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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還朝,宮墻深深難掩鳳華

第13章 殺雞儆猴

  “殿下,這……真的要重罰嗎?”

  王大人看著被按在地上的陸宥輕,腿肚子都開始打顫。

  這陸宥輕雖然只是個(gè)沒實(shí)權(quán)的紈绔,可他爹畢竟是禮部尚書,背后還有著太后娘娘,這要是真打出個(gè)好歹來,他這小小的京兆府尹可擔(dān)待不起。

  郁意歡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王大人這是覺得本宮的吩咐不妥?”

  王秋平被她這眼神看得心里直發(fā)毛,想著自己還有把柄在她手上,連忙擺手道:“下官不敢!下官這就吩咐下去,這就打!”

  說罷,便對(duì)著身后的衙役吼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動(dòng)手!仔細(xì)招呼著……”

  衙役們得了命令,哪里還敢怠慢。

  掄起手中的水火棍就往陸宥輕身上招呼,下手賊狠,專挑骨頭縫招呼,每一下都讓人皮開肉綻!

  “啊——!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陸宥輕的慘叫聲響徹整個(gè)京兆尹府衙,聽得圍觀眾人心驚肉跳,卻無人敢上前求情。

  郁意歡卻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似的,神色淡淡地坐在椅子上,輕輕端起茶盞,姿態(tài)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眼角眉梢卻透著一股子涼薄的寒意。

  她就是借此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郁意歡,不再是當(dāng)初被污蔑克死母妃‘被迫’離京‘祈福’十年的弱女子。

  誰若敢動(dòng)她的人,她必將百倍奉還!

  這陸宥輕,或者說這陸家,不過是她殺雞儆猴的第一只雞罷了。

  王秋平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卻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禱陸宥輕千萬別真被打出個(gè)好歹來。

  直到陸宥輕被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眼看著出氣多進(jìn)氣少,郁意歡才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道:“好了,停手吧。”

  王大人如蒙大赦,連忙吩咐衙役將陸宥輕抬了下去。

  “將陸公子送回陸府,代本宮好好‘慰問’一番陸太傅,就說他教子無方,沖撞了駙馬,本宮今日小懲大誡,讓他好自為之?!庇粢鈿g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森森寒意。

  王秋平哪敢說半個(gè)“不”字,只能點(diǎn)頭哈腰地應(yīng)下:“是,是,下官一定將殿下的話帶到?!?p>  郁意歡這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燕世求施施然地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回到公主府后。

  惜星連忙取來傷藥,小心翼翼地為燕世求處理傷勢。

  “殿下,這陸宥輕今日怕是故意設(shè)局,您可得小心提防才是。”惜星一邊替燕世求上藥,一邊低聲說道。

  “我知道。”郁意歡淡淡應(yīng)了一聲,目光落在燕世求臉上,問道:“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燕世求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坦然又意味深長的淺笑弧度:“殿下想知道什么?”

  “自然是事情的來龍去脈?!?p>  郁意歡也不與他兜圈子,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柫顺鰜?,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與思量。

  “殿下吩咐的事情,罪臣自然不敢怠慢?!?p>  燕世求低笑一聲,緩緩道,“罪臣依著殿下的吩咐,前去赴宴,誰知那陸宥輕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竟對(duì)臣多番示好,還一個(gè)勁兒的將罪臣往二樓窗邊引……”

  說到這里,燕世求頓了頓,語氣中帶了一絲嘲諷:“那陸宥輕酒后失言,說這京城里太后說了算,就連殿下您也得讓她三分……”

  “哦?他真這么說?”

  郁意歡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千真萬確。”燕世求點(diǎn)了點(diǎn)頭,“所以罪臣當(dāng)時(shí)就留了個(gè)心眼,將計(jì)就計(jì),借機(jī)讓他將我從二樓‘帶’了下去,這才鬧到了府衙?!?p>  “你就不怕本宮不來救你?”郁意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語氣玩味地說道,“不過你今日這出苦肉計(jì),倒是演得不錯(cuò),若不是本宮事先猜到些許,怕是也要被駙馬你騙過去了?!?p>  “殿下說笑了。”

  燕世求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殿下既然讓罪臣去赴宴,自然是已經(jīng)有了萬全之策,臣又豈會(huì)真的讓自己身陷險(xiǎn)境?”

