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溫愿還是拒絕了交換生的邀請。
關(guān)于那個夢,她沒有告訴陳懷遠。
如果她真的去了美國,那個兇手便永遠不會被抓了。
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害死陳懷遠的那個男人。利用休息天,她根據(jù)男人的特征,嘗試尋找更多線索。
但身邊的人,包括幾家機構(gòu),都沒有見過。
她鼓起勇氣,去警局報案。
“警察叔叔,我想報案……”
“你提供的這個信息,目前很難辨認。但我會派同事去巡查,你放心?!本儆謫柫艘痪?,“小姑娘,你找這個人,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他……他是我家走丟很久的親戚……精神有點問題。”她找了個借口應(yīng)付,“家里面著急的很,所以來拜托您,如果有他的消息,請您務(wù)必聯(lián)系我?!?p> “你叫什么名字?”
“溫愿,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行,我派幾個同事去搜查。”
——
兩天后,嫌疑人資料已經(jīng)被找出。
男人名叫李雄,49歲,XA集團的前任理事長。前段時間因貪污受賄,免去所有職位。
妻子和小孩很早便過世,目前靠小本買賣營生。
“溫小姐,據(jù)他所說,他臉上的疤和手上的燒傷是年幼時貪玩所致,目前并沒有查出作案動機?!?p> “白警官,請您相信我……今年的6月12號他一定會作案?!?p> 白正宇耐心和她解釋,“溫小姐,我們抓人也是要看作案動機的,您平白無故說夢見他會殺人,為什么?”
“白警官,如果我找到他的作案動機,請您一定要幫我,這件事關(guān)乎人命……”
——
和陳懷遠約會時,溫愿也總是心不在焉的。
陳懷遠將洗好的草莓遞到她面前。
“怎么了,愿愿?!?p> 她緩過神來,“啊,沒事兒?!?p> “聽你們導(dǎo)師說,你放棄了交換生機會?”
“就是,不太想去……”
他又怎么會相信她不想去。
“你以前不是最想出國全面發(fā)展嗎?為什么突然不想去?愿愿,你這套說辭騙別人可能還靠譜,你騙不到我?!?p> 他仿佛永遠可以看穿她的心事。
他不問,只是想給她留空間。
溫愿被他這么一說瞬間沒有反駁的理由,“哎呀,什么都讓你看穿了?!?p> 他蹲在她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有什么事,和我說好不好?”
如果,我夢見你會死呢……
你會相信嗎……
夢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實……
“阿遠,如果我說你會死。”她眼睛紅紅的看著他,“你會相信嗎?!?p> “我?為什么?”
“我做了個夢……夢見你為了救我而死?!?p> 陳懷遠頓了頓,以為她說的只是玩笑話,“怎么…怎么會?愿愿你做噩夢了…”
溫愿甩開他的手,眼神堅定,“陳懷遠,我沒和你開玩笑……你真的會死?!?p> “為什么?就憑你的夢?那是誰殺了我?!?p> 溫愿給他仔細的講述了夢中的細節(jié),將李雄的資料告訴他。
“李叔……?”
“你認識他?他和你們家有過矛盾嗎?”
“我只是兒時見過他,他曾經(jīng)與我父親一起創(chuàng)業(yè),不知道為什么一年后他便消失了?!?p> 他望著照片上的男人,久久不敢相信,“你是說,李叔會在那一天讓我自殺?”
“對…所以,我們要在那一天,讓事情不會重演?!?p> 雖然他不太相信,但看見溫愿的眼神,他還是相信了。
只要阻止這件事發(fā)生……
陳懷遠一定不會有事的……
六月十二號,溫愿和陳懷遠來到了夢中所在的地方。
南溪山,上山需要經(jīng)過一大片森林。
從外面一看,森林竟乎遮住了半邊天,山上地形復(fù)雜,特別是清晨,里面形成迷霧,充滿了未知和危險。
但是依舊有一些探險家為了探險其中的奧秘,走進了森林。
而她和陳懷遠,又為什么會來這里呢。
她和陳懷遠坐在路邊的小攤上吃著湯飯
“愿愿,你真的要進去嗎?”
