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墊耳釘

墊耳釘

板燒雞腿堡大王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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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9-02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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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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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湖之心

墊耳釘 板燒雞腿堡大王 4431 2024-09-02 18:49:20

  倪銀第一次嘗試被汽車拖拽的感覺。

  當(dāng)她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身旁已經(jīng)聚齊一堆人,他們叫囂著,動手拉扯著她。

  “小三!你個小三!”

  倪銀想開口解釋,但她的聲音被更加歇斯底里的吼叫蓋過。

  她心想,人販子?

  路人越來越多,開始朝她所在的位置聚集。

  “大家看??!這個女人當(dāng)小三!”扯著她頭發(fā)的女人哭喊著,把倪銀猛拽。

  這下,倪銀終于看清她的臉,滿是淚花,面容猙獰。

  “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十四年了嗎?”

  女人問。

  倪銀忍著痛,問:“誰?”

  “梁天?!?p>  名字脫口,她知道這不是一場拐賣的騙局。

  女人的朋友開始上手,沖倪銀拳腳相踢。

  倪銀來不及反應(yīng),先做出防御姿勢。

  她說:“我不知道?!?p>  她確實不知道,在三年前的冬天,殯儀館門口,從此獨身一人的她,遇見了替她撐傘的人。

  她以為是峰回路轉(zhuǎn),以為是柳暗花明。

  如今看來,是懸崖峭壁,勒馬無歸。

  女人的朋友中有個男人,他情緒高昂,罵著倪銀不要臉。伸手把倪銀的衣服扒下。

  一瞬,肩膀的皮膚暴露在初春的空氣里,干燥,生冷。

  倪銀用盡全身的力氣反擊回去,她把銀鐲子抓在手中,朝對方打過去。

  終于,求生的意識讓她在幾個人圍簇的情況下殺出。

  女人叫囂:“你個瘋子!”

  倪銀紅著眼看她,“你也是。”

  警察趕來,倪銀才脫力向地面倒去。

  醫(yī)院內(nèi)。

  倪銀睜眼看到護士關(guān)切的眼神,“還好嗎?”

  倪銀點頭。

  她準(zhǔn)備拿手機,卻被對方按住。

  “我給你先換藥。”

  倪銀察覺到什么,執(zhí)著地解鎖。

  短視頻應(yīng)用內(nèi),熱搜榜第一的標(biāo)題為:江城女子當(dāng)街毆打C臺小三記者。

  倪銀壓著情緒,點開一條條評論。

  “年紀(jì)輕輕做什么不好當(dāng)小三?!?p>  “這小三還挺漂亮的,可惜眼瞎。”

  “聽說她知三當(dāng)三。”

  “她以前是江城科技大學(xué)的學(xué)生,好像在學(xué)校就喜歡勾搭年上男?!?p>  “有她是C臺的晦氣。”

  ……

  倪銀越往下滑,越想笑,在素未謀面的人口中,她竟然變成另一個人。

  她點開梁天的微信,發(fā)現(xiàn)對方發(fā)了一句:對不起。然后拉黑了她。

  倪銀攥著手機,莫名的胸悶不知如何抒發(fā)。

  這時,警察來到倪銀的病房。簡單詢問后,告訴她,依照她的傷情可以起訴。

  “對方提出和解,你看?”

  “不和解。”

  倪銀冷笑,說道:“讓她道歉,然后在進牢里前,發(fā)視頻說明,我不是小三。”

  說完這些話,她感覺心臟有些不適。

  突然,巨大的開門聲響起。

  女人進來了,面紅耳赤,指著她:“你別蹬鼻子上臉!”

  倪銀歪頭看她,“我怎么?”

  “你做小三本來就是犯賤!我還給得你道歉了?”

  “可是你打我,并且我不知道梁銘有女朋友?!?p>  女人氣得嘴更歪了,“難道我有錯?”

  倪銀:“我沒說你有錯?!?p>  “賤人!”女人大喊著。

  倪銀冷冷看她,“騙你的是梁銘,可是你打的是我。為什么?因為你膽小懦弱,是想打退我了然后挽回梁銘的心?”

