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記茶行住下后,洪天賜先按柳如敬的吩咐,用三天時間把整個蘇州城走了一遍。
洪天賜先去了城東,把所有絲織作坊尋訪了一遍,不過不出意料的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洪天賜又把其他街道走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但大體上把蘇州城的整體分布弄清楚了。蘇州城的中心位置是蘇州府的所在地,各個衙門主要集中在這里。而西北角的閶門大街一帶是蘇州城最熱鬧繁華的區(qū)域,大小酒樓和青樓主要集中于此。西南角的盤門一帶則是守城官兵和家眷集中居住的區(qū)域。聞名天下的蘇州絲織業(yè)則集中在城的東北部。
三天走下來,洪天賜對蘇州城的認識也更加全面深入。
首先,洪天賜對蘇州城的印象是大,感覺蘇州城比他之前去過的荊州城和武昌城都要大得多。
第二個感覺是富裕。在這兩天的閑逛中,洪天賜發(fā)現(xiàn)蘇州城里有好多富人的大宅院,數(shù)量多的數(shù)不過來,名字也都取的古樸雅致,比如蘇州城北面叫拙政園的那個大宅院,不但名字起的非常讓人印象深刻,院子也大的讓人震驚。大通鎮(zhèn)林家的大宅院已經(jīng)夠大了,可是如今跟拙政園一比還是小太多了,讓洪天賜對天外有天這四個字的含義有了進一步的理解。此外像獅子林、滄浪亭這些大宅院,也都各有特色,從圍墻外面就能看里面人家的富裕。
第三個感覺是精美。走在大街上,看街道兩邊的房屋都建的很精美,門窗的雕刻工藝也比別處精細很多,顯示出這里匠人的技藝精湛。街道兩邊有很多販賣絲綢的店鋪,里面盡是漂亮的絲綢,還有讓人贊嘆不已的刺繡。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繡娘在店里現(xiàn)場操作,完全想象不出小小扇面上那細膩逼真的小鳥和花朵,竟然是用小小的縫針和絲線在絲綢上繡出來的,完全可以用鬼斧神工來比喻。
走在路上,洪天賜還時常能聽到很多酒樓和茶樓里傳出的樂聲和女人的吟唱聲,雖然洪天賜不知道唱的是什么曲,也聽不懂詞里的內(nèi)容,但曲調(diào)婉轉動人,顯示出藝人很高的唱功。
總之,三天走下來,洪天賜見識了蘇州人生活的富裕和豐富。
不過找人的事沒有任何結果,洪天賜的心情有些沉重,可是又無可奈何。
尤其讓洪天賜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三天來洪天賜在蘇州城里一共遇到四個“半仙”,分別讓他們給算了一卦,看看他要找的人在什么地方??墒亲尯樘熨n哭笑不得的是,洪天賜這回是在紙張的中間寫的“找”字,可這四個半仙算出來的結果各不相同,差點把東南西北都占全了,讓洪天賜無法應對,只能不了了之,連“半仙”這兩個字在洪天賜心中的分量都打了折扣。
洪天賜心里明白,找人的事真的只能暫時放一放了,直到有了新的線索,而大虎哥和水蓮姐他們,只能盼他們運氣好,能躲過那些人的追殺了。
尋找的過程中,洪天賜還按楊舜天的吩咐,找到了徐然家的店鋪,一個很大的絲綢店鋪,不過徐然并不在家,店里人說他去南潯買蠶絲去了,要過些天才能回來。
徐然家的客人很多,因此店里的人對他并不在意,洪天賜也沒有說他跟江南楊家的關系,就悄悄走開了。
從第二天開始,洪天賜就開始了他在柳記茶行的學徒生活,每天都在店里忙碌,不但跟柳成杰和柳成彥搶著干力氣活兒,還隨時隨地的跟他倆請教關于茶葉的學問。看麻叔空閑時就去跟麻叔請教記賬的方法,中午和晚上還要幫張嬸做飯,幾乎每天都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洪天賜之所以如此賣力,是因為他認為跟柳成彥和柳成杰相比,自己幾乎什么都不會。這兩人十四歲就開始跟大人們來蘇州做生意,現(xiàn)在都是非常熟練的伙計,完全能夠應付日常的生意。而自己這些年一直到處游蕩,直到今天也沒有真正安定下來。再一想自己已經(jīng)二十歲出頭了,不但一事無成,而且生活上還要靠柳家寨和三位先生照顧,盡管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跟他倆相比洪天賜還是十分慚愧,從心里產(chǎn)生了急迫感,想盡快學會做生意的技能,多幫柳家出一份力。