“我聯(lián)系了白警官在周圍蹲守,如果發(fā)現(xiàn)他進來的動向,就會立馬逮捕?!?p> “好?!?p> ——
兩人進入森林,周圍的光線開始昏暗,迷霧四散,溫愿看不清路線,陳懷遠抓著她的手,帶著她慢慢走。
“愿愿,小心腳下?!?p> 他們走過一片片灌木叢,仔細看,竟然生出了一朵朵紅色玫瑰,迷霧中偶爾傳來鳥鳴和樹葉的沙沙聲,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迷霧越來越濃,陳懷遠也看不清楚前方的路。
溫愿:“霧越來越大了,你先放開我吧?!?p> 陳懷遠松開了溫愿,為了防止走散,只能靠彼此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保持聯(lián)系。
突然間,溫愿感覺自己異常喘不過來氣。
她想喊陳懷遠的名字,聲音在喉嚨里哽咽,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一只手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溫愿試圖掙扎,但很快便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男人將她一把抱起,不知要帶去何處。
陳懷遠回頭一看,溫愿已經(jīng)消失不見。
他急忙大喊溫愿的名字,卻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他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嘗試向森林盡頭跑去。
森林的盡頭,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這時,一道聲音打破了森林的寂靜。
“陳懷遠?!?p> 陳懷遠轉(zhuǎn)身,只見一個男人從迷霧中緩緩走出,正是陳庭昔日好友皆競爭對手李雄。
“李叔…你怎么…”
“在找你女朋友?別白費力氣了。”
他嗤笑一聲,“現(xiàn)在她的命,掌握在你手上。”
“你有什么事沖我來,別傷害她?!?p> “小子,你真以為自己有那么大能耐?。俊闭f著,李雄便將藏在樹后的人拖了出來。
溫愿正被綁在椅子上,迷藥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消退。
“我在她的身上綁了炸彈……你說,如果我引爆它,你會不會很痛苦?阿遠?!?p> 李雄拉開溫愿的外套,腰上果然綁了炸彈。
“你想怎么樣……盡管說…別傷害她?!彼仨毞€(wěn)住對方的情緒,才能保證讓溫愿活下來。
李雄的唇角沾了鮮血,他用手抹去,抹在刀尖上。
“我要,你親眼死在她面前?!闭f罷,他將尖刀扔在地上。
迷藥的效果散去,溫愿漸漸恢復(fù)意識。
看見眼前這一幕,她崩潰大喊,“陳懷遠!你不要答應(yīng)他!”
“李叔,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李雄冷笑,“我為什么要這么做?那你倒是問問你爸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他一句一句的將往事回憶起來:“二十年前,我到上海出差……阿蓮帶著小哲…到我的辦公室玩,你爸這個禽獸…強奸了阿蓮,甚至殺死了她!還有小哲……他還那么小,他才五歲啊,五歲!”
“陳庭卻殺了他……你們家欠阿蓮和小哲的,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李雄的眼神空洞又深邃,他的笑扭曲詭異,看了看溫愿,“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會是什么感受?”
他的意思,便是讓陳庭父債子償。
溫愿使勁掙脫著繩子,奈何繩子綁的很緊,她身上也沒有任何尖銳物品。
“不要……不要阿遠……”
陳懷遠緩緩走上前,撿起地上的刀。
“如果我死了,你就要遵守承諾……”他看向李雄說道。
李雄嘲笑他們這副模樣,“你們不是相愛嗎?證明給我看?。 ?p> 溫愿的哭聲撕心裂肺,她拼命哀求,“阿遠,阿遠不要……你走啊,你為什么要留下來……為什么呀…”
陳懷遠用力擠出一個微笑,他用盡所有力氣,將刀刺向腹部。
鮮血瞬間流出,染紅了白襯衫。
“不要……不要!”
李雄越發(fā)癲狂,嘲笑兩人的無能。
他沖上去,奪過陳懷遠手中的刀,更加用力的刺向他的腹部。
“去死吧!去死吧!”
“阿遠!”
陳懷遠用手握住了他的刀,拼命堅持。
他看向溫愿,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做了個口型。
“我愛你?!?p> 警笛聲響起,當警察趕到現(xiàn)在,陳懷遠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當中。
警察連忙給溫愿解綁,檢查她身上的炸彈。
原來只是個模型,眾人都送了口氣。
她跪在他的身邊,抱著他的身體,止不住哭泣。
“你怎么那么傻呀……你可以跑的呀……”
“為什么…為什么要那么傻……”
“阿遠…陳懷遠…你睜眼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陳懷遠…你醒醒啊……”
這一切,終究是重演了。
而她,還是沒有改變陳懷遠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