出了院子,分道揚(yáng)鑣。
丁卯跟隨著五皇子去了上林苑,伺候他沐浴更衣,煥然一新接見幾位謀士。
管家立即分派人手去往各處府邸,傳達(dá)五皇子的命令。
蘅蕪苑,門外的走廊上,畫戟像個(gè)木頭人一樣鎮(zhèn)守著。
屋內(nèi),元昊姝正坐在桌前翻看手里的賬本,桌面上還扔了許多信箋。
旁邊站著一名黑衣人:“二狗子已滅口,兩名侍衛(wèi)細(xì)作咬舌自盡,五皇子深信不疑縱火行兇的幕后主使者是三皇子,一切盡在您的算計(jì)中?!?p> 細(xì)作的確是三皇子跟太子的人,即便是五皇子跟三皇兩方對峙,三皇子也是跳進(jìn)了黃河洗不清,因?yàn)樗拇_派細(xì)作潛入書房尋找刺客口供,卻功敗垂成,而元昊姝卻利用這次機(jī)會栽贓到三皇子的頭上。
元昊姝:“嗯?!?p> 黑衣人忽然湊上前,“主子,奴婢有疑問?!?p> 元昊姝忙里抽空,抬頭瞥了她一眼,低下頭繼續(xù)翻看著賬本。
黑衣人:“主子,您見多識廣,博覽全書,可知人渣是何意?”湊近后,竊竊私語:“惡鬼辱罵五皇子是人渣,還嫌他臟,說給她舔鞋底都不配。”
“哦?”元昊姝并未意外,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她早就察覺到,死而復(fù)生的素纓對五皇子有著強(qiáng)烈的恨意,“我也不知人渣是何意,揣測,大概是指火祭燒毀后剩下的殘?jiān)俊?p> 黑衣人若有所思,“惡鬼口氣不小,藐視皇權(quán),目無尊卑,來歷必定不凡,生前或許也是一位王者?”對五皇子仇恨頗深,還垂涎主子美色,難道是前朝余孽?
元昊姝神色淡淡,不置可否,翻看完賬本放在一側(cè),從信封中抽出一張張書信查閱,越看,神色越發(fā)的冰冷。
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密謀造反,勾結(jié)外敵,這些人好大的膽子!
五皇子掌握了這些人的罪證,不但沒有公之于眾,反倒是藏匿用來威脅他們,為他賣命!
她到底嫁了個(gè)什么東西!
黑衣人見元昊姝全身散發(fā)著凜冽的寒氣,都快把她凍成了冰坨,趕緊上前收拾信箋放入匣子中,“書房內(nèi)的密室除了五皇子,即便是從小伴著他長大的太監(jiān)丁卯都不知曉,也不知素纓那只惡鬼是如何知曉的,面對金山銀山卻只偷拿了刺客的口供。原以為她是其他皇子安插的細(xì)作,她卻把刺客口供給了隗卿?!?p> 死而復(fù)生后的素纓,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金銀兵器皆已運(yùn)出,安放在別院內(nèi)?!?p> 那些金銀兵器本來就是主子的,她們現(xiàn)在只是拿回來而已,竟然還要偷偷摸摸的!
黑衣人突然跪地,“請恕奴婢直言,五皇子不是良人,更不是明君,請主子三思,盡早與之和離?!?p> 元昊姝沉默不語。
她想悔婚卻失去了意識。
問過畫戟她們,失去意識的那段時(shí)間她根本沒有沉睡,像個(gè)正常人一般飲食起居,無一人發(fā)現(xiàn)不妥之處,何其可怕!
若是執(zhí)意和離,再次失去意識,后果不堪設(shè)想!
“畫戟姐姐……”門外忽然傳來素纓的聲音。
黑衣人立即起身,縱身一躍飛上了房梁。
門外,素纓站在畫戟的面前,打著哈欠,無精打采的舉高手中的食盒,“你跟主子可曾用過早膳?春芽做了一些吃食,我送來一些?!庇掷塾掷?,好想現(xiàn)在就躺平。
畫戟轉(zhuǎn)身敲響了幾下緊閉的房門,“主子,素纓送來了一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