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給曲氏的“大禮”
她說道:“我明天會將父親帶來,聽陳大夫說個夠?!?p> “只是陳大夫還有沒有命將此事說出口來,便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呵……”
最后一個字,隨著殘忍的關(guān)門聲戛然而止。
話頭消散于風(fēng)中。
陳大夫聽著逐漸遠(yuǎn)去的腳步聲,忽然渾身一僵,這才驚覺方才白桑榆眼底那抹不達(dá)眼底,仿佛早已看透一切的笑意。
她方才的話分明真正想誘他說出的便是趙氏之死!
可她為什么任由他說出了從前為曲氏做的所有臟事,卻唯獨(dú)等到他將要說出趙氏真正死因時甚至反而沒遲疑半步地離去?
而且方才話中的殺意,竟是絲毫不加掩藏——
他疑惑地將方才發(fā)生之事咀嚼了一番,忽然猛一哆嗦。
寒意順著脊背竄入心口,令他遍體生寒。
什么生路?什么活路?
這分明是一條必死無疑的絕路!
三小姐何曾想過要他生?
分明一早便設(shè)計好了他的死!
這柴房是曲氏的地盤,曲氏防止他逃跑,必然會派人看管,而白桑榆卻來將他所知所做用將功折罪之言引他全部說出!
不但暴露了他從前所為,還給了曲氏一個不得不殺了他的理由……
那就是背叛!
一個叛徒的下場,他如何不知……
他臉色一白,豆大汗珠滾落,癱坐在地,已是半個字都說不出。
等到門再一次打開,他便認(rèn)命地閉上了眼睛。
……
“不好了姑娘!出大事了!”
次日一早,嫣然臉色煞白地闖入門來。
老夫人還沒回府,自然免了請安,因此白桑榆才起不久,正身穿一件白綢里衣,躺在床榻上賴著床。
聞言她便抬起頭來,道:“何事這么驚慌?”
嫣然一著急便喜歡跳腳,此刻心焦如焚便更是不斷蹦著腳。
“姑娘吩咐我出去買的老夫人愛吃的典興齋的白玉糕奴婢從昨晚開始便去了三趟也未曾有貨,聽說老夫人回來了,這可怎么是好呀!”
白桑榆不為所動翻了一頁書,道:“買不到便過幾日再買,又不是什么大事,怕什么?”
“那怎么行!”嫣然哭喪著臉,拿起桌上給白桑榆插水果的小刀比在脖頸上,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道:“奴婢這就以死謝罪——”
白桑榆涼颼颼地:“也好,我定然賞了銀子將你厚葬,只是你房間里的話本子——”
嫣然放下小刀,笑容可掬。
“婢子忽然想到今后還要忠心侍奉小姐,自然要留著一條命才能孝敬小姐啦!”
白桑榆懶得理她。
“買不到白玉糕有什么要緊,過兩日總會有,更何況現(xiàn)下喬姨娘有孕,對祖母來說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p> 嫣然笑道:“也是,那小姐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著見老夫人就是了?!?p> 白桑榆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知是在跟嫣然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這個時候了,也該給她一份大禮了?!?p> 嫣然機(jī)靈,聞言便敏銳地猜到了她話中的“她”是誰。
她嘻嘻笑道:“姑娘不是才給她過大禮嗎?”
她所指的自然是陳大夫之事。
陳大夫的尸體是昨晚上被拖走的。
聽說是先吃了毒藥又被灌下一半解藥,又被灌入毒藥,就這樣循環(huán)往復(fù)地折磨了整整一夜后死的。
尸體拖出去的時候雙目暴突,竟是活活被折磨的死不瞑目了。
事情自然是負(fù)責(zé)處置了陳大夫的曲氏做的。
但她昨夜里出了府,去相熟的姐妹家中打麻將,回來才看到陳大夫的死狀,不由嚇得是花容失色,纏著白臨風(fēng)哭了一夜,鬧得人心煩。
一早陳大夫的尸身被送出去的時候白臨風(fēng)便早早從北院走了去。
想來面對著剛殺過人的寵妾終歸也是生不出什么別的心思來的。
白桑榆笑道:“是啊,也幸虧了你這丫頭,這次做的極好,提前買通了兩個侍女在門外細(xì)細(xì)描述了曲氏的狠毒,否則不過我?guī)拙湓挘慌玛惔蠓蛞膊粫敲慈菀走M(jìn)了我的圈套。”
嫣然不敢居功,笑道:“哪里哪里,分明是姑娘冰雪聰明,即便沒有那幾個丫頭拋磚引玉,憑借姑娘的本事,拿捏一個區(qū)區(qū)陳大夫又算的了什么?”
白桑榆笑了笑,沒吭聲。
她自然知道如何對付陳大夫這種人。
貪圖蠅頭小利之人,為了求生,自然是什么都做得出來。
畢竟趙氏當(dāng)初也是堂堂相府的主母,他不也是說出手害死便害死了嗎?
讓他這樣凄慘而死分明是便宜了他!
曲氏性子好強(qiáng),不肯吃虧,只知泄恨,卻全然不知自己的心思落在下人眼中是何等令人寒心。
好歹是有親緣關(guān)系的陳大夫,便就這樣被細(xì)碎功夫活活折磨致死。
其他的下人看著,倒不知有沒有兔死狐悲之感了。
但此事便不是白桑榆需要考慮的了。
提到給曲氏的“大禮”,白桑榆卻忽然一皺眉,道:“對了,我讓你留意來府中的消息,給我的帖子還沒有來嗎?”
嫣然被她問的莫名其妙,道:“這些日子給姑娘的帖子我都拿來給姑娘過了目,卻并未見姑娘等的那一個,不知姑娘所言,到底是哪個?。俊?p> “……”
白桑榆見問不出什么,但心中對謝逢君自然是有信心的,索性便也不再去想,起身道:“罷了,沒什么。陪我去奉香院,趁著祖母回來,我和晚兒一起去見她吧?!?p> 嫣然攔住她:“姑娘倒是不必去了,聽說今早上五小姐就出府了,說是心中牽掛著老夫人,所以早早去接人了呢,姑娘不如早些去百福堂等候,也好讓老夫人看到姑娘的孝心呀?”
嫣然的提議倒是有理。
白桑榆便點(diǎn)了頭,讓濯塵和嫣然為自己上妝。
時節(jié)漸至,白老夫人又是出門幾日才回,白桑榆自然是打扮的略顯鮮艷了些。
來到百福堂,卻發(fā)覺并非光是她如此想。
除了出了門的白非晚和白銀珠這等想來根本不知道此事的庶女之外,沒來的也陸續(xù)在她前后進(jìn)了門來,連白錦錦都一掃往日的陰霾,跟著曲氏進(jìn)門來。
白桑榆才派人去叫了白銀珠,便見又一人邁步進(jìn)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