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狗頭四要開槍射擊冰塊凌的時候,王權(quán)猛地從兜里掏出了我送他的那面小鏡子,對著那大功率的手電筒連晃了幾下,由于那手電筒光芒太盛,再加上狗頭四和他的人馬站的比較近,被王權(quán)這么一晃,直接晃到狗眼,暫時失去了瞄準的能力。
而那名狙擊手更是如此,他用的是高倍的瞄準鏡,被這么一晃,立刻失去了準度,“砰”的一聲,那狙擊手放了一槍,然而由于失去了準度,子彈直接偏過王權(quán),打在了王權(quán)身后的墻壁上。
王權(quán)一看機會來了,一個驢打滾撿起了剛才被扔在地上的沖鋒槍,緊接著就是一陣掃射。
密集的槍聲在這狹小的方廳里響起,子彈打穿了那大功率的手電筒,方廳里又恢復(fù)了原本的黑暗,只是在槍林彈雨的閃爍下,星星點點的能看見彼此的位置。
由于王權(quán)反應(yīng)迅速并且下手十分狠辣,再加上對方又被他用小鏡子晃得暫時失去了視力,頓時間對方的五個人都被打翻在地,但是傷亡情況還不知道,看著這火拼的場面我嚇得半死,又看不清敵我雙方的狀況,這時候我身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去那坑里躲起來?!甭犃吮鶋K凌的指示,我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從呆滯中驚醒,我知道我手無寸鐵的呆在這也是累贅,就連忙手腳并用的直接爬進剛才挖出白膏泥的那個坑里,捂著耳朵,閉著眼睛,心里默默的為王權(quán)他們祈禱著,哆哆嗦嗦的等待著這一切的結(jié)束。
槍聲來得快,去的也快,只過了不到一分鐘,方廳里就沒了動靜,我坐在坑里,身上都是剛才被子彈崩下來的泥土,我又屏息凝神的聽了一會,發(fā)現(xiàn)外面沒有一點響聲,剛剛放松的心一下子揪緊,心臟“砰砰”的狂跳: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了?難不成大家同歸于盡了?一想到這,我的眼睛猛地一酸,再也顧不得有沒有危險,直接跳出土坑,大喊王權(quán)的名字。
就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道手電的光芒從角落里傳來,直接照亮了我的臉,緊接著就是王權(quán)的賤笑聲從角落里傳來:“洛和同志,土撥鼠出洞了?”
聽見王權(quán)那賤賤的聲音,我的眼淚奪眶而出,一邊哭著一邊大罵:“我說你小子TM有沒有良心,老子這是關(guān)心你的安危,怕你英年早逝,組織沒法和你爹娘交代。”說罷,我還用臟兮兮的手抹了一把眼淚。王權(quán)看我哭的狼狽,一邊從角落里走過來,一開口道:“好了好了,別哭了,臉都抹成泥猴子了?!蔽液莺莸牡闪怂谎郏瑥目诖锾统鍪蛛?,一邊向四周照去,一邊焦急的說道:“別貧了,冰塊凌同志和陳歌同志還生死未卜……”
然而就在我話音未落的時候,從進來的那個通道里傳來了狗頭四的慘叫:“好漢饒命??!……”
我和王權(quán)聽見他的慘叫,都愣了一下,手電齊齊的向著通道里面照去:只見通道口橫七豎八的倒著五具尸體,而狗頭四那廝則狼狽的靠著通道的墻壁,坐在那里哭號,額頭上抵著一把手槍,而手槍的主人——正是一臉陰沉的冰塊凌。
我和王權(quán)連忙跑過去,走近才發(fā)現(xiàn)陳歌也在冰塊凌的身邊,只是她也是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用右手捂著左臂肱二頭肌的地方,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有鮮血從她右手的指縫中滲出,看樣子是受傷了。雖說我不怎么喜歡陳歌,但畢竟現(xiàn)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趕緊跑到陳歌跟前,從背包里掏出事先準備的一些止血藥和繃帶,示意她把手拿開。
陳歌抬起杏眼,復(fù)雜的看了我一眼,緩緩撤開壓著傷口的手臂——我定睛一看,好在那條傷口并不是很深,里面也沒有什么類似彈片的殘留物,應(yīng)該只是被子彈擦傷了。我趕緊學著之前給我包扎的那位醫(yī)生的模樣,先給她的傷口上了點藥,然后小心翼翼的用繃帶給她纏了起來。一邊纏著我心里一邊發(fā)苦:得,我這算是久病成醫(yī)了,受傷都受出經(jīng)驗了。
簡單處理完畢,陳歌的手臂暫時沒有大礙,這時候我才吐出一口長氣,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看著被冰塊凌用槍抵住的狗頭四,王權(quán)看我?guī)完惛杼幚硗陚?,也松了一口氣,直接轉(zhuǎn)身飛起一腳踹在狗頭四身上,開口大罵道:“你他娘的是誰?怎么找到這的?還跟小爺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信不信小爺我現(xiàn)在就讓你去見閻王爺?”
