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綁匪
雅安一把推開路枝枝,驚慌失措的吹著哨子。
“我的族人來救我了!我不要死!”
路枝枝跌坐在地上,覺得她簡直是沒腦子的豬隊友。
“你怎么能確定來的人是你的族人?”
“這哨聲是只有我們部落的人才知道的!”
“那他們?yōu)槭裁床磺瞄T好好談,而是一上來就打呢?如果他們來救你,就代表他們知道你在里面,那還不管不顧的開槍?”
路枝枝氣的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話,說完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語言這么流利了,果然生氣使人進步!
這下雅安終于反應(yīng)過來,嚇得立刻蹲下。
“那怎么辦,肯定是食戮者來抓我了...我不要回去!我不能回去!他們不是人,他們是魔鬼....”
路枝枝試圖穩(wěn)住她,在厲沉鈞他們解決好外面之前讓她最好別再作幺蛾子。
“你先冷靜點吧。”
“呵,抓的不是你,你當(dāng)然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幫人根本沒有人性!我會被折磨死的!”
路枝枝看見雅安目光驚恐,渾身發(fā)抖,知道無法與她溝通,也不再搭話。可誰知雅安卻像是陷入某種PTSD一樣,一直自言自語:“我不能回去...我不能死...我不能被抓住...”
‘砰——’
玻璃碎裂。
嚇得雅安扯著嗓子尖叫,連滾帶爬的四處躲避。
路枝枝則第一時間鉆到床底下,屏住呼吸。
一只手從外面扒著窗沿,緊接著一個健碩的男人單手撐著窗沿跳了進來。
從路枝枝的角度只能看見他黑色的靴子踩在滿是玻璃碎渣的地板上,發(fā)出咔嚓咔嚓清脆的聲響。
雅安不再叫了,因為她被嚇傻了。
男人高大的陰影投在她身上,雅安瞪著眼死死盯著他的骷髏面具,張著嘴,像一只被沖到岸上的魚,干涸的說不出一個字。
“雅安·吉利木提?”男人的聲音因面罩而發(fā)悶,像隔著一層,但不妨礙他平直且毫無起伏的語調(diào)。
“不....不...”雅安哆嗦著嘴唇,突然眼眸亮的驚人,她指著床的方向,大聲說:“她在那!雅安·吉利木提在床下面!”
路枝枝狠狠皺眉,她挪動著小身體想立刻從床的另一頭爬出去,可沉重的腳步聲響了幾下后,頭頂?shù)墓饩€立刻亮了起來。
一個戴骷髏面具的男人單手將床抬了起來,透過深凹的兩個黑洞,她看見了一雙淺灰色的瞳孔,像叢林里的猛獸,一眼就將她釘在原地。
封珩只知道要帶回一個女孩,卻并不知道那女孩幾歲,長什么樣子。
他拎著路枝枝的后衣領(lǐng),像拎小雞崽一樣把她提在手上,與她對視的下一秒,面具后的眉頓時皺起。
這竟然是一個向?qū)В?p> 哨兵和向?qū)烊痪涂梢愿惺艿奖舜?,這是刻在基因中的召喚。
路枝枝此刻也察覺了,面前的是一個哨兵,而且等級不低。
“你抓錯人了,她才是真正的雅安?!?p> 然而面前的男人卻無動于衷,他停在那里不動也不說話,路枝枝看不見他面具后的表情,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但她依然嘗試策反:“你需要幫助嗎?我可以為你凈化,但是你不能傷害我?!?p> 封珩的眼眸深邃,幾秒后,他把路枝枝夾在腋下,然后走到雅安面前,用槍口對準她的左腮。
雅安哭喊著求饒:“不要殺我!我知道的全告訴你!我?guī)闳ジ火堉?,只要你放過我!”
封珩不是厲沉鈞,對她口中的籌碼不感興趣。就算他感興趣,他也最討厭磨磨唧唧。他這人向來只給別人一次機會。
“食戮者為什么抓你?”
