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一定是始亂終棄
“攪屎棍”戴著墨鏡,小寸頭長長了不少,看著有些潦草,但刻薄的嘴角和削尖的下巴,實在是讓沈秋永生難忘。
她怒從心起,背著沈念,便要沖過去。
已經(jīng)開始群毆的鄭經(jīng)國,突然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哎,小姑娘,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先幫我把老婆送醫(yī)院,我處理完這些事馬上就來,錢給你,不夠的話,她包里還有,麻煩你了?!?p> 一模一樣的劇情,一模一樣的倉促……
讓沈秋黑了臉。
她像丟燙手山芋一樣丟掉手里的錢,并甩開鄭經(jīng)國。
“你找別人,沒看見我背著孩子嗎。”
嘴角流血的鄭經(jīng)國呆了一下,又吃了別人一拳。
他就想,這小姑娘自己不就是個孩子嗎?
怎么還有孩子了。
結(jié)婚也未免太早了吧。
付琳倚在圍欄邊上捂著肚子冷汗直流,痛苦的喊:“隨便攔個車,先送我去醫(yī)院。”
沈秋扒開拉架的閑人,再朝后方望去,哪還有什么“攪屎棍”、男人、墨鏡、小寸頭。
她用人格發(fā)誓,自己絕對沒有眼花。
人去車空,不是他是誰?
瑪噠,粉面仔都是狡猾的,敏銳的。
……
她急的到處找,伸著脖子張望,最后還猖狂地爬上鄭經(jīng)國的寶馬車車頂。
全然不顧有多么驚世駭俗,一心就想把人揪出來。
先干為敬。
已經(jīng)躲遠(yuǎn)的073黑了臉。
罵罵咧咧:“她是不是在找我?”
收聲麥中,086笑痛了肚子。
“真的是好巧啊,茫茫人海,哎?你們咋就……能常常碰到呢?”
“碰到也就算了,從南橋火拼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過去了19天零13個小時27分,她怎么還記得你?”
“隊長,你對她來說,得有多刻骨銘心啊?!?p> “哈哈哈哈……”
“隊長,鏡頭別晃,讓我再看看,哎呦嘿,都上車頂了?!?p> “背上背了個小娃娃,隊長,你一定是始亂終棄了。”
“去你瑪噠?!?73大罵。
摘了墨鏡,關(guān)了收音麥,捏了捏拳頭。
等他回去,他要讓086變二師兄。
“真特么活見鬼!”
073非??隙?,沈秋那模樣,絕對不是把他當(dāng)救命恩人。
可這記心,也未免太好了。
一面之緣啊,就特么一面之緣。
她還能記得他?
車不能要了,先撤。
……
人不見了,找不著了。
沈秋非常沮喪。
而被她嚇到的鄭經(jīng)國指著她:“你你你,怎么還爬我車頂上了,后面有你家的車?”
沈秋臉色難看,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想解釋。
跳下來準(zhǔn)備揚(yáng)長而去,姍姍來遲的警車終于到了。
其中,又有于亮。
“沈秋?怎么哪哪都有你?”
這話說的,反彈,順便想煽他一耳光。
而鄭經(jīng)國就像磕了藥,一把抓住她胳膊,朝于亮道:“她爬我車頂?!?p> 于亮:“……你,你爬他車頂干嘛?”
沈秋深吸了口氣,看了眼被抬上車的付琳,心想還是沒能躲掉。
又和鄭經(jīng)國夫婦認(rèn)了個臉熟。
……
“我看到我的救命恩人了?!彼鐚嵪喔妗?p> 于亮驚呆!
沈秋在南橋賓館逃過一劫,是他親手辦的第一個案子,也是他無疾而終,尋不到關(guān)鍵人物,最后被領(lǐng)導(dǎo)勒令定為懸案的刑事案件。
但剛才?
“你確定?沒有認(rèn)錯?”
沈秋篤定:“沒有,他化成灰,我也認(rèn)得?!?p> 不然,多“忘恩負(fù)義”!
于亮點頭:“那他人呢,在哪?”
沈秋耷拉著肩,有些替于亮的智商堪憂。
“他如果沒攔我,我想我就賴上了,可惜,他耽誤了我的時間,現(xiàn)在,人沒了。”
她攤開手,很惆悵。
恰好這時,沈念在她背上醒了過來,看著自己被圍,哇哇大哭。
換成以前,沈秋一定會顛吧顛吧,再溫柔哄:不哭不哭,姑姑在這呢。
但現(xiàn)在,她置若罔聞,暗暗道:小子,你命大,咱倆都沒死成。
……
沈秋對于亮說:“我要回去了?!?p> 魔音灌耳,于亮一時也沒有別的想法,便對她言:“行,你先回去,若有什么事,我自會來尋你?!?p> 意思就是,今天的事若和她有關(guān),他處理完別人,再來找她錄份口供。
沈秋不置可否。
鄭經(jīng)國多雞賊的一個人,聽了這幾句,立馬知道小姑娘和年輕警察是認(rèn)識的。
立馬不再多言,好幾次偷偷看沈秋離開的背影。
婀娜多姿,步步生花,少婦也有少婦的妙。
最后忍不住問:“小警官,那是你朋友啊,多大了,怎么就有孩子了?”
于亮討厭聽這個,也認(rèn)識鄭經(jīng)國,好沒氣道:“她才16,那是她侄兒?!?p> 鄭經(jīng)國眼微微一亮,心想,原來是侄兒,那就對了。
長得怪好看,就是窮酸了點。
可窮酸好啊,漂亮的小姑娘不窮酸,哪來的有錢人傾情相助。
……
沈秋背著哇哇大哭的沈念回到家。
媽媽隔著老遠(yuǎn)來接,一邊顛吧一邊問:“這是怎么了,哭成這樣?”
沈秋面無表情:“可能是尿了吧?!?p> 比如:嚇尿。
媽媽摸了下沈念的尿不濕,沉甸甸的,嘆氣道:“這東西好用是好用,但容易紅屁股,最近在你舅媽家老用,估計是把屁股給尿疼了?!?p> “回家打點水,給他洗洗,還是換尿布吧,省錢?!?p> 沈秋不想說話,她心情很糟糕,但還是配合著媽媽,把沈念給伺候好了。
……
娘倆一起在廚房做飯,沈秋道:“媽,你想過離婚嗎?”
周琳怔愣,扭頭看了她一眼。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這個時候去想離婚?”
沈秋眉眼都沒抬,語氣淡淡:“夫妻本來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沒錯啊?!?p> 周琳臉色一沉,一巴掌拍向她后背。
“你九年義務(wù)教育,就學(xué)了這個?”
沈秋懶得喊疼,其實也沒多疼,繼續(xù)言語淡淡。
“不止,我還學(xué)了王寶釧和薛平貴,18年貧困潦倒,挖光了寒窯周圍所有的野菜,后被天下男人推上神座,立牌坊,寫傳記,流芳百世,堪稱楷模?!?p> “所以,我親愛的媽媽,你要當(dāng)楷模嗎?”
沈秋嚴(yán)肅又認(rèn)真,倒是一下把周琳給問住了。
過了好久,她才揚(yáng)起鍋鏟,同樣神情淡淡:“你這書,讀得還真好,高中還想讀嗎?”
沈秋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嘆了口氣。
“讀吧?!?p> 不讀,難道還綴學(xué)打工賺錢養(yǎng)白眼狼么。
她做不到了。
還有既來之則安之,她也做不到,她還是想回去。
聽說安城附近的燕云山修了條新棧道,又開始對外開放了,門票40,帶人身意外險。
她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