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se不行啊,能怪我嗎?處處充滿著you huo。那么多的美人在眼前晃蕩,穿得那么bao lu,又香氣襲人,哪能自制?不信你問問大家,是不是這樣?”
“唉,好se是人的本性,不se還能叫人嗎?我就是太喜歡美se,才搞時裝這一行的。你看,我天天接觸到的都是年少美貌的,想不se都難吶。我哪適合結(jié)婚?婚姻和家庭太壓抑人xing。我現(xiàn)在這樣最好。我一遇到美人就有激qing,一有激qing就有靈感。就像畢加索,每一段美好的愛情都給了他無數(shù)的靈感。藝術(shù)需要靈感,靈感需要激qing,激qing需要愛情,這是一切藝術(shù)的源頭?!?p> “我贊成,愛情是社會前進的動力,人為se死,鳥為食亡?!?p> 尚小寧說道,“怎么那些人又有胡子,又有辮子,還穿裙子?”
“這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尚小寧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肖天鵝,像不認識她似的,“你說正常?這怎么正常?比如像你,我,她倆,我們女的,這樣打扮才正常?!?p> “你酒喝多了吧?我們現(xiàn)在這樣打扮才另類呢。你看看哪個女的像我們?我就是以這樣打扮另類,才引人注意的。人們都說我bian tai kaung,說我整過容,漂白過皮膚,不該化裝,說我男性化?!?p> 尚小寧如墜入云里霧里,她皺著眉頭,看看肖天鵝,看看李白玉,又看看白菊花,再看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再回過頭來看這幾個女人。
“白菊花,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我們是不是在做夢?”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覺得怎么到處都奇奇怪怪的,是不是風(fēng)俗習(xí)慣不一樣?也許這里是少數(shù)民族?我這幾天也在想這樣的問題?!?p> 尚小寧又轉(zhuǎn)向了肖天鵝,“那你說,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
“你連這個問題都搞不清啦?我看你多半也是瘋了。”肖天鵝說。
“要不就是她們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比如掉到海里,失去家人,失去記憶……”李白玉說。
“怎么會?我就是再傻,傻到不會吃飯,男人、女人我還是分得清的。”
“那你說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肖天鵝反問。
“不就是男人長著喉結(jié)、胡子,梳著短發(fā)?個子高一點,力氣大一點,講話粗一點,皮膚黑一點,動作硬一點,火氣大一點,相貌丑一點,比較好se一點……”白菊花搶著說。
“女人梳著長發(fā),有胸部,膽子比較小……”尚小寧補充道。
“你們只說對了一部分,你們說的是男人的第二性征。第二性征就是除了下身之外,第二個能表現(xiàn)性別特征的東西,男的有喉結(jié)、胡子、嗓子粗沒錯;女人也一樣,有胸部、嗓子細;但是,其它都說反了。女人才個子高一點,力氣大一點,講話粗一點,皮膚黑一點,動作硬一點,火氣大一點,相貌丑一點,比較好se一點。”
“怎么會!”尚小寧非要抬杠,辯個是非黑白。
“倒是發(fā)型和服裝,這里有個審美和習(xí)慣的問題。因為女人要干活,干事業(yè),長發(fā)不方便,就一直短發(fā);至于服裝,也有個約定俗成的問題。男人是處于一種被審美的狀態(tài),男為閱己者容嘛,所以就穿裙子啊,化裝啊,穿高跟鞋啊,要取悅于女人。我們這就是個女性社會,當(dāng)然是要以女人的眼光來看待男人的。”
“你正好講反了,女人才穿裙子,化裝,穿高跟鞋?!鄙行幷f。
