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姓發(fā)財，富貴又生財

　　劉婆子上前引著婉君往外間走去，夜里暗的厲害幾乎全靠摸黑走，劉婆子提的燈忽明忽暗的，有些瘆的慌。

　　這驛站距離婉君來時的河邊有著幾里地的距離，想來張掌柜也算是附近的富庶人家。

　　風呼啦啦的往燈籠里灌去，燈籠上糊的紙也被旋的直響。燭芯在燈籠里搖搖晃晃。這燈籠也抵不了什么事，婉君生怕下一刻這燈就滅了。

　　“婆婆，您看起來像是有五十了吧。還能抹黑走路當真是了不起的?！保窬[著眼睛垂著頭一邊看路一邊問。

　　“比我這個小姑娘還要厲害些的”。

　　劉婆子被夸得有些心花怒放，笑了幾聲道：“老身已近六十不過在這驛站待的時間長了，哪條路上多了塊石頭，少了塊磚縫都一清二楚?！?p>　　婉君沒在搭話，一來她確實是對摸黑不習慣，二來也的確贊同劉婆子說的。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待的越久熟悉感只會越來越重，周圍的一草一木都肯定是看了無數(shù)遍，何況是每日必走的路呢。

　　“哎——”

　　婉君看路時已經(jīng)是很小心翼翼了，可不妨還是腳下一滑，幸好在直接摔下去時穩(wěn)住了身形。

　　劉婆子也婉君哎喲一聲嚇得一驚，連忙捂住胸口，扶住一旁的門框?！肮媚?，把手遞給老身。老身牽著姑娘。姑娘小心些?！眲⑵抛哟忍@的看向婉君，把手朝婉君遞去。

　　婉君楞了一瞬，眼睛一動不動。半響道：“謝謝婆婆”，便把手搭了劉婆子的手中，反握著劉婆子。

　　“嘶——”

　　沒走幾步指尖的痛意席卷而來，婉君連忙把手抽了出來，嚇得劉婆子這次提著燈轉(zhuǎn)過身來，把燈往婉君眼前遞了遞。

　　“姑娘，這是怎么了？”

　　婉君也不知所措，把手往燈籠旁湊了湊，借著燈暈看清了些，指尖被刮出一條口子。皮肉翻開往外滲著血，被燈一照，血紅的顏色嚇人一跳。

　　劉婆子捧過婉君的手，像是在接什么稀世珍寶一般，顫巍著用手帕連忙包去。牽著婉君就往屋里走去，把婉君牽至椅子上坐了下來。點上蠟屋里瞬間亮堂了不少，婉君這才來得及打量屋中擺設。

　　屋中擺設簡陋，只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和四條凳子。在進門的左邊開了一個窗戶，右邊放了一張椅子。床上空空如也，連張棉被也是沒有的。

　　劉婆子一手端著一個木匣子另一手抱著被褥走了進來，說：“姑娘過來暫時包扎一下，想來是老身手上的繭子裂開一時刮傷姑娘了?！?，內(nèi)疚的神情在眼底鋪開代替了原本的熱情，但說話間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過停歇的。

　　婉君在桌前坐了下來，牽過劉婆子的手安慰道：“是我方才在廚房之中不小心切到的，不關婆婆的事。”

　　劉婆子放下被褥，表情有了片刻的松動。卻又道：“姑娘莫要誆騙老身，你這手呀，老身一摸就知道絕不是干粗活的手。在家里定是個被嬌養(yǎng)的姑娘。”

　　拉起婉君的手抹上藥，捧在手中細細瞧了瞧。接過剛才的話頭，“老身確實沒有猜錯，姑娘的確是不曾干過粗活的。”

　　“那個菜譜的規(guī)矩原是老身那已故的夫君留下的”

　　婉君看著她滿眼的柔情，不忍打擾。

　　“這驛站本是我的父親所開，他曾和酒樓的廚子偷學了幾個菜，因著手藝不錯便接管了這驛站。成了驛站的廚子。”

　　“至于菜譜規(guī)矩，便要從我的夫君開始說起了”

　　在說到夫君時，婉君察覺到劉婆子的語氣摻雜了些許甜蜜的意味。聽得有些入了迷，婉君便趴在了桌子上。

　　劉婆子的聲音徐徐送來，在人心里漾開。像被抹上蜜了般。

　　“他本是中了秀才的，只是卻不曾想銀子不足以支撐著讓他進京趕考，便餓倒在這驛站門口。足足昏了三日才醒了過來，我父親很是憐惜這些讀書人。便讓他留在驛站幫廚。一開始他是不愿的，君子向來遠庖廚。父親也不勉強他直到他進京趕考。卻不成想到底是沒有高中的就回來替我父親在驛站里做上了掌柜的?！?p>　　“憑著我父親偷學的手藝是撐不起驛站的，生意也是是一年不如一年。我記得那年驛站來了個流民，他也是如你一般。只是他卻不如你一般，他對制膳有著嚴苛的要求。后來他說沒有銀子付錢，想用菜譜相抵。當時店里如此困境，我夫君便也同意了?！?p>　　“所以，便有了這規(guī)矩？”婉君迷迷糊糊的問。

　　劉婆子解釋道：“雖說這也是為了顧全店里生意才出此下策，但這卻是也解決了店里燃眉之急。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誰都不想欠人情的。”

　　“一張菜譜抵一頓飯錢，想來還是很劃算的?！?p>　　婉君有些不解，“這么多年，就沒人以此混吃混喝？”說這話時婉君不經(jīng)有些心虛，畢竟她就是如此做的。

　　“他既做出如此下策，想來定是有難為之處。若實在過分些的不收菜單便罷了，況且這店現(xiàn)在已交由張掌柜搭理，他有分寸?！?p>　　“說了許久，還不曾問姑娘姓名？”

　　“哦，我叫婉君?！蓖窬σ饕鞯拇鸬溃骸爸劣谛?，和城里富商的是一致的?！?p>　　婉君想自己要想干出一番事業(yè)，沒銀子是不行的。至于銀子，那當然得和最有錢得那人一樣，這樣她也能如那人一般賺的盆滿缽滿。

　　“那蘇姑娘早些歇息，明日便可去幫廚了”劉婆子抱著木匣子起身。

　　“多謝婆婆”，婉君道了謝，便重重的躺在床上。

　　“蘇？”

　　“但愿我也能如人一般，富貴財才好?！?p>　　婉君蹬掉鞋子，掏出曉天鏡看了看。見還是沒有反應咕噥道：“但愿你送我來的地方是個好歸宿，不然你就識相點送點銀子給我。不然有你好看”

　　婉君鼓著小臉，對著曉天鏡威脅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的把它放置在枕頭底下。畢竟全身上下也就這個寶貝了。

　　月亮從山頭爬了上來，婉君還未氣消。翻過身低聲道：“我一定會過的好很好，這樣素娥才不會笑話我”。

　　山高路遠，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