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眼淚是男人最好的醫(yī)美
又是糧食,又是沒用的糧食!
沈明明眼睛里發(fā)著恨,若不是有旁人在,恨不得直接把陳清活活掐死!
昌州這種地方位置四通八達(dá),簡直就是對外流通貨物最好的路線,干嘛非要種什么糧食?能掙幾個錢?
再說都什么年代了還要靠種地吃飽飯,有了錢什么東西吃不到?本以為這群京城里來的官員更聰明一點(diǎn),沒想到話里話外都向著外人說話!
沈明明氣不打一處來,冷笑著說:
“既然胡大人看不上這些人,那不如就讓陳縣令陪您吧,這么仔細(xì)一看,縣令膚白細(xì)膩,倒是男人中很出挑啊……”
這話無疑是羞辱,陳清的臉頓時又白了一層,緊緊攥著手里的衣服不吱聲。
“沒聽見嗎陳縣令?”沈明明提高了聲音:“別忘了你求我辦的事!”
陳清身子一僵,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緊抿著唇,小心翼翼地端起面前的酒杯,挪到了胡鶯知身邊。
“胡、胡大人……”
他話還未說完,沈明明猛地在他身后一推——
“磨磨唧唧!你是想讓胡大人等你嗎!”
陳清額頭還帶著傷,身子不穩(wěn),杯中的酒頓時潑在了胡鶯知衣服上,人也踉蹌了一下,摔在了她身上。
胡鶯知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下意識拉住他,把人護(hù)在懷里。
這一抱算是把陳清魂都嚇飛了。
“這……這……”他反應(yīng)了幾秒,猛地后退幾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臣罪該萬死!請大人恕罪!”
胡鶯知倒沒生氣,反而被他這激動的動作嚇了一跳,但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了局勢,明顯就是沈明明在借刀殺人,想用這方法讓自己降罪于他。
一旁的徐清來捏了捏眉心,將自己的披風(fēng)蓋在她身上,站起了身。
“看來今天不湊巧,胡大人需要回去更衣,還是下次再談吧?!?p> 接著他冷冽的眸子看向地上瑟瑟發(fā)抖的人,冷哼了一聲:“陳縣令是故意的嗎?”
“臣不敢!”
徐清來淡淡的收回視線,擺了擺手:“帶回去問罪吧。”
聽到這話,沈明明剛剛還不悅的眼神頓時亮了,陰險(xiǎn)得意地往下瞥了一眼。
今天就算談不成事兒,能把這個麻煩給辦了,也算沒白來一趟。
“那小生先一步告退?!?p> 他一走,屋內(nèi)的幾人便紛紛舒了一口氣,周淵忍不住咂舌:“來之前就聽說這沈氏家的長子不走尋常路,沒想到真不是虛傳?!?p> 早在開創(chuàng)碼頭的奏折交上來前,京城里就有人提到過這個名字,據(jù)說囂張跋扈,連官員都不放在眼里,今日他們特意忍了性子,就是想看看他能出格到哪種程度。
胡鶯知朝周淵伸出手,笑了起來:“周大人,是我贏了吧?!?p> 周淵乖乖拿出一張銀票遞過去:“沒想到真如你所料,最先忍不住的就是殿下?!?p> 徐清來看著兩人的動作眼皮直跳,抬手摁了摁眉心。
人都鉆她懷里了,他的確是忍不下去。
“先回去吧,隔墻有耳,還有那個,也帶回去?!?p> 胡鶯知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猛地驚醒,趕緊拉起地上的人。
“哎呀陳縣令,您快起來吧!”
陳清瑟瑟發(fā)抖地抬起身子,一張臉煞白,緊抿著唇,眼眶翻紅幾乎就要掉淚。
他倒是不怕,可若是這些大人降罪自己,那等著自己回去的百姓怎么辦?自己又該如何交代?
這一幕落到胡鶯知眼底,可是嚇了一跳。
都說男人的眼淚就是最好的醫(yī)美,這話她算是親身感受到了,這人原本就長得水靈,哭起來倒真讓人有幾分憐愛。
“陳縣令,陳大人?!彼跑浟寺曇?,小聲安慰:“此地不宜久留,先起來跟我們走吧。”
徐清來剛走到門口,聽到這聲音立刻皺起了眉,目光幽深地看過去。
和別人說話至于那么輕聲細(xì)語嗎?
周淵見他不走,還以為擔(dān)心什么,便開口安慰:“放心吧殿下,胡大人溫柔,肯定能把人哄好的?!?p> 這倒是,被人撞進(jìn)懷里都不生氣,的確是溫柔的很。
徐清來越想臉色越黑,手指收緊,“碰”的一聲甩上門。
胡鶯知把人拉起來,扶著上了馬車,才開口解釋這一切。
“我們此次前來,的確是因?yàn)樯蚴辖ㄔ齑a頭的事,但具體如何決定,還要看昌州適合什么?!?p> “所以,陳縣令,你有什么話要說嗎?”
陳清呆愣地看著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猛地跪在地上。
“求幾位大人,救救昌州的良田和百姓!”
他堅(jiān)持了這么久,終于看到了希望,他徹底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訴說著這半年來沈明明對百姓的各種惡行。
幾人紛紛皺起眉,徐清來摁了摁太陽穴,有些頭疼。
“別哭了,好好說?!?p> 胡鶯知不忍,遞過去一個手帕:“擦擦臉再說吧?!?p> “我怎么能用您的帕子!”陳清受驚若恐,趕緊擺手,作勢就要用沾滿血的袖子擦臉。
“……”
胡鶯知皺起眉,干脆直接掰過他的臉迅速擦了擦,才把帕子扔過去。
陳清僵在原地,半天才低著頭道謝,耳朵尖紅了起來,將帕子攥到了手心。
他本以為京城里來的官員,也會是和沈明明同流合污的勢利之人,沒想到這么好,這么善良……
這么想著,陳清忽然覺察到頭頂一股陰冷的視線。
一抬頭,就對上一雙滿是寒意的黑眸。
“陳縣令?!?p> 陳清嚇了一跳:“是!”
徐清來手支撐著腦袋,一副高傲的模樣,聲音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冷意。
“用完了,就把帕子還回去?!?p> “?”
馬車內(nèi)一陣安靜,幾雙莫名其妙的視線掃過來,徐清來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解釋道:
“在我們這里,男子不可隨意收女子的手帕,既然昌州要?dú)w順我們,就要學(xué)好規(guī)矩。”
陳清見狀趕緊解釋自己只是想洗好后再還回去,并無冒犯的意思,可話沒說完,手帕就被男人用扇子挑起,直接扔到了窗外。
“無妨,再買就是?!?p> 默默看著自己的帕子被丟出去的胡鶯知,錯愕又無語地看著對面的男人。
這狗東西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