  倪銀莫名勾起笑,“好可憐啊,發(fā)現(xiàn)是垃圾了還要搶。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沒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嗎?因為他很沒良心呢?!?p>  “算了,這么喜歡你留著吧?!?p>  倪銀說完輕輕往后靠著,淡漠的眼神看著女人,明明位置在下,可氣場十足。

  女人抽動了一下嘴角,臟話在嘴里繞了幾圈,最后脫口,“我就打你怎么樣了!我想打就打!你小三你就是賤!”

  “嗯,很可憐,我同情你。被他束縛了十四年,發(fā)現(xiàn)他錯了也不反抗,只會把暴力投向同樣是受害者的我。你的本事也就到這了?!?p>  倪銀說著,眼露柔情,看起來真的在為對方擔(dān)心。

  女人徹底被激怒,沖過來掐住她的脖子。

  病房內(nèi)亂做一團。

  倪銀在逼近窒息的邊緣,沖著女人笑,對方看來,她像不知死活的野狼,即使最后時刻也會撕咬你。

  等再醒來,倪銀第一件事是把方才的錄音上傳。

  隨后她寫了幾段話,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剩下的事,她不管了。

  她只要自己的清白。

  他人的評價,無所謂。

  女人按程序進了局子,倪銀去警局拿賠償款的那天,發(fā)現(xiàn)她憔悴許多。

  女人沒有再罵她,只是平靜地回望。

  倪銀也覺得她可憐,但就事論事,她的行為不會原諒。

  “別忘記罪魁禍?zhǔn)资橇禾??!蹦咩y說者。

  女人扯了下嘴角,搖搖頭。

  倪銀不管那是什么意思,離開了。

  她來到梁天家樓下,等到那個虛偽的男人。

  梁天見她的瞬間,恍惚有些淚:“小銀?”

  倪銀上前,送給他干脆利落的兩巴掌。

  “小銀,你聽我解釋?!?p>  倪銀不說話,又朝他褲襠踹了腳,“拜拜?!彼Q起中指。

  倪銀很快編輯完她與梁銘的那三年,并附上日常圖片,聊天記錄等。邏輯清晰,言簡意賅。

  她還把這份總結(jié)好的梁天的罪行復(fù)印成兩份,一份送到對方的公司,一份送到他家里。

  不出幾天,倪銀收到梁天的電話,一改往日的溫柔,開口便是破口大罵。

  “你寫的什么東西!你要把我毀了是嗎?”