雅安不敢耍心眼,哆嗦著說:“因為他們要我當(dāng)老爹的器皿。”
路枝枝被夾著,此刻揚起小臉看過去,不明白什么是器皿,可霎時就被濺了一臉血。
毫無預(yù)兆的,封珩在她說完的下一秒就開槍打穿了她的臉,子彈從左臉穿透右臉,牙齒混著血水被雅安大口吐出,路枝枝看見她又吐了一坨模糊的血肉,辨認之下才發(fā)現(xiàn)那是半截舌頭。
“看清楚,如果你敢叫,就是這個下場?!?p> 路枝枝遍體生涼,毫不懷疑這個男人的話。
即便跟著厲沉鈞他們見過殺異種獸的場面,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一槍打穿了口腔,路枝枝知道她這次遇上硬茬了。
封珩將暈過去的雅安用繩子從二樓放到了地上,然后又單手抱著路枝枝順著繩索滑了下去。男人的體力顯然很好,他左手拖著雅安,右肩扛著路枝枝,把他們?nèi)M了一輛越野車里。
趁著食戮者還在和厲沉鈞等人火拼,他一腳油門直接開進漫天黃沙里。
改裝過的越野車速度很快,路枝枝靜靜看向窗外,試圖記路或一些標(biāo)志性建筑,但她很快發(fā)現(xiàn)這個星球的荒涼讓她難以辨認方位,入目之處皆是黃沙掩埋的廢墟。
最終,車停在了一棟危樓前。
她被男人從車上拿下來,本以為會捎帶上雅安,可男人卻將她綁在了車上。只見他又從后備箱里扛出一個失去知覺的白發(fā)男人。
路枝枝被他放在一個快散架的木椅上,建筑荒廢依舊,內(nèi)里的灰塵粒子讓她不停咳嗽,眼睛也發(fā)癢。平時她咳一聲,周圍人立刻緊張的不行,而此時她的面前只有對她毫不關(guān)心甚至隨時會殺掉她的‘綁匪’。
封珩將自己的本體放在路枝枝對面,虛靠著墻面。然后他看了一眼‘肉票’的狀態(tài)。
嗯,生龍活虎的。
一雙大眼睛正烏溜溜看著自己,剔透的跟琥珀一樣,鬼精鬼精的。
封珩不知道厲沉鈞從哪弄來這么個寶貝,但一想到他發(fā)現(xiàn)寶貝不見了的樣子,他就舒坦。
路枝枝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聽男人毫無情緒的聲音響起——
“你和厲沉鈞什么關(guān)系?”
路枝枝不說話。
她不清楚這人對小隊了解多少,但堅決不主動暴露。
嘖,小家伙警惕性挺高。面具后的封珩勾唇一笑,然后繼續(xù)恐嚇。
“看來你的舌頭也不用要了?!?p> 這次路枝枝立刻接話了,稚嫩又軟糯的嗓音帶了點外強中干的硬氣:“你放了我,我可以救你朋友?!?p> 封珩挑眉,意識到她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自己的本體。
原來路枝枝一直在觀察他,看他剛剛挪動那個男人時的動作,和對待她和雅安完全不同,就猜到了‘他們’是一伙的。
還挺聰明。
面具下的灰眸滑過她,聲音冰冷:“你沒資格跟我講條件?!?p> 路枝枝也知道自己的處境,聞言并不慌張。
她閉上眼,試著釋放自己的精神力,只見金色的光團從她眉心飄向休眠的本體,而與此同時,戴面具的封珩感到周身被絲絲縷縷的溫?zé)岚?,血液里的躁動像是被一雙手輕柔的撫摸著,連多日以來高度緊繃的神經(jīng)都得到了放松。
本體與分身本就感官互通,幾乎就是另一個自己。因此本體感受到的,分身封珩也立刻感受到了。
可那舒服的感覺只持續(xù)了幾秒,路枝枝就收手了。
她眨著大眼睛問:“你看見我的能力了,現(xiàn)在我有資格跟你談條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