“不不不,是你講反了。正因為男為閱己者容,所以他們的特征,包括第二xing zheng和美色,就是個很好的借題發(fā)揮的東西。比如齊胸的長須,齊肩的長發(fā),烏黑亮麗,就很有男人味;喉結(jié),最能反映男人的曲線美,惹隱惹現(xiàn)的喉結(jié),就非常具有視覺沖擊力,給人一種震撼?,F(xiàn)在你知道了我為什么要用透明的紗巾圍住了喉結(jié)吧?這在一般人看來,簡直翻了天。哼,我什么時候還要去掉紗巾呢,徹底lu dian。既然大家都喜歡看,就讓她們看個夠?!?p> “喉結(jié)有什么不能露的呢?我看小青年留著長胡子更難看,又不是古時候。”
“你看看,你比我還激進,還大膽。你簡直就跟我想得一樣嘛,還要抬杠什么呢?所以我這次的模特表演,就沒有穿裙子和高跟鞋,全是短發(fā),胡子也剃了,以冷峻、柔中帶剛、靠近中性為基調(diào)。”
“本來就應(yīng)該這樣嘛,女人要打扮還差不多?!?p> “所以我自己就穿了裙裝,打扮了。就因為女人們都是短發(fā),我留了長發(fā),李白玉留了長發(fā),就被人看不慣。我們這些搞藝術(shù)的就喜歡留長發(fā)?!?p> “女人不搞藝術(shù)也要留長發(fā),你看我和白菊花就都是長發(fā),女人短發(fā)不成個樣子?!?p> “可能你們這兒有點不一樣??偟膩碚f,我們這個社會就是個男性社會,一切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此,為什么女的就非要胸大?就非要漂亮?就非要溫柔、賢惠,相夫教子?就非要做家務(wù)?就非要從一而終?男的就可以san qi si qie,nian hua re cao?”白菊花想起自己的遭遇就氣憤難平。
“你那講的是解放前,現(xiàn)在哪有san qi si qie?”尚小寧忙糾正她。
“實質(zhì)還不是一樣?現(xiàn)在更壞。她們都在暗處算計我們,我們遭人暗算還不知道,最后財產(chǎn)和人都轉(zhuǎn)移走了,我們落得個人財兩空?!?p> “對的,就是以前也還有個大老婆,她還掌管著家里的大權(quán),小老婆還得伺候她:大老婆得不到丈夫,還落得個舒服?!?p> “現(xiàn)在有人說年輕女人資源過剩,應(yīng)該給她們出路,允許她們做成功人士的xiao lao po和qie,這總比她們在街上做ji nü好,有利于社會的安定。一個茶壺要配許多茶杯,沒有一個茶杯配許多茶壺的道理。反正這些成功人士也養(yǎng)得活她們,優(yōu)秀的男人就應(yīng)該擁有多個女人。不成功的男人找不到老婆活該。”
“那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做人家小老婆呢?”尚小寧問。
“我才不愿意呢。我不喜歡和別人共享男人,特別是過幾天他看又上誰了,最后把家里的保姆、傭人都弄上了。還不如離了婚,得些財產(chǎn),再找一個?!?p> “怎么樣?跟我的想法一樣,我不就離了嗎?”
“就是嘛,我做xiao lao po,誰能保證我是最后一個?除非他明天就要死,我今天嫁給他。不過說實話,我不喜歡老的,我喜歡和我年齡差不多的。真要和那些可以做我爸爸、爺爺、太爺爺?shù)睦项^子在一起,我情愿死。不怪藍花花天天咒老頭子死,她要偷跑出去會qing人。這些老頭子就不想想,誰會愛上他們?那么老,那么難看,還不是錢好?我要是有錢,就絕對不要這些小的,危險,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引爆了,謀財害命。我還不如找ji nü,一手給錢,一手交貨,完事走人?!?p> “但是藍花花那樣做也不對,把人家彩禮收了,錢收了,東西騙到手了,就把人家一腳蹬了,跟別人跑了。如果不愿干,開始就別答應(yīng)?!?p> “可能家里窮,逼的?!?p> “逼的?那后來能跑,一開始就不能跑?”
“一開始就跑了,怎么搞得到錢?這不跟現(xiàn)在pian hun放鴿子一樣?先把女人mai給他做老婆,陪他睡幾天;有的還不陪睡呢,把新郎用酒放倒,半夜跑了;有的新娘還是男人裝的?!?p> “哈哈哈哈……”
這兩個人自顧自地說著,把旁邊的那兩個人晾在那里。
“你們說的這些怎么正好把性別說反了呢?現(xiàn)在是說,一個女人可以擁有多個男人,這樣男人就不會去做nan ji了,也不會去破壞別人家庭了……等一等……為什么你們說的情況都剛好和我們完全相反呢……啊啊啊……我知道了,你們是從外國來的?!?p> “什么外國?我們不都是中國人嗎?”尚小寧說。
“中國人?中國人才是外國人。”
“我看你是酒喝多了,你不也是中國人嗎?如果我們是外國人,你們是哪國人?”