不知不覺二十幾天過去了。
二十幾天來,洪天賜努力干活虛心請教,做生意的知識和能力提高很快。一方面是因為洪天賜天資聰明,另一方面是他在竹林軒跟三位先生學習的經(jīng)歷起了促進作用。盡管孫先生和薛先生傳授的是繪畫和醫(yī)術,李大先生給他講述的是處世的道理,但對他的學習能力產(chǎn)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三天過后洪天賜就把記賬學會了,而且字也寫得很漂亮,引來麻叔的驚訝和稱贊。
柳如敬還特意過來過一次,了解洪天賜學徒的情況,發(fā)現(xiàn)洪天賜已經(jīng)能把柳家寨云霧茶的特點說的一清二楚,而且還掌握了很多跟茶葉相關的知識,柳如敬也十分高興,也稱贊了他一番。
雖然這二十幾天洪天賜過的很忙碌,但只要一閑下來,腦子里想的還是水蓮姐和大虎哥他們,因為他們在江南舉目無親,而追殺他們的又是孟雄和冷蕭蕭那樣的厲害人物,應該說他們每天都處在危險中,一天得不到他們的消息洪天賜就多一份擔心,因此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洪天賜的腦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找人。
可擔心歸擔心,沒有線索洪天賜也無可奈何,即使他們就藏身在蘇州城里,只要他們不露面,洪天賜也無法找到他們。
這天晚上睡覺時,洪天賜躺在床上又在想找人這件事,在心里假設如果水蓮姐他們就藏身在蘇州城或者附近,如何才能發(fā)現(xiàn)他們呢?
洪天賜苦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辦法,索性換一個思路,既然無法找到他們,能不能讓他們來找自己呢?辦法也很簡單,只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在蘇州就行。
用什么辦法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就在蘇州呢?
洪天賜忽然想法一個辦法,用黑燕子,如果找個機會把黑燕子放出去并且在蘇州城造成轟動,這個消息就可能被水蓮姐他們知道,就會知道自己來了蘇州。而二牛哥是知道柳家寨在蘇州城里有店鋪的,就能主動來找自己。
想到這里,洪天賜有些興奮,心想自己以前怎么就沒想到這個辦法?
不過洪天賜高興沒有多久,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很快又冷靜下來,因為他拿不準是否跟水蓮姐和二牛哥他們說過黑燕子的事。
這個問題洪天賜想了半天,還是得不出確切結論。
不管了,雖然拿不準,洪天賜還是要試一下,因為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剩下的就是找個什么機會把黑燕子放出去了。
必須找個能造成轟動的機會,不然的話水蓮姐他們可能不會知道。但是黑燕子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拿出來,必須是在懲治影響很壞的壞人時才能拿出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維護父母留下的黑燕俠的名聲。
終于想出辦法了,洪天賜感覺渾身輕松,到蘇州城二十多天以來,今天是洪天賜睡的最安穩(wěn)的一次。
第二天洪天賜就利用中午做飯的機會,一邊幫張嬸干活一邊挑起話頭,跟張嬸打聽蘇州城里最近有沒有發(fā)生壞人欺負窮人的事,可是聽來的都是鄰里之間發(fā)生的糾紛,洪天賜有些失望。
再過一天,中午做飯的時候,洪天賜又跟張嬸閑聊起來,詢問蘇州附近最近有沒有發(fā)生過殺人的案子,張嬸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洪天賜只得作罷。
吃完晚飯張嬸要回家,走出茶行不久又回來了,洪天賜看到忙問:“張嬸,你怎么回來了,忘了東西嗎?”
