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人的影子被夕陽拉得細長,由于正值夏末,余暉的熱度照在人的身上,還有些炙熱。
然而黃翅搖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封住一樣,通體發(fā)寒。
尸體?
她頓住腳步,愣在原地,耳朵內(nèi)只剩下嗡嗡作響的聲音。
“羅……”
為什么會這樣子……
不,不可能是她。不是已經(jīng)交了一筆錢了嗎?那兩個人也沒有提到過要取人性命,羅妥曼不會就這樣喪命的。
如果結(jié)果是這樣的話,她寧愿希望整件事是羅妥曼的惡作劇,綁架也是她的自編自導自演。哪怕是為了戲弄她,只要羅妥曼沒有因此受到傷害,她都可以心甘情愿地接受這一個惡作劇。
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黃翅搖已經(jīng)被自己的胡思亂想糾纏住了,刑警見她沒有跟上來,回過頭來,“怎么了?是不是覺得害怕?”
她回過神來,跌跌撞撞地跑到刑警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女尸嗎?”
“男尸?!?p> 聽到這兩個字,她原本僵住了的身體才終于松了下來,卻像是漏了氣的氣球棒一樣軟掉了般整個人虛脫到跌坐在地上。
太好了,不是羅妥曼。
可是,羅妥曼人呢?
想到這里,黃翅搖連忙爬起身來,再次問道:“你們沒有找到一個女孩子嗎?她叫羅妥曼,是和我一起被綁架的人。”
“沒有?!毙叹毖裕拔覀兊耐略谑盏侥闾峁┑牡刂分蟊阒苯于s過來了,但是到達以后只發(fā)現(xiàn)了一具男尸,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
黃翅搖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喃喃自語道:“怎么會這樣……”
“好了,先去看一看死者是不是你認識的人?!?p> 跟著刑警到達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倉庫門口時,黃翅搖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一具尸體。
因為已經(jīng)確認了不是羅妥曼,她也沒有像一開始聽到消息時的那般恐慌,不過因為要辨認尸體,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她先是深呼吸了一下,隨后大致觀察了一下倉庫內(nèi)部的環(huán)境,再細細地回想起當時被綁時身體的觸感,便越發(fā)地肯定這里就是困住她和羅妥曼的地方。
“過來?!毙叹瘜χ_妥曼揮了揮手,“看看你認不認識這個人?!?p> 黃翅搖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屏住呼吸,低頭望向地上死者,只見那張蒼白且平平無奇的臉并不屬于自己腦海中的任何一個人。
她只好對著刑警搖了搖頭,“我不認識這個人?!庇窒氲阶约褐叭潭急幻勺‰p眼,便補充道:“我被綁架的時候眼睛一直都被蒙住的,只能聽到綁架我們的人的聲音,所以不肯定這個人是不是就是其中一個?!?p> “其中一個?”
“嗯?!秉S翅搖點頭,“我當時有聽到兩個人的聲音。對了,羅妥曼見到那兩個人的樣子。
刑警眉頭緊鎖,“你再跟我講一下當時的情形,記住,盡可能將所有的細節(jié)都說出來?!?p> -----------------
回到家中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滿身泥污和小刮痕的黃翅搖在徹徹底底地將自己清洗干凈后,就直接跌倒在床上,腦中卻一直重復播放著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毫無睡意。
在離開那個食品加工場之前,刑警告訴她,根據(jù)車轍印和其他痕跡的情況,現(xiàn)場并不止一輛車出現(xiàn)過,自由行動的人也不止兩個。
也就是說,有可能在她被移送出去之后,有另外一批人出現(xiàn)過,所以羅妥曼說不定是被這一批人給帶走了。
但這些猜測需要等到取得更多的證據(jù)才能證實,而警方也會繼續(xù)去尋找羅妥曼。
在聽完刑警所說的話后,黃翅搖的頭腦更加混亂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死掉的男人就是那個阿大。然而她沒有任何證據(jù),全憑直覺。而直覺的源頭,大概是她今天在那個阿大身上用了“心心蘸料”。
就這么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后,黃翅搖在側(cè)身時,看著身旁另一個枕頭平整光滑空空如也,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只有她自己一個在家。
噢,不對,還有另一個男人在客廳。只不過不是溫故知。
溫故知在送了她回家之后就又出去了,說是有些重要的急事要處理。一整天都處在驚恐狀態(tài)的黃翅搖實際上還是很需要溫故知此時能夠繼續(xù)守著她的,只是想著他今天不是在找她就是一直陪在她身邊,估計是有工作上的事還沒完成,雖有不舍,也只是在緊緊擁吻過后便放他出去了。
不過因為今天發(fā)生的事,溫故知在離開前還是留了個保鏢在家守著門,徹夜保護著黃翅搖。
雖然對于羅妥曼的下落不明憂心仲仲,也因為今天的經(jīng)歷而驚魂未定,但由于身心極度疲憊,到了凌晨時分,黃翅搖還是睡了過去了。
只是這一覺她睡得似乎并不是十分安穩(wěn),仿佛一直陷入在模糊不清的夢境,又好像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有人在遠一點的地方的談話。
“這是……那邊傳……的影像。”
“……女人現(xiàn)在……樣了?”
“一如……料,被她那弟……折磨了一番?!?p> ……
黃翅搖猛地一下睜開眼睛。
她本以為自己聽到的聲音是幻覺,然而在她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那交談的聲音依然在繼續(xù)。
她靜悄悄地坐起身來,望向房門,在看到那一條微不可察的門縫時,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因為精神恍惚,洗完澡后回到房間時也忘了將門關(guān)上。
所以現(xiàn)在在客廳確實是有人在輕聲說著話。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她認得是昨晚一直守在客廳的保鏢,至于另一個,她就不太認得了。
黃翅搖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放慢自己的動作,走到了門后,偷聽他們所說的話。
“老板還有什么吩咐?要那羅家的私生子再多做些什么嗎?”
“不,不用管他們,讓他們隨意?!?p> “那……”
“老板說,羅妥曼傷害了黃小姐,這些都是她應該要承受的,但其他的就不用管了。只要將視頻保存下來就可以了,以后他用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