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香味
筆墨和紙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有人過來撞見自家姑娘跟外男獨處,待到看不見秦鶴,才伸手扯了扯岑凝君的袖子。
“姑娘,可還去瞧大姑娘那邊的熱鬧?”
岑凝君聞言,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嘴角噙著笑。
“回府就派人去查秦鶴公子住在何處,晚膳過后,告知我?!?p> 筆墨和紙硯對視一眼,不敢不從。
“好?!?p> 岑凝君離開后,岑挽清帶著婢女抄了另外一條小道,走了不久,就看到了方才喊累的虞氏,她身邊還多了一位三角眼的婦人。
岑挽清知道此人,虞氏的嫂子莊氏。
“嫂子,我知道你不想讓守元擋住耀祖的道,事成之后,我自然不會忘記嫂子的恩德。”
莊氏皮笑肉不笑,聲音尖利。
“小姑子,你這是拿話堵我的嘴,事成之后守元成了你們大房的姑爺,我的手可就伸不到他的頭上了,這哪是恩德,這是要我們母子的命。”
虞氏倒也沒有惱怒。
“嫂子可不能只看表面,不管如何,你都是守元的嫡母,他哪敢不孝敬你?便是那死丫頭也任由嫂子拿捏,
只要她敢有半點反抗,嫂子一句不敬長輩就夠她吃一壺,她定然上趕著孝敬嫂子,屆時岑家的金銀珠寶不是都入了嫂子的口袋?”
莊氏眼底終于露出一絲喜悅,可出口的話依舊勢力。
“難說,她手里有錢傍身,可不一定會受我磋磨?!?p> “嫂子糊涂,她喪父喪母喪兄,外人多有猜測她命格不好,她若是不聽話,嫂子只要拿出一封休書,她敢不聽?”
莊氏聞言,眼眸大亮,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
“罷了,老爺只你一個親妹,長嫂如母,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
虞氏笑著挽住莊氏的胳膊,眼底浮現(xiàn)一抹嫌棄,眼界太短,難怪莊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如此,守元該到了,我們?nèi)タ磿狒[?!?p> 待幾人走后,金珠和銀珠氣鼓鼓的看著虞氏消失的方向,眼眶通紅。
“姑娘,二夫人的心太狠了,她居然要毀了姑娘的名聲,欲逼迫姑娘嫁給虞家那個不受寵的庶長子,日后姑娘焉能有好日子?”
金珠想想都火大,可是心中又忍不住心疼姑娘,她跟在姑娘身邊伺候,自是知道姑娘對二老爺一家的感情,誰想到到頭來皆是一場算計。
“姑娘,金珠說得沒錯,他們太過分了?!?p> 岑挽清神色淡然,上輩子她一心都在原地等待岑凝君,未曾聽到虞氏暗中的算計,原來她竟是這般說服莊氏的,看來她的存在確實夠礙眼。
先是李燊鬧事,隨后便是虞守元,之后又是秦鶴,只要她一天不上當,岑余他們就不會善罷甘休。
腦中那個計劃再次冒了出來。
“可還記得我們昨日回府前買的藥?”
金珠和銀珠止住哭意,這時才恍然大悟,昨日在馬車上喬裝一番,特意去了藥鋪,她們沒想到一個姑娘家會買那種藥,一路上大氣都不敢喘,原來姑娘早就知道了二夫人的計劃。
“走吧,我們也去看熱鬧?!?p> 岑凝君帶著筆墨紙硯回到剛才的位置,可是并未看到岑挽清的身影,難不成岑挽清回去找她了?
心下生疑,岑凝君四下相望,躲在一塊石頭后面,等著岑挽清現(xiàn)身。
不多時,虞守元邁著虛浮的步子進入岑凝君的視野,岑凝君看著自己的表兄,眼底嫌棄萬分,舅父長得不算難看,可這位表兄卻其貌不揚,多看一眼都會吐出隔夜飯的程度。
不過跟岑挽清正相配。
虞守元瞇著眼睛,到此嗅,就是找不到想要的氣味,渾身難受,不停的扯著自己的衣領(lǐng)。
正當他難耐之際,一道熟悉的香味串入鼻息,虞守元興奮的回頭,朝著令他愉悅的味道跑去。
踉踉蹌蹌。
“?。 ?p> “小美人,小爺好想你啊,小美人,你真香?!?p> 莊氏睜大雙眼,驚恐的看著丑陋猥瑣的虞守元,顧不得大喊大叫的虞氏,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
虞守元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子,嘟起嘴往女子的方向去,惡心至極。
虞氏掙脫不開,巴掌一個接一個的落在虞守元的身上。
“混賬,我是你姑母?!?p> “滾開,快滾開?!?p> “小美人?!?p> 虞氏欲哭無淚,一手擋著虞守元的臭嘴,轉(zhuǎn)頭看著愣在原地的兩個嬤嬤。
“你們都死了嗎?還不快把這個孽障拖走?!?p> “快啊?!?p> 錢嬤嬤和陳嬤嬤方才反應過來,上手死命拉著虞守元往外拽。
可虞守元難受了半個時辰,好不容易才抱著小美人,豈會輕易放手。
當即眉頭皺起,一腳踹一個,兩個嬤嬤瞬間倒在地上,哀叫連連。
虞氏的嘴能吞進去一個雞蛋,不可置信的看著雙眼迷離的虞守元。
“孽障,我是你姑母?!?p> 岑凝君見狀,立即從石頭后面跑出來,拔下頭上的簪子,朝著虞守元的背后扎去。
“嘶!”
虞守元吃痛,紅著雙眼瞪著后面的岑凝君。
虞氏得了喘息,狠狠踹向虞守元的下腹,虞守元吃痛跪在地上,眼神瞬間清明不少。
“還不將這個孽障捆了?!?p> 虞氏雙手抱在胸前,心有余悸,等她回過神來,周圍已經(jīng)站了不少人,其中還有跟虞氏有過口角的夫人。
虞氏看著那些人眼底流露出的玩味和趣意,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她還有何臉面見人。
岑凝君不敢抬頭,她怕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怕給那人留下不好的形象,幽怨的看著直愣愣站在原地的虞氏。
“母親,還嫌不夠丟人嗎?”
說著,岑凝君哭著跑開。
人群散盡后,岑挽清從后面走了出來,她將藥粉裹在帕子中,下馬車的時候特意扶了虞氏一把,藥粉的香氣便會殘留在虞氏的手上。
知曉虞守元在隔壁包間,她又讓人給虞守元上了一道加了料的羊肉羹,虞守元只以為是虞氏吩咐人送來的,哪里會想到這么多。
故而當虞守元聞到虞氏身上令他舒服的香味,自然而然就撲了上去。
岑挽清以其人之道還治,嘴角微微勾起,不知嬸嬸覺得個中滋味如何?
一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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