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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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劉英灰溜溜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里,不敢跟蘇田氏嗆聲。
蘇田氏冷哼一聲,揚(yáng)起那自認(rèn)為高傲的腦袋,甩一甩毛蓬蓬的頭發(fā)出了蘇家大門。
鑒于毛線的驚人戰(zhàn)斗力,她是不敢去觸霉頭滴,便走出家門,去了村前大樟樹下。
這棵大樟樹長在村里唯一的小河邊,樹下放上幾塊滑溜的鵝卵石,平時那些老頭老太太沒事便聚集在一起,嘮嘮嗑說說笑話,村中的是是非非也大都從這里傳出來。
蘇田氏每次去的目的都是嘚瑟一下,秀秀自己的丈夫是秀才,夸夸兒子是秀才,不久后,蘇安邦也會考上秀才。
成天在一堆平民面前顯擺自己的丈夫、兒子如何如何優(yōu)秀,這讓那些丈夫只是種田的老太太羨慕嫉妒恨卻無可奈何,從心里上更加的討厭蘇田氏,見到蘇田氏走過來紛紛走開,免得被她嘚瑟的嘴臉惡心到吃不下飯。
但蘇田氏再討厭,也總會有那么幾個因為蘇成林秀才身份而巴結(jié)她的。
所以,蘇田氏走到大樟樹下的時候,一堆人走開了,一堆人聚攏過來了。
在這些巴結(jié)她的人面前,蘇田氏仿佛又找回了主場,夸夸其談、口若懸河,從自家男人說到兒子,再到孫子,到處都是他們的豐功偉績。
……
自從蘇田氏被毛線踹了之后,她就不敢再找蘇安然的麻煩,每天都到大樟樹下去尋找存在感。
少了蘇田氏的阻撓,蘇安然很平靜的過了幾天。
這幾天,她也沒閑著,又去了石華嶺一次,只是沒能再找到松樹菌。
聽說撿菌子這事是一種緣分,跟菌子有緣分,就能撿到很多的菌子,沒有緣分,什么都撿不到。
以前蘇安然覺得這是一種無稽之談,只是現(xiàn)在,蘇安然突然覺得,還真有點(diǎn)這樣的說法。
或許是靈魂穿越之后,個人的想法也改變了很多吧!
距離蘇安邦去院試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了,蘇安然權(quán)衡再三還是決定把銀子交給蘇成林。
這天早上,蘇安然吃了早飯,其實(shí)也就是一碗粥。
她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等有人成群結(jié)隊的去田里,經(jīng)過蘇家大門前的時候,就叫了蘇成林,“爺爺,給安邦哥哥去院試的二十兩我掙到了!”
二十兩?。?p> 那些去田里的村民一聽,眼前一亮,還真讓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掙到了,到底是怎么掙來的,他們留下來聽聽,說不定自己以后也能這樣掙到二十兩。
于是,蘇家門前站著幾個村民,陸陸續(xù)續(xù)有人經(jīng)過蘇家門前,見到有人圍觀,以為發(fā)生了什么熱鬧的事,也都過來圍了過來。
蘇成林端著秀才的架子,端坐在桌子旁邊,那帶著秀才帽子的腦袋一晃,有些激動。
二十兩終于到手了!
他很關(guān)心這二十兩是怎么賺來的,若是輕輕松松,以后他也可以效仿,說不定就可以賺到很多錢,以后有錢了就讓蘇老三滾出去,免得礙眼。
每每看到蘇老三,他就想起另外兩個上戰(zhàn)場的兒子,他們都死了,蘇老三憑什么回來,讓村中那么多人以為他蘇成林教出了一個戰(zhàn)場逃兵!
蘇成林算計著,依舊記得先把蘇安然手上的二十兩弄到手。
透過堂屋的門看向外面,貌似看到籬笆外有人影晃動,蘇成林就喊道,“你拿進(jìn)來給我!”
