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一落,冰塊凌和王權都陷入了沉默。
此刻塔內的十八個鮫油大缸已經被剛才的一番激戰(zhàn)打破了五個,這讓原本就昏暗的塔內更壓抑的令人感覺呼吸困難。
借著昏暗的燭光,我看著默不作聲的二人,心臟也開始慢慢變冷——然而就在我越來越絕望的時候,站在原地思索的冰塊凌抬起了頭,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走?!?p> 王權有些疑惑的看著冰塊凌,皺眉沉聲道:“走?去哪里?現(xiàn)在我們根本沒法原路返回,再說我們這里也沒人會狗頭四那孫子的勾當,怎么能找到合適的位置打洞出去?而且我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如果我們不能一次找到可以打洞出去的地方,到時候,那咱們可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沒路,那就開條路,總之,我不會等死。”冰塊凌看了王權一眼,冷冷的說道。
說罷,冰塊凌就不再理會王權和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我,開始在四周搜尋還能用的東西。
只見他走到那棺材旁,撿起了狗頭四原本背在身上的背包——此刻那黑色的背包也已經被鮮血染成暗紅色,干涸的血漬讓那背包都有些發(fā)硬。
冰塊凌不顧那背包的血腥味,直接拉開背包拉鎖,在那背包里尋找著什么。
我看著冰塊凌消瘦的背影,心里也被這絕境激出了一股狠勁兒:如果這時候我們不能一起努力想辦法出去,那么我們真的就要永遠留在這了!想到這,我一把放下背包,掏出之前準備的幾塊巧克力和壓縮餅干——由于我身體瘦小,所以我只負責背負一些食物和藥品,以及手電備用的電池之類的小玩意兒。
我把餅干和巧克力遞給王權,拍著他的肩膀,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說王司令,你小子給我精神點兒,咱現(xiàn)在還沒到必死無疑的地步,好歹你曾經還是光榮的人民解放軍,咱們這時候就得發(fā)揚革命隊伍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生活那么美好,咱不能就他娘的在這嗝屁了!”
王權抬頭看了我一眼,原本空洞的眼神也開始漸漸變得有些發(fā)狠,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食物,咬牙切齒的說道:“小爺我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這么點困難算個屁!腦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就是站著死,也不能他娘的窩窩囊囊的在這交代了!”
說罷,就撕開巧克力,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
看著這小子終于打起了精神,我也松了一口氣,一邊拆開手中的巧克力,一邊沖著冰塊凌喊到:“凌文同志,你也來吃點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然而冰塊凌并沒有回應我,而是從那狗頭四的背包里拿出了什么東西——由于光線太暗,我看不清楚他拿出來的是什么,只能隱約看見好像是一捆繩子樣的東西。
“喂——”就在我再次開口叫冰塊凌那廝的時候,他轉過身來,淡淡的說道:“天不絕人?!甭犃怂@話,我原本還有些沒底的心一下子踏實了下來,十分激動的沖著他喊到:“我們能出去了嗎!”
只見冰塊凌隨手扔下狗頭四的背包,手中提著那捆繩子樣的東西,一邊向我和王權走來,一邊淡淡說道:“我想我有辦法出去了?!?p> 聽了他這話,我興奮的尖叫了一聲,眼睛一酸,眼淚不自覺的就躺下來,嘴上還在癡癡的傻笑,整個人都被那種死里逃生的心情充斥著,內心那絕望感一掃而空。而蹲坐在我身旁的王權也有點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猛的從地上彈起來,兩眼放光的說道:“真有法子?那太好了!我們趕緊補充補充體力,立馬開工!”
