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不是周文河
禾月坐在醫(yī)院病床上,在越舟回來前向護士請求把房間里所有的燈都打開。
這是越舟帶來的病人,護士自然不敢怠慢,微笑著把房間里的燈都打開,還關心的問禾月會不會太亮了,眼睛不舒服。
禾月搖了搖頭:“不會,謝謝?!?p> 護士這才離開了,可禾月還沒來得及躺下休息一會兒,門就被人敲了敲,心有余悸的她立刻警覺起來:“誰?。俊?p> “是我?!痹街鄣穆曇舾糁裰氐拈T傳來,禾月緊張揪著被子的手這才松開:“進來吧?!?p> 越舟推門走進來:“醫(yī)生說你最近少走動,你剛剛跑的太多了,傷口都惡化了?!?p> “這里是不是很貴啊?”
越舟讓人準備的是長廊角落里的一間病房,寬敞明亮又安靜。和普通病房里常見的百合不同,床頭還插了一支新鮮的油牡丹,格外精致漂亮。
所以禾月才有些不好意思,這里一間病房和她家客廳差不多大。
越舟淡淡的開口:“沒關系,我家的?!?p> 禾月被這句話嚇到:“你家的?”
云心可是衢城最好的私立醫(yī)院。
越舟依舊淡淡:“云龍也是我家的。”
禾月閉嘴了。
越舟掃了一眼病房,能開的燈都開了,想來是照顧他的眼睛。
他垂下視線看禾月,沒想到她傷成這樣還會回頭找他。
她被剛剛墜樓的事情嚇到了,臉色依舊白的像紙,雙手絞在一起,眸里寫著滿滿的心事。
“現在我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了?!?p> “什么意思?”禾月不解的抬眸看他。
“你想知道王秀雅怎么死的,而殺王秀雅的人發(fā)現了我的秘密?!痹街壑噶酥缸约旱难劬?,“我要找到他?!?p> “所以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
當禾月腳步聲越來越遠,越舟試著挪了挪步子,可他看不清面前的路,伸手試探了一下旁邊有沒有障礙物后,還是選擇放棄亂走,不然冒犯到死者好像怪不好的。
他垂下手,立在原地,目光失去聚焦,好像一個沒有生氣的人偶。
今天的賽程都在惠麟,云龍安靜的出奇,別說學生了,就連保安都被喊去惠麟維持秩序了,越舟耳邊只有夏末稀疏的蟬鳴。
不對!
不只是蟬鳴。
還有藏在蟬鳴中的腳步。
雖然越舟看不見,但余下的感官卻在黑夜中被無限放大。
他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現,依舊垂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在心里默默數著。
二十米、十米、五米……
不對勁,如果是普通學生看到王秀雅怎么可能不尖叫?反而是像現在一樣躡手躡腳的靠近?
那人的鼻息擾亂了越舟耳邊的風聲,他可以肯定這個人已經繞過王秀雅的尸體,站在他面前了,現在估計也在詫異越舟的眼睛居然看不見。
一股涼意從腳底攀升,越舟穩(wěn)住表情,不敢讓人看出端倪,正在想是否應該先發(fā)制人,突然聽見身后一聲清脆的——“越舟!”
腳步變亂了,那人似乎怕禾月帶人來,一下子鉆進了黑夜里。
越舟才微微松口氣,回過身:“禾月?!?p> -
“我站在那里的時候感覺到有人來過,但我看不見?!痹街劢忉?。
如果是兇手的話,越舟作為目擊證人,剛剛該是多么危險的境地。
禾月心驚,幸好……幸好她選擇回身,沒有將越舟一個人留在那里。
“你不害怕嗎?”禾月開口,才發(fā)現自己緊張的嗓子發(fā)干,聲音嘶啞。
害怕。
越舟抬眼看向禾月,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是啊,為了你我剛剛陷入了非常危險的境地。”
“為了我?”禾月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
越舟點頭,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所以你不打算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這樣的話,我死也算是死的……”
禾月撲上前捂住他的嘴,蹙眉:“敲三下木頭。”
越舟從不把玩笑話當真,可面前禾月卻是一臉認真,他只好笑著順從她,敲了三下木頭。
“所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越舟問。
“我……”禾月思索再三,一下子難以啟齒,如果越舟說的是真的,王秀雅是他殺,那會不會有一半是她間接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抓著王秀雅的事不放,或許王秀雅也不會死……
看出禾月臉上的愧疚,越舟抱著雙臂在一旁冷靜的說:“禾月,愧疚不能解決任何事?!?p> 禾月看向他,越舟突然拉近二人的距離,用指腹擦過她的眼角:“眼淚也不行?!?p> 禾月長睫凝淚:“越舟,我們班和你們班,不,應該是和云龍任何一個班都不一樣,因為我們比你們多了一節(jié)——思想品德課。”
越舟蹙眉,高中哪還有什么思想品德課?
“上課的老師,是我們班主任周文河。”
禾月指尖捻起衣角,卷起自己的衣服,越舟下意識的想避開視線,禾月卻輕聲說:“沒關系的?!?p> 雪白的細腰上,是還沒消散的淤青,一白一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越舟瞳孔微震,怒極反笑:“這就是思想品德課?”
“今天你走之后,我不知不覺睡著了,直到聽見一個女生的尖叫才醒來,發(fā)現有人在我四周倒?jié)M了酒精,估計是想放火偽造意外燒死我?!?p> 如果不是那個女生,后果不堪設想……
“當時不知道,但現在我想叫醒我的是王秀雅,她想救我?!?p> 禾月咬了咬唇,眼里再一次蓄滿了淚,搖搖欲墜。
都說王秀雅是瘋子,都說不要靠近她,其實王秀雅比所有人都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越舟表情變得凝重:“你覺得是周文河?”
“不是周文河?!?p> 門被人打開,兩個人氣喘吁吁的出現在病房里,是洛漪嵐和林夏檸。
洛漪嵐走出來:“我剛剛在監(jiān)控室看過了,周文河一直在操場上,他是3000米的裁判?!?p> 林夏檸和洛漪嵐走進來,很快把越舟擠到了一邊。
越舟才發(fā)現她們身后還有人,送她們來的諸懷寧就靠在門邊,雙手抱在胸前,視線一直落在林夏檸的身上。
剛剛安蘇跑過來喊看到禾月的瞬間,林夏檸嚇得不自覺捏緊了自己的手。
諸懷寧按著自己的胸口有些奇怪,他為什么要替林夏檸擔心?
可看著現在林夏檸放松下來的表情,諸懷寧的眉眼漸漸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