張嬸回答說:“天賜,你不是問我有沒有殺人案子嗎?門外討飯的張老頭家就在盤門外,前些天他家的船在太湖上沉了,跑船的兒子和媳婦都淹死了,留下張老頭和三個年幼的孩子,只好以討飯為生。不過大家都說張老頭瘋了,因為他逢人便說他兒子和媳婦不是淹死的,是被人殺死的,你可以過去問一問?!?p> 洪天賜一聽馬上出去了,看見一個老人正領著三個年幼的孩子沿街乞討,就過去給他幾個銅錢,然后詢問他家的情況。不過洪天賜發(fā)現(xiàn)老人的精神確實有問題,反復說兒子和媳婦是被別人殺死了,可又拿不出證據(jù),只好失望的回來了。
看來只能慢慢找機會了。
不過洪天賜還是暗中做好了準備,先把兩個黑燕子縫到衣服的夾層里,又拿出一把飛刀放到口袋里,這樣一旦遇到合適的機會就可以迅速地拿出來使用。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四月,洪天賜期盼的機會沒有等來,柳家寨的春茶卻送過來了。柳記茶行的生意忙了許多,找人的事只能暫時放下了。
這天早上柳成杰和柳成彥很快就把早飯吃完了,把碗筷放下后柳成彥跟麻叔說:“麻叔,今天我們想去看龍舟賽?”
麻叔看了三個年輕人一眼說:“去吧,早點回來?!?p> “謝謝麻叔!”
柳成彥和柳成杰高興地起身往外面走,被麻叔喊住了?!澳銈兿鹊纫幌??!?p> 兩個年輕人馬上站住了,以為麻叔改變主意了,有幾分忐忑地回頭問:“怎么了麻叔?”
麻叔沒有回答他們,而是看著洪天賜問:“天賜,你怎么不去?”
洪天賜猶豫了一下,然后回答說:“這幾天店里挺忙的,我就不去了?!?p> 其實洪天賜心里非常想去看,不過不是為了看熱鬧,而是想去看一下龍舟賽的重頭戲,蘇州太湖幫和水龍幫的比賽,尤其想看一下蘇州江湖上的一個重要人物,人稱蘇州城第一武術高手的水龍幫幫主水嘯天的表現(xiàn)。
來到柳記茶行后,洪天賜每天早上都起來跟柳成彥和柳成杰一起在后院練武,自然而然聊天的話題就說到蘇州的武術上,從而知道了蘇州城有水嘯天這號人物,還知道了他的一些傳奇故事。比如他一個人打敗了常年在碼頭上稱王稱霸的武術好手周興、周旺兩兄弟,并收為手下。再比如他的手下得罪了一個江湖人物,對方召集來多名江湖上有名的武術好手過來尋仇,結果被他一一打敗,一時名震江湖,人們都說他是蘇州第一武術高手。
洪天賜又從麻叔口中聽說了更多關于水龍幫和水嘯天的事。知道水嘯天是十幾年前才從外地來蘇州的,先是幫別人做船運生意,后來創(chuàng)辦了水龍幫。因為蘇州是大明朝最重要的絲綢產(chǎn)地,商業(yè)極其發(fā)達,也因此水運交通十分繁忙。但是有些地方走運河太遠,還經(jīng)常堵船,于是一些船只就走太湖,但前幾年太湖上發(fā)生過多起劫匪劫船事件,很多船只都不敢走太湖了。盡管官府派兵在太湖上巡查,但由于太湖水面太大,還是時有劫船事件發(fā)生,水嘯天就在這個時候創(chuàng)辦了水龍幫,還收羅了一些武術好手,做太湖上的船運生意。其間水龍幫打敗過幾次搶劫,在同行中名聲大噪,因此生意發(fā)展的很快,不到十年的工夫就成了太湖第一大船幫。
蘇州這里還有一個很大的船幫叫太湖幫,已經(jīng)在太湖上經(jīng)營超過一百年了,跟水龍幫在使用碼頭最好位置的問題上常常發(fā)生糾紛,還發(fā)生過激烈的沖突導致雙方都有人死傷,后來在蘇州城有威望人士的協(xié)調(diào)下,決定在每年四月的龍舟賽上,在蘇州城外的胥江上用賽龍舟的方法決定碼頭最好位置的使用權,之前已經(jīng)舉辦過六次,太湖幫贏過兩次,水龍幫贏過四次,今年是第七年。