  “你倒是有幾分聰明?!?p>  郁意歡聽罷,輕笑一聲,眼中卻無半分笑意。

  這燕世求,倒真是個(gè)妙人。

  面上裝得謙卑隱忍楚楚可憐,實(shí)則心思玲瓏,步步為營。

  燕世求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罪臣不過是,不想辜負(fù)殿下的信任罷了?!?p>  “你這般坦誠,就不怕本宮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郁意歡把玩著手中的茶盞,語氣慵懶,卻暗藏鋒芒。

  燕世求聞言,不驚反笑,他微微傾身,低垂眼睫,卻掩不住眸中的精光:“殿下若真想殺驢,又何必多此一舉,將罪臣從府衙帶回來呢?”

  他這話說得大膽,卻也正中郁意歡下懷。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棋逢對(duì)手,而是彼此試探,猜忌不斷。

  燕世求的坦白,反倒讓她生出幾分欣賞。

  “既是如此,你今日這傷,也算是受得值了?!庇粢鈿g掩唇輕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回頭本宮便讓惜星給你多燉些補(bǔ)品,好好犒勞犒勞你?!?p>  燕世求聞言,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淺紅,眼眸低垂,似是羞赧:“謝殿下恩典?!?p>  夜幕降臨,公主府內(nèi)燈火通明。

  因?yàn)檠嗍狼蟮膫?,郁意歡留他在自己寢殿養(yǎng)傷。

  惜星搬來棋盤,擺在榻邊的小幾上,又奉上香茗,便識(shí)趣地退了出去,順帶掩上了房門。

  只剩下郁意歡和燕世求兩人相對(duì)而坐,各執(zhí)一子。

  “聽聞你棋藝精湛,今日可要好好指教本宮一二了?!庇粢鈿g執(zhí)起一枚白子,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與挑釁。

  “殿下說笑了,罪臣不過是略懂皮毛,哪敢在殿下面前班門弄斧。”燕世求謙遜地笑了笑,執(zhí)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兩人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

  棋盤上黑白兩子交錯(cuò)縱橫,宛如兩軍對(duì)壘,殺氣騰騰。

  郁意歡的棋風(fēng)凌厲果斷,每一步都直指要害,頗有幾分她自身的影子。而燕世求的棋路則顯得更加沉穩(wěn)內(nèi)斂,以守為攻,步步為營,卻又暗藏殺機(jī)。

  “你這般步步為營,可是在暗示本宮,你并非池中之物?”郁意歡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燕世求聞言,執(zhí)棋的手微微一頓。

  隨即又恢復(fù)了自然,輕笑一聲:“殿下多慮了,罪臣不過是以己度人罷了。殿下不也是如此嗎?表面上玩世不恭,實(shí)則步步為營,所圖甚大?!?p>  郁意歡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繼續(xù)落子。

  時(shí)間在兩人你來我往的棋局中悄然流逝,棋盤上的局勢也逐漸明朗起來。

  “殿下棋藝高超,罪臣甘拜下風(fēng)?!?p>  在最后一步棋落下時(shí),燕世求突然開口認(rèn)輸,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

  郁意歡聞言,目光掃過棋盤,果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勝券在握。

  只是……

  “如此輕易認(rèn)輸,駙馬未免也太過刻意了些?!庇粢鈿g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玩味,“說吧,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殿下慧眼如炬,罪臣這點(diǎn)小心思,自然是瞞不過殿下的?!毖嗍狼笠膊晦q解,坦然承認(rèn)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伸手,輕輕將自己面前的一枚黑子推到了郁意歡的面前。

  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只是這半子之差,便當(dāng)做是罪臣,對(duì)殿下的一點(diǎn)……心意吧?!?p>  郁意歡看著那枚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黑子,心中突然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擊了一下,泛起一絲異樣的漣漪。

  “你……”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燕世求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jī)會(huì),低頭收拾起了棋盤,將焦灼的棋局打散,棋子各歸各位,淡笑著開口:

  “夜深了,殿下還是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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