狗頭四吃了王權(quán)一腳,被踹的一個趔趄,抬頭看了看一臉暴怒的王權(quán)和一臉冰冷的冰塊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連忙帶著哭腔開口道:“兩位爺爺行行好,小的也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啊,大家都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過日子,您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小的一條狗命吧!小的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
聽著狗頭四在那里求饒,王權(quán)怒極反笑:“你他娘的別唧唧歪歪,拿誰錢財,替誰辦事,給老子說清楚,不然我旁邊這兄弟就直接開槍打爆你的狗頭!”王權(quán)說罷,還側(cè)頭看了冰塊凌一眼,冰塊凌沒有看王權(quán),卻十分配合的緊了緊手槍,好像下一秒就要扣動扳機。
狗頭四看了這架勢,都要嚇得尿褲子了,連連求饒:“別開槍別開槍!我說!雇我的人就是那個剛才瞄準您的狙擊手?。 ?p> 我和王權(quán)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走到那橫七豎八的尸體前,找到了那狙擊手的尸體,王權(quán)用手電照去——那狙擊手渾身多處中彈,鮮血濺了一地,他和我們一樣戴著防毒面具,從外面看不真切他的臉。
王權(quán)伸手摘掉了那狙擊手的防毒面具,頓時我倆都愣了一下:面具下是一張十分普通的男人的臉,看上去大概二十六七歲,帶著一股陰狠勁兒,此刻他正瞪大雙眼,瞳孔已經(jīng)發(fā)散了,看樣子是已經(jīng)去地府拜會閻王老子了,然而讓我和王權(quán)驚訝的是——這狙擊手的眉毛處,竟然有一道熟悉的刀疤!
我和王權(quán)十分震驚的對視了一下,我心里掀起了一陣駭浪:莫非養(yǎng)那怪胎,還有在郊外射殺我們的真的不是陳歌,而是這人?那么難道也是他殺了李老嗎?
王權(quán)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眉頭緊鎖的看著那狙擊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У氖乾F(xiàn)在這人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我們也不可能給他揪起來,問問這些是不是他做的。
無奈之下,我和王權(quán)只好又回到了冰塊凌和那狗頭四身邊,看著那狗頭四我就氣不打一出來,我咬牙切齒的問道:“蕭麗和蕭如月呢?”狗頭四好像早就猜到了我會問什么,直接開口說道:“我從731部隊逃出來時,就沒見著她們姑侄倆,而且我去找她們,也是這位老板告訴我,讓我去協(xié)助的,至于這位老板什么打算,小的也是一概不知啊。”
聽了狗頭四的話,我不由得又一陣頭大,現(xiàn)在狗頭四的這位老板已經(jīng)一命嗚呼了,看來暫時是打探不出什么重要的情報了。
“那你他娘的是干什么的?別跟我說你只是個小嘍啰!把這老板和你的事都告訴小爺我,我就考慮饒你一條狗命。”王權(quán)思索了一下,又大聲的對著狗頭四呵斥道。
狗頭四面露難色的看了看我們四個,嘆了口氣,開口道:“也罷也罷,反正這老板現(xiàn)在也一命嗚呼了,我也沒必要替他瞞什么了,小的……小的是祖上相傳的手藝,干的是倒斗摸金的行當……”聽狗頭四說到這,我不由得恍然:難怪他那么不招蕭麗那婆娘的待見,弄了半天原來是盜墓賊!我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狗頭四一番,心里不由得生出厭惡:明明小說里倒斗摸金的都說的挺帥氣的,怎么這廝這么猥瑣?看來現(xiàn)實和文學作品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我心里這樣想著,狗頭四繼續(xù)說著:“事情是這樣的:小的之前是一直在北京潘家園倒文物的,也有很久沒有干過摸金的行當了。有一天,這老板找到我,也不知他從哪里打聽到我曾干過倒斗的行當,來了之后就直接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去哈爾濱找蕭老板,然后協(xié)助她做事,說是事成之后還有報酬,我一看這買賣報酬可觀就同意了。
結(jié)果那婆娘直接把我扔在地下不管了,我自己殺出重圍,回到BJ,這老板就又找到我,把之前的報酬付清之后,又想讓我和他一起干活,我一開始是不愿意的,誰知這老板出手闊綽,還說要親自跟我一起來,并且說這次要干我的老本行,讓我放心。我一聽有斗可倒,再加上他說的確實很誘人,我就同意和他來了,結(jié)果,就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了。”
狗頭四說罷,還嘆了口氣,似乎在感嘆自己的倒霉經(jīng)歷。然而聽完狗頭四說的話,我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么說,狗頭四這老板早就知道這里有座古墓?
王權(quán)看了看狗頭四,開口問道:“你一口一個老板,別告訴我你連人家姓氏名誰都不知道就跟著人出生入死,這人姓什么叫什么?”
狗頭四抬頭看著王權(quán),苦著臉開口說道:“小的不敢騙您,是真的不知道這老板叫什么,干我們這行的也不需要問太多,有錢賺就行,只知道這老板,好像姓陳,別的都不知道了,您看我該說的都說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王權(quán)聽完狗頭四的話,眉頭緊鎖,沉默良久沒有開口,這時候站在一邊的冰塊凌冷冷的說道:“你暫時還不能走?!?p> 狗頭四一聽冰塊凌的話,臉一下子就垮下來,我知道冰塊凌是什么意思,連忙接口:“對,你不能走,因為我們也要下去,你的給我們講講這墓的情況并且?guī)覀兿氯??!?p> 狗頭四一聽我這話,竟然來了精神,開口諂媚的笑道:“幾位也要下墓,莫非咱們是同行?”
看著狗頭四那模樣,我不由得一陣翻白眼:得,這小子也把我們當成倒斗的了。我眼睛一轉(zhuǎn),直接學著王權(quán)剛才的樣子,威風的呵斥道:“你他娘的少廢話,讓你說你就說,哪那么多問題?”
狗頭四好像沒聽見似的,還自顧自的繼續(xù)說著:“雖說同行見同行分外眼紅,但好歹咱們也是有緣分……”這時候冰塊凌突然開口:“說重點?!?p> 冷冰冰的聲音直接打斷了狗頭四的話,狗頭四十分忌憚的看了冰塊凌一眼,悻悻的開口說道:“這墓,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明朝娘娘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