洪天賜很想看一下,這個水嘯天到底長什么樣,武術到底如何。
不過,考慮到茶行現(xiàn)在很忙,自己又剛來不久,于是決定不去了。
洪天賜內(nèi)心的想法被麻叔看出來了?!斑@是蘇州城一年一次的熱鬧事,你們年輕人都喜歡熱鬧,就跟著去看吧,早點回來就行了?!?p> 見洪天賜還有些猶豫,麻叔又說:“再忙也不差一個上午,有張嫂幫幫忙沒事的,否則也不會讓他們兩個去?!?p> 洪天賜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柳成彥和柳成杰也去不成,于是就答應了?!爸x謝麻叔,那我就跟著去了?!?p> “去吧?!?p> 三個年輕人高高興興地出了門,從蘇州城西邊的胥門走出城,向胥江方向走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是個大晴天,風不大不小,很適合游玩??绰飞系男腥撕芏?,而且都是往相同的方向走,不用說都是去胥江邊看賽龍舟的。
來到胥江邊,見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各色人物都有,大多數(shù)人們的衣著都非常華麗,不但衣料盡是絲綢等華貴衣料,顏色也是非常鮮艷,遠遠看去五光十色,比兩岸草叢中盛開的鮮花還要奪目。
因為龍舟賽的時辰還沒到,大家三五成群的聚集在江邊聊天,還有一些人用其他方法消磨時間。此時就有好幾個人在江邊放風箏,用當?shù)厝说恼f法是放鷂子,吸引了很多人在周圍旁觀。
風箏上畫著鷂子的樣子,上面掛著哨子,風一吹發(fā)出“嗚嗚”的鳴響,很有意思。
還有好幾伙人坐在地上玩斗葉子,四周都圍了一大群人跟著看熱鬧,還不時的有人在旁邊幫著出主意,引起一陣陣吵鬧聲。
由于來的晚了一些,靠終點的地方已經(jīng)沒有位置了,洪天賜他們只好來到離終點遠一些的位置。
雖然地點有點偏,但柳成彥和柳成杰還是十分滿意,因為按照他們之前的經(jīng)驗,競爭最激烈的場面可能就發(fā)生在這里。
又過了一會兒,洪天賜他們這個地方也站滿人了,知道龍舟賽就要開始了。果然,隨著遠處一陣震耳欲聾的鑼鼓聲和鞭炮聲,龍舟賽正式開始了。
參加龍舟賽的有十幾只隊伍,是蘇州的一些大商戶和附近村子組成的,按抽簽決定對手,一對一的進行比賽,獲勝的隊再進行下一輪比賽。
龍舟賽就在熱鬧的氣氛中一輪一輪地展開了。在兩岸觀眾熱鬧的加油呼喊中,快到中午的時候,終于決出了獲勝的隊伍。
不過洪天賜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他想看的是龍舟賽的壓軸戲,水龍幫和太湖幫的比賽。
這時有人劃過來一只船停在胥江中心,船的桅桿上插著一個旗子,洪天賜知道,太湖幫和水龍幫的龍舟賽終于要開始了。
隨著一聲炮響,洪天賜看見兩條長長的龍舟從遠處的江面上劃過來了。兩大船幫的比賽果然不同尋常,龍舟都比之前的龍舟要長上許多,人手也多了好幾個。
從龍舟兩邊激起的一陣陣浪花能看出,雙方的競爭非常激烈。
在兩岸人們的歡呼聲中,兩只龍舟越來越近,已經(jīng)能看清楚高高翹起來的船頭上畫著的龍頭的模樣,龍舟上急促的鼓聲也聽的越來越清楚。
從遠處激起的水花看,兩條龍舟勢均力敵,幾乎看不出誰在前誰在后。
再過一會兒,兩條龍舟已經(jīng)接近終點的船只,似乎身穿藏藍色背心的太湖幫快了一點,身穿黑色背心的水龍幫慢了一個船頭。
