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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變

第六章:修行者之間的戰(zhàn)斗

山河變 那時明月光 3156 2016-01-09 09:26:19

  漆黑的夜幕之下,楚炎涼一直埋伏在大陣之后,靜靜地看著青衣修行者一點(diǎn)點(diǎn)屠殺十名護(hù)衛(wèi)的西魏甲士。

  楚炎涼的心清冽如水,雖說是第一次見識如此血腥的殺戮場面,但他在傾城山的日子里,他的腦海中不止一次地重復(fù)演算著像這一類的場景,以防當(dāng)自己面對同樣的境況時,自己又該如何應(yīng)對。

  當(dāng)那名青衣男子的長劍逼近轅車,逼近轅車內(nèi)的冉成時,楚炎涼終于清楚,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jī)。

  于是,他張弓搭箭,竹箭繃地筆直,不知何時就會斷裂,從自己三歲時開始習(xí)箭,習(xí)練弓術(shù)長達(dá)十三年之久,靠著這弓術(shù)邁入武人的行列,甚至連北驚風(fēng)都對楚炎涼的弓術(shù)自愧弗如。

  當(dāng)這么一支箭蓄勢待發(fā)時,連天地都是在顫抖的,更可況只是一個小小的修行者。

  楚炎涼的眼緊緊盯著那名青衣男子,在楚炎涼的眼中,青衣男子的身影在半空中是那樣的緩慢,楚炎涼甚至能聽見青衣男子的呼吸,銳利的劍鋒撕裂空氣的沙沙聲,在這一刻,楚炎涼與天地融為一體,然后一箭脫手而出。

  那箭如疾風(fēng)般迅捷。

  那箭如流星般璀璨。

  那箭如死神的鐮刀,準(zhǔn)備收割青衣男子的性命。

  “嗖,”破空之聲又在耳際,那只竹箭已經(jīng)撞擊在青衣男子的劍鋒之上,竹箭跨越兩人之間的五十丈距離,狠狠撞擊在長劍的銳利處。

  青衣男子飛身后退,目光冷冷地看著地面上斷成兩截的一支竹箭,一言不發(fā)。

  場中在短時間內(nèi)又一次沉寂,只不過這次沉寂的人是那名青衣男子,因?yàn)橐股珜?shí)在過于朦朧,饒是青衣男子身為修行者,當(dāng)時他的心思都在面前的轅車之中,根本想不到在轅車之后的地方,會有人突施冷箭,且從竹箭射過來的角度和力度看來,襲擊自己的家伙一定也是修行者無疑,最不濟(jì)也是名武人。

  看著轅車后一片巨大的開闊地,青衣男子沉默,負(fù)于身后的長劍低垂落下。青衣男子十分清楚,對方的求救信號已經(jīng)發(fā)出,過不了多久,西魏邊境的戍邊鐵騎就會趕到,到時候等西魏軍中的修行者出現(xiàn),自己將全無勝算。

  青衣男子不準(zhǔn)備有絲毫保留,短暫沉寂的天地元?dú)庠僖淮伪┰昶饋?,包裹住青衣男子的周身,然后青衣男子又一次沖向轅車。這一次,青衣男子十分有自信,就算對方實(shí)力對么驚人,僅憑一支竹箭還是破不開自己的護(hù)體元?dú)獾摹?p>  青衣男子是如此認(rèn)為的,但是他錯漏了一件事,他的對手,來自于傾城山。

  楚炎涼看到青衣男子的身周布滿防護(hù)的元?dú)?,嘴角微微一笑,又從背上的箭筒中取出一支竹箭,然后瞄?zhǔn)被天地元?dú)饩o緊包裹的青衣男子。

  “嗖,”又是一箭射出,竹箭撞擊在青衣男子的護(hù)體元?dú)馍?,青衣男子嘴角勾起冷笑,看著撞擊在元?dú)馍细咚傩D(zhuǎn)的竹箭,心道這次看你還現(xiàn)不現(xiàn)身,想靠著一支箭便破除自己的元?dú)?,簡直是癡人說夢。

  下一秒,青衣男子的冷笑和不屑頓時如冰雪般消融,那支撞擊在元?dú)馍细咚傩D(zhuǎn)的竹箭竟然一點(diǎn)點(diǎn)地開始突破元?dú)?,竹箭的箭尖通紅,發(fā)出刺耳的噪音,青衣男子大手連續(xù)擺動,口中尖叫道:“這怎么可能?”

  話音剛落,又是三支竹箭從遠(yuǎn)端飛來,三支竹箭呈品字型,目標(biāo)直指青衣男子。

  看著襲來的三支竹箭,青衣男子真的害怕了,身為修行者,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如今面對未知的敵人,青衣男子早已心生退意。但他轉(zhuǎn)而想起囑咐自己的那個人,心中的寒意在快速蔓延。

  比起被那人得知任務(wù)失敗然后被折磨生不如死,死在這里顯然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青衣男子一念及此,已經(jīng)抱著必死的決心。

  青衣男子低喝一聲,全身的青衣竟然開始滲出鮮血,反觀青衣男子的面龐,七竅皆開始向外流著鮮血,青筋暴起,猙獰可怖。

  楚炎涼一驚,心中道著不妙,對手竟然愿意透支自己的生命,來在短時間內(nèi)獲得更大的實(shí)力。

  “喝,”青衣男子大手一揮,還在削減元?dú)庾o(hù)罩的四支竹箭在空中直接爆裂,化作漫天竹屑。

  “出來呀,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青衣男子對著轅車后的星空喝道,這一聲中摻雜了元?dú)?,竟然能使人耳膜刺痛,不過這對楚炎涼來說不算什么。