  倪銀笑笑:“我是記者啊,寫點東西很正常吧,就事論事而已?!?p>  梁天還想罵,她按下掛斷鍵。

  做完一切,她打開手機,評論的風(fēng)向大變,雖然還是有個別言語激烈。

  倪銀笑著罵幾句,熄滅屏幕。

  她靠在沙發(fā)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

  這里是華鼎金園,每戶有4.5米的層高,配著全景落地窗,輕而易舉可以看到長江的風(fēng)景。

  倪銀伸出手,瞇起眼睛,用手指點著一個個從橋上行過的車輛,仿佛把自己從現(xiàn)實世界脫離,成為置身事外的觀看者。

  從她被打到事情結(jié)束,僅兩星期。

  宛如坐過山車般,激烈起伏后,只剩下反胃與難受。

  她點起煙,思緒又飄渺。

  臺里給她放了假,美其名曰讓她調(diào)整心態(tài),其實無非想等風(fēng)波過去,她理解。

  煙燃盡,倪銀也有些恍惚,時間好像都推不動她了。

  忽然,她拿起茶幾上的飛鏢,扎向遠處墻上的地圖。

  通社村。

  倪銀念了念,出發(fā)。

  通社村并不知名,但它此處有九條江經(jīng)過,并在通社山谷下,沖刷出一道獨特的風(fēng)景,像愛心一樣的湖泊,當(dāng)?shù)厝朔Q為九江之心。

  云城。

  倪銀在昆市稍作停留后,又繼續(xù)前進。顛簸一日后,她終于來到富源縣。

  進山前,她還需要乘坐一程巴士。

  老式巴士上座位多且擁擠,倪銀忍著太陽曬出的座椅皮臭味,往里面擠著。

  等她坐下,放好包,開始整理頭發(fā)。

  烏發(fā)松散,手指輕輕抓過,又將其梳高,倪銀耐心調(diào)整,最后用皮筋扎上,發(fā)尖低垂,傳開陣陣幽香。

  倪銀感覺到身旁不曾挪開的視線,看回去。

  旁邊的男子留著長發(fā),有些層次,應(yīng)該是網(wǎng)上說的狼尾,不過額頭前的長度稍過,把眼睛半遮住。

  他臉型很流暢,高挺的鼻子上帶著幾滴汗,薄唇輕抿著,在笑,最后一顆紅痣點在下巴上。

  倪銀看他一會,轉(zhuǎn)回頭。

  但那目光沒有離開,她總覺得,后頸處微微發(fā)熱,是眼神的注視。

  “有事?”倪銀干脆反問對方。

  只見那人愣了下,搖頭。

  “沒事?!?p>  各自回正。

  車也朝著通社村行駛。

  路上風(fēng)景好,綠山綿延似海。

  倪銀用余光透過窗戶看著,順帶也把身旁的男人看過。

  個子高,身形偏瘦,手臂上帶著薄薄的肌肉。

  好奇怪。

  倪銀覺得他的形象條件不差,甚至可以算是流行男團那掛,但氣質(zhì)上總讓她感覺不適。

  像是會在半夜莫名其妙按你門鈴,然后對著貓眼癡笑的人。

  “你好,方便加個聯(lián)系方式嗎?”男人突然伸著手機問。

  倪銀靜靜地想了片刻,出于避免多事,還是把小號二維碼遞過去。

  她看著對方的頭像,全黑,名字叫T。

  通社村到了。

  倪銀快速下車,和那個男人分開。

  車站外到處都是拉客的司機,倪銀懶得思考,隨便找一輛上車。最后到地方,痛失三百。

  好在預(yù)定的民宿不錯。

  老板娘是藏族人,面相和善,努力說著普通話與倪銀交流,老板熱情地替她搬著行李,送到門口。

  倪銀道謝后,進入房間。

  打開窗簾,可以望到外面的山,雖是黑夜,依照輪廓看山形有力,高聳與黑夜相融。

  倪銀有些期待明天的風(fēng)景。

  洗漱后,她躺下,舟車勞頓讓她很快入夢。

  半夜,迷蒙間。

  倪銀好像聽到一陣聲響,有人在笑。

  她拉開窗看去,一個女人從外面回來。

  民宿大門再次關(guān)上。

  更深的夜。

  倪銀半夢半醒。

  忽然,她聽見幾聲響動。

  咚,咚,咚。

  她不理會,心臟加速。

  咚,咚,咚。

  倪銀受不了,貓著身子下床,盡可能不留下聲音來到門邊。

  她爬在門下,看去,沒東西。

  咚。

  又是突然一聲。

  倪銀愣住,她檢查著門鎖,警惕著下一步。

  隨后,是寂靜。

  倪銀起身,可這時門旁邊的窗戶上閃過一道黑影,說不清輪廓的具體形狀。

  倪銀不經(jīng)想找塔羅牌算算,是不是自己這個月水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沒有再睡覺,直到清晨來臨。

  院子里傳來老板踩摩托的聲音。

  倪銀下樓去到院內(nèi),民宿里的住客聚在一起吃著早餐。

  倪銀喝著奶茶,偷偷觀察他們。

  一對中年夫妻,身上裝備齊全,面色紅潤,精氣神很足,應(yīng)是戶外徒步的愛好者。

  以及昨天晚歸的女孩,齊劉海,瓜子臉,像畫報上的小模特。

  中年夫婦這時站了起來,他們今日退房,決定臨走前送些東西。

  倪銀又去看那個女孩,她開心地笑,接過對方的禮物。

  “小姐姐,你也一個人嗎?”女孩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

  “嗯?!蹦咩y答。

  “我也是一個人,誒,咱們要不要……”

