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賜回到漁船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發(fā)現(xiàn)齊小龍正坐在船頭等他,一看洪天賜回來了,急忙跳上岸迎過來。
“洪大哥,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我真擔心你出了什么事?!?p> “沒什么,就是遇到一點小事,我有些累了,先睡覺,睡醒再跟你細說。對了,晚上發(fā)現(xiàn)什么情況沒有?”
“沒有?!?p> 洪天賜一進船艙就倒頭睡覺,過了一個時辰才起來。
齊小龍已經(jīng)把吃的準備好了,洪天賜胡亂吃飽了,才開始給齊小龍講昨天晚上的事。
“小龍,跟你說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昨天晚上我去碼頭附近找人,結(jié)果人沒找到,你猜碰到誰了?”
“碰到誰了?”
“又碰到那個小賊了,還發(fā)現(xiàn)她實際上是個姑娘,沒想到吧?”
“嗯,當時沒看出來?!?p> “可不是,當時真把我嚇了一跳。后來她跟我說她也是孤兒,要我今天晚上幫他辦一件事,沒辦法我只好答應了。今天我要練一下攀爬,白天就不能出去了。一會兒我找地方練攀爬,你就在旁邊練武吧?!?p> “行。不過洪大哥我有個建議,以后去碼頭找人這件事就讓我去辦吧?”
洪天賜想了一下同意了。
“好吧。我要找的人叫陳四,以后你每天過去看一趟,如果他回來了就馬上告訴我。記著,一定要做的隱蔽一些?!?p> “知道了?!?p> 齊小龍為能為洪天賜辦點事感到非常高興。
洪天賜又把陳四住的位置給齊小龍講了一下。
“我記住了。洪大哥,以后這樣的小事交給我辦就行了?!?p> 洪天賜在船上拿了一根長繩子,跟齊小龍到岸邊找了一處沒人的樹林,把繩子拴在一棵大樹上,然后一邊指導齊小龍練武,一邊反復練習攀繩子。
攀繩子洪天賜并不陌生,在蓮花坪的頭一年就經(jīng)常跟向巖沖和鄰居家的伙伴們,在大山里的懸崖峭壁上攀繩子采藥,可是這幾年有些荒廢了,手掌上磨出來的繭子也早就褪掉了,攀爬起來自然就有些吃力。洪天賜知道這次攀繩子是用來逃跑的,必須攀爬的更快更穩(wěn)才行,所以洪天賜練了整整一個上午,手掌都磨破了,直到中午才稍微滿意地回去。
吃完中午飯,洪天賜讓齊小龍再給他找一件他父親穿過的更破的衣服,又在齊小龍的幫助下打扮了一回,更像個乞丐的樣子,直到齊小龍說他都認不出來了,這才住手。
太陽落山前,洪天賜繞道去了荊州城的西門,很順利的進到城里,但他仍然不敢大意,裝作乞討的樣子,把許三妹計劃好的逃跑路線走了一遍,等這一切都做好,就已經(jīng)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洪天賜來到西城門內(nèi)找許三妹,看見許三妹已經(jīng)來了,也是一副流浪兒的打扮,身上背著一個大包袱,正在焦急地四處張望。洪天賜悄悄走過去向她乞討,許三妹不耐煩地驅(qū)趕乞丐,這才發(fā)現(xiàn)乞丐是洪天賜假扮的。
“洪大哥,你怎么這身打扮?”許三妹十分驚訝。
“找個地方說話把。”
“跟我走吧。”
洪天賜遠遠地跟著許三妹來到荊州城最熱鬧的街道,坐在一處拐角的角落。洪天賜看出這個地方離吳有福家不遠,而且這個時間街上的行人很多,附近還有小販擺攤賣貨,洪天賜有些緊張。
“三妹,這里人太多了吧?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許三妹看著洪天賜笑著說:“洪大哥,沒聽人說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安全嗎?這些人都有事干,哪有人注意咱倆。這里人多嘈雜,咱倆說話別人反倒聽不見,人少的地方反倒容易引人注意,你就放心地坐著吧。再說現(xiàn)在洪大哥的樣子,我估計再熟悉的人恐怕也認不出來,即便有認識的人看著像你,恐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乞丐就是英俊的洪大哥吧?”
洪天賜往旁邊看了一下,來來往往的行人根本就沒人往這邊看,這才放下心來。
許三妹從包袱里拿出兩個餅子,兩人一人一個,一邊吃一邊小聲說話。
“三妹,實話告訴你吧,官府正在通緝我,所以我才不得不裝扮成乞丐的樣子進來。”
“啊,發(fā)生了什么事?”
“前兩天你沒看各處城門都貼布告嗎?”
“看到了,是不是貨郎程三被殺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上面通緝的就是我?!?p> “什么,你殺了程三?”
許三妹的聲音大了一下,嚇得洪天賜做出一個小點聲的手勢說:“噓,小點聲。我怎么能殺人?”
