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前的秘密
廖紅梅放回鍋蓋后，對上了禾婧的眼眸，頓時就尷尬起來了。
“大嫂，家里有蘿卜干嗎？”禾婧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問她。
廖紅梅見她不在意，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氣，接著反問，“有是有，但你怎么知道的？”
說著，廖紅梅轉(zhuǎn)身去用鑰匙邊打開了柜子，邊說：“鑰匙是輪流拿的，今天是我做早飯就是我拿?！?p> “要是不拿，家里那四只化骨龍不到一天就能把蘿卜干、白糖都吃完?！绷渭t梅在里面拿出一包曬干的蘿卜干，繼續(xù)說：“在這呢?！?p> “聞到的。”禾婧安安靜靜地聽著，等她說完后才回答第一個問題。
這會兒，她看著曬干的蘿卜干，拿起來捏了捏，軟硬適中，聞著味道，咸度也剛好。
廖紅梅瞥了一眼，努了努嘴，“你跟婆婆倒是一樣，嗅覺靈敏得很。”
“是嗎？”禾婧有些意外，抬眸看去，又問：“大嫂，我可以炒點(diǎn)蘿卜干配粥嗎？”
“本來就是要炒蘿卜干的?！绷渭t梅眨了眨眼，很好奇，上下打量著她，說：“小姑子，我看著你不像是會做飯的人?！?p> “我讓你來，能行嗎？”廖紅梅不喜歡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就喜歡直來直去，有什么話就直說。
聽著她直白的詢問，禾婧愣住了。
廖紅梅看了她一眼繼續(xù)說，“小姑子，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有什么就直接說。”
“你要是不喜歡，我下回就委婉一點(diǎn)兒?！?p> 禾婧搖頭，“沒有不喜歡，大嫂你這樣我很喜歡?！?p> 有什么就直接說，不需要旁人去猜測，這樣一來就能少不少矛盾。
“大嫂，我會做菜的。”禾婧接回上一個問題，繼續(xù)說，“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在旁邊看著?！?p> 廖紅梅半信半疑。
禾婧就拿著蘿卜干去清洗了，而后又用力擰干蘿卜干，最后燒熱鐵鍋，再放入少量的豬油，最后放入蘿卜干爆炒。
一瞬間，香味就出來了。
廖紅梅眼睛都看直了，明明每一個步驟都盯著，為什么禾婧炒出來的蘿卜干香味這么濃郁？
“你是怎么做到的？”廖紅梅迫不及待地問，同時深深地呼吸，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起來了。
太香了，廖紅梅感覺都能用一顆蘿卜干吃完一碗白粥了。
“大嫂，炒蘿卜干的要點(diǎn)就在于水分，下鍋之前我擰干了蘿卜干的水分，而且鐵鍋也燒干了水，鍋熱感覺超過一百八十度后，就放蘿卜干……”禾婧詳細(xì)地解釋。
廖紅梅聽得一愣一愣的，只記住了要擰干蘿卜干的水再下鍋，“下回我試一試。”
“嗯嗯。”蘿卜干炒完了，禾婧很熟練地熄滅灶臺里面的火，等鍋慢慢冷卻下來了，她才倒水下去清洗。
然而，這一會兒，禾家人都醒來了，聞著香味到廚房來看。
石春蘭到廚房來，見禾婧和廖紅梅都在，又看了看灶臺上炒好的蘿卜干，問：“婧婧做的？”
“是啊，媽！”廖紅梅很高興，“婧婧的廚藝跟你一樣，可厲害了?！?p> “三兩下就炒出這么香的蘿卜干了。”
石春蘭還沒回答，就聽到四個孫子跑過來了，團(tuán)團(tuán)將廚房圍住，“奶奶，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媽媽，好香啊，什么時候可以吃早飯啊？”
“好香啊。”
“奶奶，我餓了?！?p> 四個孩子吱吱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
廖紅梅聽得連連搖頭，不經(jīng)意一瞥看見禾婧面上沒有不耐煩，倒是溫溫和和地笑著看孩子們，她的嘴角也抑制不住上揚(yáng)笑了笑，“是不是很吵？”
“沒有，很熱鬧?！焙替悍裾J(rèn)，上一世，她被老男人打，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再生育。
而繼子繼女都不喜歡她。
禾婧也不強(qiáng)求，只是到了晚年，老男人死后，她終于輕松下來，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兒，可滿心的歡喜卻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分享的。
禾婧眼里露出來的羨慕不是假的，廖紅梅看到了，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家的倆孩子。
石春蘭讓孫子們出去洗漱，這才有時間看向禾婧，“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绷渭t梅嘴快，直接就解釋了，“今天本來是我來做的，但過來的時候婧婧都準(zhǔn)備好了。”
“媽，明天我再做一天，后天就輪到招娣?！绷渭t梅說完后又去看禾婧，笑著說，“你可不能再跟我搶了。”
“在咱們家，活兒都是分配好的?！?p> 石春蘭贊同地點(diǎn)頭，“婧婧，聽你大嫂的安排?！?p> “好?！焙替翰磺宄碳业囊?guī)矩，但她可以慢慢適應(yīng)。
廖紅梅出去了，廚房里只剩下禾婧和石春蘭。
石春蘭看著灶臺上的炒蘿卜干，眼睛不禁濕潤起來，“婧婧，是誰教你下廚的？”
禾婧遲疑了一下，而后搖搖頭，“沒什么記憶了，好像一直都會。”
不管是哪一世，禾婧做菜都沒有人教的，看到食材，看到調(diào)料，她好像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這就對了?！笔禾m和藹地笑著伸手撫摸她的發(fā)心，“以前芳芳不會下廚，我就在懷疑了。”
“只是芳芳是我抱回來的，就沒有想那么多。”
“但婧婧，有一件事兒，我必須要告訴你?！笔禾m忽然就嚴(yán)肅起來了。
禾婧也不由得站直腰板，認(rèn)真聆聽。
“婧婧，只要是我們這一脈的女人，每一個天生都會做菜，不僅如此，我們這一脈，聽覺視覺嗅覺味覺都異于常人。”
石春蘭看著她，眼里多了幾分堅(jiān)定，“這些是我們的秘密，只有等你有了女兒才可以說，知道嗎？”
禾婧怎么也沒有想到，原來自己的身世還有這么神秘的說法，她堅(jiān)定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媽，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p> “那就好。”石春蘭放松下來了，接著又說，“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
“但你外婆這么說，我也這么跟你說了?！?p> 石春蘭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吃早飯吧?！?p> “等會兒，還要去鎮(zhèn)上呢。”
堂屋里。
禾家人都坐下來了，每個人都在看禾婧炒的蘿卜干。
禾繼東瞧著餐桌上的蘿卜干深吸了一口氣，“小妹，這是你做的啊，真的是看不出來啊。”
“有咱媽的廚藝了?！焙汤^軍伸手捏了一塊丟進(jìn)嘴里，吃得咔嚓脆，賊香。
禾志強(qiáng)瞧著三孩子相處融洽，也跟著樂呵呵笑起來。
石春蘭到了，一家人才開始吃早餐。
四個孩子對炒蘿卜干很喜歡，吃了一碗又一碗白粥都不夠，還是廖紅梅和許招娣擔(dān)心他們吃撐，不準(zhǔn)吃了，這才訕訕地放下筷子，眼巴巴地盯著剩下最后那一點(diǎn)兒蘿卜干。
禾志強(qiáng)瞧著他們直勾勾的模樣，忍俊不禁，給每個人都夾了一粒蘿卜干，讓他們含著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