  “不用了?!蹦咩y快速回絕著。

  女孩臉上略顯尷尬,她不多說,吃完飯也離開了。

  老板娘走過來,拿出一盤牛肉,這是她的私心,“吃吃看。”

  倪銀謝過。

  沉默后,她又說:“昨晚有人在敲我的門。”

  老板娘有些驚訝,“是不是哪個客人找錯房間了?!?p>  “敲了幾次,不像找錯?!?p>  老板娘絞盡腦汁想著,“那倆夫妻昨天在山里露營的,今早才回來。還有小姑娘嘛,她回來的晚,但睡在我們房間旁邊。進房間后就沒其他動靜了,也不會是她?!?p>  “應(yīng)該是風(fēng)吹吧,我們這里夜晚風(fēng)大。門舊了就容易響,你不舒服我給你換一間?!?p>  倪銀看回去,對方帶著歉意笑著,她搖搖頭,“算了,沒事。”

  她就當(dāng)最近精神衰弱。

  “小美女,不去追九湖之心?”老板娘重新打開話題。

  倪銀問:“追?為什么要追呢?”

  老板娘笑開些,“如果今天出太陽,太陽照在湖面上,那種才叫九湖之心,金燦燦的,好看得很哩。”

  倪銀忽然眉心抽動,來了興趣,“好?!?p>  她吃完飯,回樓上換身衣服。

  老板娘替她指出兩條路,一條近,但路崎嶇,一條遠,但風(fēng)景美。

  倪銀心里計劃著,邊想邊走到老板娘說的岔路口,她看眼時間,如果想碰上日照的瞬間,必須加快速度,想罷,她邁開腳,準(zhǔn)備抄近路。

  那條小道窄長,路勢向下,兩旁長滿細長的樹,她不知道是什么品種。

  倪銀想過路崎嶇,但沒想到才出發(fā)就崎嶇,她稍不注意,恰好踩到路上松散的石塊,一陣腳滑。

  當(dāng)她重心不穩(wěn)朝后倒去時,腰間有突兀的溫?zé)帷?p>  有人把她又?jǐn)埩嘶貋怼?p>  動作快而輕,毫不費力似的。

  倪銀站穩(wěn),朝后看去。

  男人留著寸頭,干凈利落,更襯得五官的凌厲,立體的眼窩內(nèi)兜著黑色的眸子,盯住她。

  倪銀發(fā)現(xiàn),太陽,在升起來了,薄光透霧,微不可察地擦過他的雙眼。

  復(fù)古美式紅色衛(wèi)衣款式簡單,但套在他身上有說不出來的質(zhì)感,身下是黑色長褲,配一雙登山用的黑色靴子。

  倪銀去尋剛才攬住她的手,手上骨節(jié)分明,帶著幾枚寬窄不一的銀色戒指,有朋克風(fēng)格的,也有民族韻味的。

  嘖。

  倪銀不小心把這聲嘖出。

  “抱歉,無心之舉。”男人以為是在反感剛才的行為。

  倪銀搖搖頭。

  她只是覺得有趣,在深山中遇見這樣款式的男人,堪稱奇跡。

  不過很快她收回想法。

  三年前,大雪紛飛下,她也遇見了驚鴻一瞥,她也以為曾經(jīng)的時刻會是永遠。

  倪銀想罷,抬腿要走。

  “喂,還走那里?”

  “什么?”倪銀回頭。

  男人似笑非笑,抬手替她指著,“走這里。”

  倪銀心生惡趣味,故意把腳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盯著她,像一頭獵豹,微微低頭,“嗯?”

  倪銀笑了,還是走上那天寬闊的大路,她步伐灑脫,很快拉開距離。

  太陽已經(jīng)露出一些,倪銀遠看著,加快速度。

  走時,她不經(jīng)回頭,發(fā)現(xiàn)男人已經(jīng)收回視線,在同其他人說話。

  倪銀遠遠分辨著,最后拿起相機,用取景框?qū)⒛侨丝蜃 ?p>  咔嚓。

  忽而,她聽到一串笑聲從山間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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