“我們是女兒國人啊。”
“女兒國?別胡扯,我聽都沒聽說過?!?p> “啊,我知道,母系社會,走婚,瀘沽湖畔的摩梭人。我看過一本書,是一個女的叫楊二車娜姆寫的。她就是摩梭人,后來跑了出來,成了歌星?,F(xiàn)在嫁給了一個老外,外交官?!卑拙栈ㄊ峙d奮。
“你瞎說什么呀。什么羅嗦人?我們根本就不是少數(shù)民族,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國家,和世界上所有其它國家一樣,有自己的主權(quán)。”
“剛才看你們在抬杠,我就猜你們不是我們國家的人。你們不是從海里被救上來嗎?”李白玉說。
“哎呀,現(xiàn)在就清楚了。難怪我們總說不攏。原來不是一個國家的人?!毙ぬ禊Z說。
“那你們既然不是中國人,怎么講話,生活習(xí)慣,還有字,都跟中國一樣?還跟我們的城市一樣,我還以為我沒出這個城市呢。”尚小寧說。
“不對,我學(xué)過地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國家。”白菊花說著伸過手來掐了一下尚小寧,又掐了一下李白玉和肖天鵝,最后又掐了一下自己。四個人都哎喲地叫了出來。
“干嗎,有病啊?”尚小寧問。
“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p> “不是夢,絕對不是夢?!毙ぬ禊Z說,“我也聽小溫說,他老婆說過,外國和我們國家不一樣。他老公經(jīng)常出海。所以我才想起你們可能是外國人。”
“是的,我也聽我媽媽說過這樣的話,我也考慮這樣的問題。那現(xiàn)在問題就清楚了,我們不是一個國家的人,那就不要抬杠了,不同的國家,風(fēng)俗、習(xí)慣不同。”
“不對,世界上和中國相像的國家只有新加坡一個,語言、文字、生活都一樣,絕沒有第二個國家?!卑拙栈ㄈ砸獔猿?。
“具體的什么情況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是學(xué)這個的。你們也別管那么多。既然你們是外國來的,我們就要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了。也好讓你們看看我們這個女兒國的風(fēng)采。我們先去跳舞吧,別盡在這兒討論這些大是大非的問題,浪費了光陰,辜負了美人?!?p> 剛好一曲開始,李白玉早就忍耐不住了,抓起白菊花的手,就拖著她沖向男模扎堆的地方。她邀請了一個最漂亮的男模做舞伴,然后推著呆若木雞的白菊花,
“你邀請啊,怎么站著不動,跟個傻瓜一樣?”又轉(zhuǎn)向男模們,“弟弟們,你們愿意不愿意跟這位帥姐跳舞?。俊?p> “愿意,愿意……”男模們亂叫著。
還沒等白菊花做出反應(yīng),一個長得跟胡兵一樣的小伙子站起來說,“我來吧,我來邀請她?!?p> “噢——”男模們起著哄。
白菊花登時臉羞得通紅。她以為她是過來人,可以對這些男孩子漫不經(jīng)心,沒想到她現(xiàn)在就像真的見了大明星一樣,心里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人也就羞答答地、機械地跟著這個大男孩走進了舞池。
不過他們的雙手和舞步?jīng)]法協(xié)調(diào),兩個人像是打太極拳。這是怎么回事?白菊花正奇怪著,忽然頭腦一激靈,想起這個國家是反過來的,那就是說,小伙子跳的是女步,那她就應(yīng)該跳男步,幸虧她有學(xué)過,遇到舞場里沒有男人時,她就跳男步。果然當(dāng)她跳男步時,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大姐你這是第一次到這里來跳舞嗎?”小伙子溫柔地問。
“哎哎?!卑拙栈ㄓ悬c慌亂。
“我叫黃花彩?!?p> “黃花菜?”白菊花噗呲一下笑了出來,也忘了緊張,“不過我的名字好不到哪兒去,我叫白菊花?!?p> “就是我們喝的菊花茶的那個白菊花?”
“對,一個字都不差?!?p> “不過我不是黃花菜,是黃花彩,彩色的‘彩’,前面兩字和黃花菜一樣?!?p> “嗨嗨,有意思。兩朵花,一個是菜,一個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