  楚炎涼小心地變幻著位置,一名好弓手就是不能被敵人抓住自己的方位,當(dāng)弓手被敵人找到位置的時候,就是弓手的死期。

  聽著青衣男子的咆哮,楚炎涼心中暗笑道,誰會啥傻乎乎的在這個時候出去送死。

  那個傻乎乎的家伙很快就出現(xiàn)了,不知何時,凌無雙手中握著長刀走到轅車前,攔住青衣男子的去路,目光堅(jiān)定地看向青衣男子,口中說道:“有我在這里,不許你靠近轅車、靠近世子一步?!?p>  不知是他英勇的行為感動了那些西魏甲士,不時又有十幾名甲士同凌無雙一起,攔在轅車前。

  楚炎涼見了心底暗罵,凌無雙這貨,需要他膽大的時候他膽小如鼠,如今不需要他逞英雄,他卻自己傻乎乎跑出來送死。

  “就憑你們,”青衣男子此時渾身浴血,孤冷的目光中滿是不屑,他一步踏出,已經(jīng)欺近甲士的身前。

  “就憑你們,”青衣男子又是一聲說出,一劍如驚雷般激射而出,長長的劍芒橫向斬向攔在轅車前的甲士。

  僅僅是一劍,十名甲士捂著自己只剩下的半截身子痛呼倒地,內(nèi)臟噴吐傾瀉一地,凌無雙的臉煞白,面對著如浴血惡魔的青衣男子,手中緊握的長刀開始顫抖。

  青衣男子看著面色煞白的凌無雙目光中閃過一抹冷酷,手中的長劍已經(jīng)平直舉起。

  凌無雙此時根本沒有絲毫還手的動力,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面前的青衣男子舉起手中長劍,然后下一秒將自己殺死,就像之前他做的一樣。

  長劍呼嘯,疾風(fēng)甚至吹得凌無雙的臉頰生疼,要死了嗎,凌無雙心中生出無限的悲傷。

  過了一息、兩息,凌無雙發(fā)覺自己還有知覺,于是他鼓起勇氣抬起頭,見到了驚人的一幕。

  楚炎涼無疑比凌無雙看的更清楚,在青衣男子的青鋒即將取下凌無雙的首級之時,一名身披白袍的老人攔在青衣男子和凌無雙之間,老人手中的一柄長劍架住青衣男子的青鋒,兩個人頓時相持不下。

  老人架住青衣男子的長劍之后,也不見他用多大的力,青衣男子的長劍拋飛,然后老人一腳狠狠踢在青衣男子的胸口,青衣男子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向后狠狠砸在地上。

  “哪里來的狗東西,也敢襲擊我西魏的世子,”老人的長劍直指倒在地上的青衣男子,伸手一捋胡須,一派仙風(fēng)道骨。

  青衣男子捂著心口,掙扎著起身,此時的青衣男子異常狼狽,渾身血污,唯一的一柄長劍也已經(jīng)脫手而出。

  “敢問前輩師門出處?”青衣男子一拱手,向著老人說道。

  老人聽罷冷哼一聲,手中長劍直指青衣男子,“告訴你也無妨,吾乃密宗大長老座下門人,領(lǐng)西魏邊境左路軍修行者公孫溫行?!?p>  “原來是公孫先生,”青衣男子慘笑道,“想不到我還是慢了,還是等到西魏軍中的修行者趕到,如果不是那五支竹箭的話,你們的世子早就已經(jīng)死了?!?p>  “竹箭?”公孫溫行皺了皺眉頭,旋即看到了腳下斷裂成兩斷的一支竹箭,以及散布在斷裂竹箭周圍的竹屑。

  “回稟大人,這五箭乃傾城山門人所射,”凌無雙見到西魏軍中的修行者已到,那么邊境鐵騎定然已經(jīng)不遠(yuǎn)。

  “哦,傾城山?”公孫溫行疑惑。

  青衣男子確是又一次慘笑,道:“原來那人是傾城山來人,什么時候傾城山的人也只知道做著些藏頭露尾,射冷箭的本事了,真是可笑。”

  見到青衣男子囂張的大笑,公孫溫行怒道:“傾城山門人的行為,還輪不到你這個刺客來評頭論足?!?p>  “對,我就是一名刺客,”青衣男子說道,“但我首先還是一名修行者?!?p>  “你的長劍已經(jīng)掉落,而且身負(fù)重傷,你拿什么本事和我爭斗?”

  “拿什么,就拿這個,”青衣男子一把抓過身邊的黑影首領(lǐng),然后一口咬在首領(lǐng)的咽喉處,鮮血如泉涌般涌向青衣男子的口中。首領(lǐng)大力地掙扎,卻無濟(jì)于事,在一名修行者的鉗制下,他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名首領(lǐng)只剩下皮包骨的身軀轟然倒地,而青衣男子卻是面色紅潤,仿佛正處在巔峰狀態(tài)。

  “你竟然,你竟然會這般邪惡的秘術(shù),簡直就是在和這個世界作對,難道你就不怕天劫的懲罰嗎?”見到青衣男子如惡鬼將一人吸食干凈,公孫溫行的臉色一連幾變。

  “邪惡的秘術(shù),呵呵,”青衣男子看著眼前的公孫溫行,笑道:“只要是能用來殺人的法子,那么何必去管正邪?!?p>  “今天,我便要替天行道,”公孫溫行一揚(yáng)長劍,已然向著青衣男子沖去。

  “來的正好,”青衣男子看著充滿力量的這副身軀,看著向自己襲來的白袍老人,一抹嘴角殘余的血污,邪笑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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