就在這時,洪天賜清楚地看見水龍幫的一方面向對方一側最前面的船工的船槳不是上下劃水,而橫著向劃水,激起水花向對方船員的臉上潑過去,立時太湖幫一方劃船的節(jié)奏有些亂,一眨眼的工夫水龍幫的龍舟就超了過去。
緊接著洪天賜看見從水龍幫的龍舟上站起一個人,一躍跳上終點的船只,身姿非常矯健,引起兩岸人們的一陣歡呼。柳成彥興奮地告訴洪天賜,他就是水龍幫的幫主水嘯天。
讓洪天賜見水嘯天身體非常健壯,普通人的身高,但赤裸的上身和一雙小腿全都黝黑發(fā)亮,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水上風吹日曬留下的痕跡。渾身上下全都是高高隆起的肌肉,顯得非常彪悍。
就見水嘯天跳上船后馬上來到桅桿下,準備攀上去取上面的旗子。這時從太湖幫的船只上也跳上來一個人,向水嘯天撲去,抓住他的腳腕要把他拉下來。柳成彥又告訴洪天賜,這人是太湖幫的副幫主沈仝,也是太湖幫的武術好手。
水嘯天無法繼續(xù)攀爬,立刻跳下來跟沈仝展開打斗。
本來江面上就有風浪,船只一直在不停地晃動,現(xiàn)在兩個人在船上激烈地打斗,船只搖晃的更加厲害,但這兩人似乎不受影響,打斗的越發(fā)激烈。就見雙方兩腿叉開牢牢地站立,用雙手向對方攻擊,出招的速度都非???,看得人眼花繚亂。因為洪天賜跟楊舜天學過封門手,很快就看清了兩人打斗的門道。
從身材上看沈仝比水嘯天還要粗壯,似乎應該占據(jù)上風,可是讓洪天賜驚訝地是,僅僅過了不到十招水嘯天就掌控了局面,一連串凌厲的進攻把沈仝打得連連后退,最后竟掉下船只跌入胥江中,引起兩岸觀看人們的一陣驚呼。
洪天賜也驚訝水嘯天如此強悍,在搖晃的船上還有如此威力,心中暗暗佩服。
這時太湖幫一方又有人跳上來,但很快就被水嘯天踢落水中。同時水龍幫也有人跳上來把這其他人攔住,水嘯天趁機動作麻利地爬上桅桿,把小旗子拿在手里,兩岸立刻又爆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水龍幫一方的龍舟上人人興高采烈,而太湖幫一方的龍舟上人們垂頭喪氣,向對方大罵。洪天賜雖然聽不清他們罵的是什么,但知道他們一定是在罵對方手段卑鄙。
龍舟賽已經(jīng)出了結果,剩下的節(jié)目柳記茶行的三個年輕人顧不得看了,急忙擠出人群往回走。
路上,柳成杰和柳成彥還是非常興奮,跟洪天賜議論龍舟賽。
“怎么樣,天賜,今天沒白來吧?”
“沒白來,真是挺有意思的。每年的龍舟賽都是這樣嗎?”
“差不多,不過前年的龍舟賽更有意思,兩家的龍舟幾乎同時到達終點,一起跳上船去爭搶,結果旗子掉到水里了,雙方又跳到水里爭搶,結果還是水龍幫贏了?!?p> “他們每年這樣爭奪,不會結仇嗎?”洪天賜問。
“太湖幫的人肯定不服,可是真要打起來估計也打不過水龍幫,他們也只能愿賭服輸。”
“可是,聽你們之前所說,水嘯天得罪過很多人,不怕別人找他尋仇嗎?”
“水嘯天身邊總是跟著他的四大金剛,這四個人也都是武術好手,一般練武人打不過他們,更別提水嘯天本人了,水嘯天跟官府的關系也相當好,所以還沒聽說有人敢找他尋仇?!?p> “你們跟水龍幫的人交過手嗎?”洪天賜又問。
“沒有。我們剛來的時候家里就交代過,來這里是做生意的,不許輕易跟人交手,打輸了有辱咱們柳家寨的名聲,打贏了也可能招致別人的報復,除非受到不能忍的欺負,否則不許跟人動手。當然了,這里的人都知道咱們柳家寨的情況,也沒人主動為難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