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登頂武林至尊女俠
陳紜敲了敲桌面:“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藺棲意瞥了他一眼,湊近契書看了看,又聞了一會,會心一笑。
“我自然有話要說?!碧A棲意看向周嵐道,“我要指認(rèn),你意圖謀害我大姐。不,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手了?!?p> 周嵐毫不慌亂:“二小姐,如今證據(jù)確鑿,你又何必再攀咬我呢?”
“不就是證據(jù)嗎,我也有?!碧A棲意道,“周娘子敢不敢也寫寫自己的名字呢?”
“有何不敢?!?p> 藺棲意眼神詢問陳紜,陳紜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
周嵐寫完最后一筆,藺棲意一把奪過去:“煩請大人和周娘子稍等片刻。”
藺棲意拖了個椅子過來,坐下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十二月十五日,購?qiáng)A竹桃一錢?!?p> “如此,還請周娘子解釋一二。”
周嵐輕笑:“真是荒唐,方才分明是我先寫得名字,你才......”
話未說完,她忽然停住。
藺棲意聳了聳肩:“大人若是覺得還少個章,我也可以現(xiàn)刻一個。”
陳紜忍不住笑了一聲,面色柔和了許多,他對周嵐道:“周娘子若沒有其他證據(jù),就先回去吧?!?p> 周嵐還想再說什么,藺棲意搶先開口:“若我沒記錯,十二月十五日那天,我還在杏花村鑿冰取水呢。周娘子,你莫不是忘了?哦,對了,從下雪起,就沒人來給我送飯了?!?p> 周嵐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二小姐怕不是發(fā)夢了,這些年你一直在府中將養(yǎng)著,哪里去過杏花村。大人,既然小姐不承認(rèn),我就先回去了。說來,我們大小姐也心善,不愿追究,只求日后二小姐能安生些,能好好服侍大人,溫良賢淑些才好。”
藺棲意無語地白了她一眼,想當(dāng)初,她可是叱咤江湖的女俠,差一點(diǎn)就是武林盟主了,想讓她做宅子里溫良賢淑的籠中雀,門都沒有。
“大人若沒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p> “嗯。”
藺棲意走后,陳紜握著腰上的緋色荷包沉默了許久。
傍晚時,藺棲意正在吃飯,陳紜來了。
“大人吃飯了嗎?”
“吃過了?!标惣嫷?,“明日文國公設(shè)宴,你同我一起去?!?p> “嗯?!碧A棲意見陳紜還沒走,問道,“還有事嗎?”
陳紜猶豫了一會:“你身體還好嗎?”
藺棲意腹誹了一句,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不太好?!?p> “那明日......”
“明日還要勞煩大人多多關(guān)照了?!?p> 陳紜笑了笑,看了看飯桌:“怎么沒有鱸魚和排骨?”
鱸魚和排骨:“?”
藺棲意倏地笑了出來:“喜歡也不能天天吃。”
“說得也是。”
次日,早上下著小雪,藺棲意穿了件火紅的大氅上了馬車。
馬車走得很平穩(wěn),藺棲意便靠在窗上小憩了一會。
走到國公府時,陳紜先下了車。藺棲意掀開車簾,看到了陳紜伸出的手,便握了上去。
今日是國公府大小姐文毓秀十六歲生辰宴,文毓秀還未婚配,因此,這場宴會還是一場盛大的相看會。
衣香鬢影,風(fēng)度翩翩,著實(shí)教人一飽眼福。
藺棲意曾經(jīng)參加過不止一場武林大會,其場面之盛大完全不遜于此,因此,她倒沒有多驚奇。
不過,國公府比較有錢就是了。他們這些混江湖的,兜里常年只有仨瓜倆棗,說起來還有點(diǎn)心酸。
“想什么呢?”陳紜問。
“沒什么?!碧A棲意道,“我要坐哪?”
“隨我來。”他說這話時,眼神總時不時地望向院中一角。
藺棲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角落里,一個身著水藍(lán)色羅裙的姑娘,正在同一個孩童嬉笑。
看到這一幕時,陳紜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藺棲意有點(diǎn)迷惑,陳紜是上門求親,只說是藺家女,卻沒說是誰。而藺家只有兩個女兒,大姐不嫁,藺家又不敢得罪他。
想到這,她既心酸又無奈,藺棲意啊藺棲意,你身邊都是些什么人啊。
無用時扔在一邊,需要時又不由分說地被扔上花轎,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的道理。
她想得入神,陳紜叫了她兩遍她才應(yīng)道:“怎么了?”
陳紜拉開一把椅子:“坐?!?p> “哦,好。”
藺棲意剛坐下,陳紜忽然俯身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要是撐不住,一會你可以提前回去?!?p> 藺棲意應(yīng)道:“嗯?!?p> 他最后道:“小心點(diǎn)。”
藺棲意沒當(dāng)回事。
“你就是陳夫人吧?”張廿徽喜笑顏開地塞給她一方手帕,“這是我親手做的,各位姐妹都有,你就收下吧?!?p> 藺棲意覺盛情難卻,便先收了下來:“多謝。”
張廿徽身邊坐著的是她閨中密友,齊三小姐齊柳。
齊柳與張廿徽的性子截然不同,沉默寡言,一副生人勿近的防御狀態(tài)。
藺棲意跟她打招呼時,她淺笑著點(diǎn)了下頭。
這時,她身后傳來了幾聲小聲的議論。
“她不是害了她長姐嗎,怎么還敢出來拋頭露面?”
“你不知道啊,人家攀上了陳紜,陳紜你還不知道啊,暴虐成性,冷血無情,她啊美好日子過得?!?p> “可我今天瞧著,感覺陳紜對她還不錯啊。”
“害,男人嗎,都要面子的?!?p> “行了,別說了,她好像在看我們……”
藺棲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她們瞬間低下了頭。
“棲意,怎么了?”張廿徽關(guān)切道。
“沒什么?!碧A棲意狡黠地笑了笑,小聲嘀咕,“遲早拔了你們的舌頭?!?p> 她堂堂待登頂武林至尊俠女可不是好欺負(fù)的。
要不是為了爭這個名頭,她估計早死了。
如今重活一回,她占著人家的身體,首要一事便是替真正的藺棲意報仇,順便搞點(diǎn)錢。
反正她的武功都在,什么秘籍心法也都刻在腦子里,有什么可怕的。
藺棲意猛喝了一口酒,舒爽地吐出一口氣,“好酒”二字還未出口,她忽然怔住,酒壺底似乎寫著個字。
張廿徽探過頭來:“酒有問題嗎?”
藺棲意把酒壺拿給她看:“不是酒,是酒壺?!?p> 張廿徽看罷又打開另一個酒壺,把酒倒掉看了看壺底。
一個血紅的“柒”。
張廿徽驚疑:“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