“爺爺,我拿進(jìn)去了,萬一以后你說你沒收到怎么辦?你還是出來一趟,當(dāng)著大家的面,我把銀子給你吧!”
蘇安然從心底防著蘇成林夫婦倆,不愿意進(jìn)去。
誰知在沒人見到的情況下,蘇成林以后會不會說:這錢是我想辦法掙的,跟蘇安然一個子的關(guān)系都沒有。
她就是要讓全村的人都知道,蘇安邦去考院試的錢是她蘇安然出的,她倒是要看看萬一蘇安邦考上了,會不會報答她這個所謂的妹妹。
不過,蘇安然冷笑,這個蘇安邦還是先考上再說吧!
一個太過自負(fù)的人,心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疼!
蘇成林氣得嘴巴都歪了。
終于有一次不是鼻子被氣歪了!
“你個不孝子,爺爺什么時候不承認(rèn)是你出的錢!”
其實(shí)他的嘴巴被氣歪更多的是震駭,震駭蘇安然為何能分析透他的心里所想。
他還真有這樣的打算,蘇安邦去考院試,父母不出錢,爺奶不出錢,一個堂妹出錢,這不是詛咒蘇家無人了嗎?
等以后他就對所有人說,錢是他出的,跟蘇安然沒有關(guān)系,反正他是秀才,大家都信他說,蘇安然也拿不出證據(jù)證明是她拿的是不是?
但蘇安然卻把路都堵死了,他還說什么!
蘇安然坐在屋檐下紋絲不動,就是不進(jìn)去你能怎樣,想要錢就出來。
“那可不一定,人心隔肚皮,安然可不知道爺爺是怎么想的,還是當(dāng)著大家的面給錢保險!”
蘇成林氣急敗壞的沖外面吼道,“叫你拿進(jìn)來就拿進(jìn)來!”
蘇老三見安然和蘇成林又嗆上了,木在椅子上。
那張經(jīng)過風(fēng)吹日曬的黝黑的臉,也因為擔(dān)心蘇安然變得煞白。
他仔細(xì)斟酌前幾天蘇安然對他說的話,覺得安然說的有理,他沒有能保護(hù)好孩子,不是一個好父親。
他心里很復(fù)雜,一方面擔(dān)心蘇安然吃虧,怕蘇成林會說蘇安然不孝,一方面又怕蘇安然把蘇成林氣出病來,蘇田氏真的把安然告到官府去。
在大梁國,不孝的罪名可大了,輕則以后安然找不到好婆家,重則安然可能入獄。
王清芳也擔(dān)心的望著女兒,挺著大肚子站起來,站到女兒身邊。
她氣惱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眼淚婆娑的撫、摸著蘇安然的臉蛋,無聲的表達(dá)一個愛孩子母親的心疼。
“娘,你不要哭,你一哭,肚子里的弟弟就會跟著哭,以后生出來一個愛哭鬼怎么辦?”
蘇安然半開玩笑半安慰的話,讓王清芳更加的心酸,更加自責(zé),都怪她沒本事,連女兒都保護(hù)不好。
“娘,都說了不哭,有我在!”蘇安然站起來,把王清芳摁在凳子上坐下,“哭了也沒用,反正沒這二十兩爺爺是不會放過我的,你該慶幸我拿出了二十兩,而不是被爺爺賣掉!”
蘇安然此話一出,周圍響起了輕微的倒吸氣的聲音,圍觀的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盡管議論得很小聲,蘇安然還是聽到了一些說蘇成林自私的話。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蘇成林的形象跟她沒關(guān)系,只要能讓他為了面子,不再為難他們老三一家,她就會不遺余力的去做。
蘇成林坐在堂屋里,年紀(jì)也大了,自然聽不到人們的議論,但安然對王清芳說的話他是一字不落的聽了進(jìn)去。
蘇安然居然敢頂撞他,忤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