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張老四？
“你誰？”想起自己剛才看到顧姩時，這廝就在小姑娘旁邊，姒云疏的眼神立刻多了幾分不善與審視。
“小臣蕭梧，見過大公主，公主安康無恙。”面對某人充滿壓迫感的眼神，蕭梧面無懼色，不卑不亢作揖一拜。
哦，他就是傳聞中，阿父要指給顧小滿做郎婿的那小子。
哼，小白臉一個，看著一點都不抗揍，如何能保護她家嬌嬌娘。
姒云疏哼了一聲，轉頭又揉揉顧姩的腦袋：“好了，快丑時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送你們下山?！?p> “好~”小姑娘乖乖應著。
等到兩人上了馬車，卸下一身精力，顧姩披著薄氅癱坐在車廂里，蔫巴巴看向蕭梧：“你與云疏阿姊有仇？”
蕭梧：“？？”
這什么問題。
“在下先前未曾入京，更不認識大公主，如何……與她結仇？”少年憋了半天，抬頭看向對坐之人，語氣頗為不解。
顧姩也納悶兒。
那為何今日阿姊看這榆木頭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刨了祖墳的死敵的眼神呢。
罷了，不管了，好困，回去睡覺。
翌日。
所有被解救出來的女娘兒郎紛紛得到醫(yī)治，有家眷在世的被顧姩妥善安排送走，沒家眷的便替他們想辦法謀了差事。
紙鳶因為無父無母，又是難民，在顧姩做主后于長安暫住下來。
顧姩想要找人醫(yī)治紙鳶的雙腿，蕭梧思來想去，將無慕推薦給了顧姩。
對于蕭梧所熟識的人顧姩沒什么印象，只是用系統(tǒng)探了探無慕是否打誑言，確認他有幾分本事后，這才放人進郡主府。
紙鳶坐著輪車被侍女推來，正看著天上驕陽發(fā)呆，聽聞腳步聲，下意識側頭。
不遠處走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玄衣少年，生的十分好看，一雙桃花眼里是和她一模一樣的琥珀色瞳仁。
他也有胡人血脈？
“你……也是西北來的？”紙鳶一愣。
“我阿母是西北的，也算是吧?！睙o慕咧嘴一笑，“女公子莫怕，在下略通岐黃之術，受友人之托來替你看一看這腿?！?p> “能醫(yī)好嗎？”
“在下的父族世代傳承岐黃之術，這世上還沒有我們家治不好的疑難雜癥。你放心，我定叫你重新站起來。待你站起來后，你可自行打馬回故鄉(xiāng)?！睙o慕沖她眨眨眼睛，
“近幾年有大公主和黑甲衛(wèi)屢退蠻敵，河西走廊那一帶已經無西域諸國來犯。玉門關附近治安甚好，不少郡縣重建，大公主還承諾只要在那里安家落戶，便給人分配良田呢?！?p> 少年滔滔不絕地說著，紙鳶靜靜聽著，良久以后眼眶微微變紅。
回家……
“那便，多謝公子了?！?p> 另一邊，休憩小半日后，為避免夜長夢多，顧姩一面以欺辱女娘的罪名召到廷尉府傳訊審問，一面派閼逢去昨日的山上別院，把那些枯井里的尸首帶回來，找仵作一一驗尸并查明身份。
很快，劉璋便被押過來了，只是一張臉黑得嚇人，脊背挺得板正，好似自己是被冤枉了一般。
“主公有所不知，這劉璋一開始仗著自己外籍人的身份拒不聽命，虧得大公主派了幾個黑甲衛(wèi)過去，只亮出那一身甲胄，那劉璋便安靜如雞了?！闭驹陬檴ㄅ赃吺谭畹囊粋€侍從壓低聲音開口，說著還瞥了一眼劉璋，滿是嘲笑之色。
顧姩挑挑眉，看向庭中央的人，忽然勾唇，慢條斯理開口：“下首何人，報上名來！”
“哼，我乃大月氏人，是西域來貿易，促進兩國邦交的商販，你們無權審問于我！”見上首的人是個小女娘，劉璋第一眼覺得眼熟，第二眼認出這廝不就是昨兒被他送去山上別院的人嘛，當即黑了臉，語氣不善。
“啪！”
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剎，只聽一聲驚堂木突兀響起，激得劉璋打了個寒噤，卻見上首人眼角噙笑，笑卻不達眼底——
“此處乃大夏，此地乃我大夏王畿，你既身在異國，便要按照異國的律法來行事。若拒絕回話，妨礙公務，仔細本官笞刑伺候！”
她說話時，上位者的威嚴便傾數瀉了出來，分明是個比自己小一輪的女娘，可偏生叫他看得心頭發(fā)怵。
偏又此時，一隊身著黑色甲胄，手持鐵質長矛的兵士整齊劃一地走入廷尉府，為首之人長發(fā)高束，玄袍加身，可不便是姒云疏么。
“見過大公主，公主安康無恙！”眾人一驚，紛紛起身出列行禮。
姒云疏徑直路過跪在庭中央的某人，一把攙扶起為首的顧姩，一本正經地揚聲道：“巡街無趣，不如旁聽審問學一學大夏律法，你等不必多禮，只給我一個軟座便可。若有人不規(guī)矩，正好讓他嘗一嘗我黑甲衛(wèi)新研發(fā)的刑罰！”
劉璋咽了口唾沫，一個腿軟跪在了地上，好半晌才回過神，在顧姩要再次詢問的時候，忙不迭開口：“草民名喚劉璋，本名賽萊德，祖籍大月氏人，三年前從西域之路而來……”
眼見他開始老實回答問題，顧姩便也沒刁難，側頭懶散散瞥了一眼蕭梧。
一直沒啥存在感的某人會意，提筆緩緩記錄起此番公堂審問。
卷宗上說的和劉璋說的相差無幾，山莊別院里那些女娘兒郎的去處和來頭也和之前劉璋心腹交代的相差無幾，又套了套話，確認套不出什么來了，顧姩忽而讓人拿來一張畫像：“你可認識此人？”
這畫像是顧姩根據焦尸頭骨復原的容貌，此技能亦是系統(tǒng)獎勵所得。
畫上人栩栩如生，劉璋瞇著眼睛仔細瞧了一陣，忽而開口：“認得，草民認得他！”
“你可與他有何糾葛？”
“??？他不過一個長樂坊打手，為草民辦些差事，草民與他金銀作為報酬，未曾與他結怨啊?！眲㈣耙汇?，下意識道。
顧姩：“？？”
長樂坊打手？
辦些差事？
張老四幾時成長樂坊打手了？
“你說的確定是此人？再仔細瞧瞧。”派人把畫像送到劉璋面前，顧姩定定看著他的臉，仔細辨認他面上每一絲變化。
劉璋看了又看，再次頷首：“這老王我認得的很，跟了我快三年了，不過最近倒是沒見到他了?！?p> 顧姩心頭一沉。
桂花弄走水案里的死者不是原住民張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