說罷,便一屁股坐下,又打開一塊壓縮餅干,狼吞虎咽的吃著。
我興奮的不知如何是好,連忙跑到冰塊凌身邊,把巧克力和餅干遞給他,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也吃點東西吧?!?p> 冰塊凌看了看我,也不推脫,接過了手中的食物,走到王權身邊席地而坐,開始補充體力。
我抱著背包,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坐在那里風卷殘云般掃蕩的二人,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一些,但胃里的惡心感還沒有消失,沒有一點進食的欲望,索性我就把吃的東西都給了他們倆,讓他倆保持充足的體力。
“哎,洛皇上,你咋不吃呢?”王權看我呆坐在一旁楞楞的看著他倆,一邊啃著壓縮餅干,一邊扭頭沖我說道,餅干渣子差點噴了我一臉。
我一臉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開口說道:“我說王司令,你小子注意點形象好不好,一共就這么幾塊餅干,還讓你噴出去半塊,你得勤儉節(jié)約知道不?由于組織物資有限,再者我惡心的吃不下,所以身為政委的我就犧牲自己,成全你們吧?!?p> 聽了我的話,王權立馬瞪圓了眼睛:“都這時候了您老還在那抬杠!東西不夠吃你怎么不早說?。∪耸氰F飯是鋼,你小子剛才又吐的底兒掉,不吃東西怎么行?”
就在王權話音未落的時候,坐在我身邊的冰塊凌把一塊巧克力遞到我面前:“給?!?p> 我扭頭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然而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把巧克力放在我手里,便扭過頭去,繼續(xù)自顧自的啃餅干了。
這時候長時間的空腹已經讓我有些頭昏眼花,為了保證一會出去的時候不再拖后腿,我也不再客氣,強忍著胃中的不適,拿起巧克力,說了句“謝謝”,便把巧克力送入了嘴中。
由于我們的體能都消耗的厲害,所以吃的很快,沒過幾分鐘便進食完畢。
吃飯的過程中,我們都打開了背包,整理了一下現(xiàn)在的資源——目前我們只剩下三只手電,一個藥品箱,兩把沙鷹手槍,兩把HKP7手槍,但沙鷹子彈都已經耗盡。
除此之外,還有幾捆登山繩,兩把工兵鏟,還有兩個冷焰火和五顆王權從那陳老板身上摸來的M68式手雷,剩下的東西都已經在幾次戰(zhàn)斗中不知去向。
吃完后,我們重新分配了一下物資裝備,扔掉了那兩把子彈耗盡的沙鷹,一切從簡。整理完畢后,冰塊凌便起身拿起剛才從狗頭四背包里翻出的那捆繩子,一邊向塔外走去,一邊說道:“跟我來?!?p> 聽了冰塊凌的話,我和王權連忙起身,王權從地上抱起依舊昏迷不醒的陳歌,我倆并肩跟著冰塊凌向塔外走去。
剛走到塔外,我就看到冰塊凌一手挎著那從狗頭四包里翻出來的繩索,一手拎著工兵鏟,向那塔周圍的羅漢像走去。
我和王權正納悶他要干嘛,只見他抬起手中的工兵鏟,直接向那羅漢坐像鏟去——那羅漢坐像所在的位置是直接從山體里開出來的小洞,山體都是巖石,看上去堅硬無比。
然而也不知那冰塊凌是吃什么長大的,力氣大的很,再加上那工兵鏟也十分鋒利,只是一鏟子,就把那羅漢坐像連著巖壁一起鏟掉了一大塊,石頭脫落,讓那原本人頭大小的洞瞬間增大了不少。
王權看著冰塊凌在那一鏟接一鏟的挖著,連忙把昏迷的陳歌交給我照看,我趕緊伸直雙腿坐在地上,讓陳歌平躺在我的腿上。
安置好陳歌后,王權也舉著工兵鏟,一邊向冰塊凌走去,一邊喊到:“我說凌文同志,您老能不能別總單獨行動?毛主席說了,團結就是力量,你說你自己在這挖洞得挖到啥年月?你這和愚公移山有啥兩樣?”
說罷,王權已經走到了冰塊凌的旁邊,冰塊凌看了他一眼表示默許,王權那廝便搓了搓手,甩開膀子,幫著冰塊凌一起挖起洞來。
看著他倆在那干的熱火朝天,我不禁心里有些嘀咕:難不成這冰塊凌所謂的辦法,就是打算把山掏出個窟窿?
就在我十分懷疑冰塊凌的指導方向有誤時,冰塊凌突然清冷喝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