許三妹也放低聲音問:“那官府為什么通緝你?”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跟漁民老齊的兒子在一起嗎?就跟他家的案子有關(guān)?!?p>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guī)滋烨皝砬G州城找人,碰巧結(jié)識了漁民老齊的兒子小龍,因為同情他家人被殺成了孤兒,官府又一直沒有破案,就想幫他調(diào)查這個案子。查案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貨郎程三在案發(fā)前去過江邊,晚上就過去找他了解情況,剛好把他找到了??墒侵虚g跑過來兩個不知道什么人,非說我偷了他們的錢,要我跟他們回去,為了逃跑我跟他們打了起來,打斗時我的一個玉佩掉了出來。當晚我們跑掉了,可第二天上午就知道程三被殺了。據(jù)說程三被發(fā)現(xiàn)時手里就攥著那個玉佩,而那個玉佩是我和朋友在草市上閑逛時,他從一個地攤上買來送給我的,那個小販聽說后報告了官府,官府根據(jù)小販的報告找到我的朋友,最后我就被通緝了,就是這么回事?!?p> “所以你一聽我說有人抓你你就跑,原來是這么回事?!?p> 洪天賜尷尬的笑了一下說:“算是我做賊心虛吧?!?p> “洪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今天又讓洪大哥跟著冒險?!?p> “沒關(guān)系,只要小心一些就沒事了。你看我不是順利進來了嗎?”
“洪大哥,等今天你幫我辦完了事,我一定去幫你查案子?!?p> “好,到時候再說?!?p> “洪大哥,你幫那個叫小龍的孩子調(diào)查案子,怎么找到貨郎程三頭上了?”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p> “洪大哥,如果信得過我,可以把情況跟我說一下,我或許可以幫著琢磨一下?!?p> 洪天賜看了許三妹一眼,心想這個女孩雖然比田蓮芯還要小一些,可是心眼一點都不差,也許她真能幫上忙也說不定,再說至少還要一個時辰才能關(guān)閉城門,不妨讓她幫著分析一下,就說:“好吧,我就跟你說一下。我?guī)托↓堈{(diào)查案子時,小龍說他家有一把刀柄上鑲著黃金的短刀不見了,懷疑這把短刀跟他家人被殺有關(guān),我們就決定從短刀的下落入手,了解案子發(fā)生前什么人來過。有鄰居說案子發(fā)生前一天貨郎程三來過江邊,好像跟小龍的父母接觸過,我們就找程三了解情況,碰巧把程三找到了,程三承認確實找過小龍的父母討賬并拿走了短刀,不過程三說短刀上并沒有黃金,只是普通的銅,而且程三說短刀不久就被別人搶走了,問他被什么人搶走的他說不認識,就在這時跑過來那兩個人,后面的情況你都知道了?!?p> “如此說來殺死程三的就是那兩個人了?”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p> “這可有點奇怪,如果那兩個人是沖你來的,為什么殺了程三?”
“是呀,我也弄不明白?!?p> “洪大哥,這幾天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我來荊州城算今天才第六天,除了惹你沒惹過別人?!?p> “呸!怎么把我扯上了?!?p> 洪天賜笑了一下但沒有出聲。
“哎,是程三親口說案子發(fā)生前一天短刀被人搶走的嗎?”
“是呀,程三是這樣說的?!?p> “是不是案發(fā)的前一天我記不準,但是十幾天前我在草市見到過程三。當時我在草市閑逛,剛好看見程三在跟萬利賭坊的伙計說什么,短刀會不會那個時候被賭坊伙計拿走了?”
洪天賜若有所思地拍了一下手說:“對呀,當時程三說他欠了別人的賬,人家催得太急,所以他只好去找人收賬,沒準程三欠的是賭債?!?p> 許三妹想了一下說:“洪大哥,咱們可以假設一下當時的情況:程三欠了萬利賭坊的賭債,賭坊追著他要債,程三手里沒錢,或者他不想讓家人知道,就去小龍家要賬,小龍父母沒錢,只好把短刀拿來抵賬,程三想用短刀換錢還賬,或者直接用短刀抵賬,就這樣短刀落到賭坊手里?!?p> 洪天賜聽完點頭說:“嗯,有可能。”
“只是,如果刀柄上沒有黃金,這個猜測也可能不對?!?p> “其實短刀小龍也沒見過,只是聽他爹媽說過。程三說刀柄上并沒有黃金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程三看小龍的父母都死了,他昧著良心不認賬;要不就是刀柄上確實是普通的銅,小龍的父母當時弄錯了。不過我覺得刀柄上有沒有黃金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找到短刀的下落。短刀是我們調(diào)查案子的唯一線索,程三一死線索就中斷了,如果真如三妹所說短刀被賭坊拿走了,案子就又能調(diào)查下去了,三妹你可是立了一功?!?p> “洪大哥,你現(xiàn)在不后悔碰上我了吧?”
“后悔也沒有用,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我總是碰到你這樣的女孩,聰明又機靈,可就是心眼太多,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p> “怎么,你還碰到過我這樣的女孩子嗎?”
“是呀,她應該比你大一點,也跟你一樣聰明,只不過她擅長從別人的身上偷東西?!?p> “這個女孩子在哪兒?”
洪天賜嘆了一口氣說:“唉,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見到她了?!?p> “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女孩?”
“別瞎說,她跟你一樣,只是我的妹妹?!?p> “洪大哥,你有喜歡的女孩嗎?”
“干嘛問這個?”
“我想知道嘛?!?p> 洪天賜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說:“我有喜歡的女孩?!?p> “她是個什么樣的女孩?長的漂亮嗎?”
“你怎么就關(guān)心這個?”
“難道她是個丑八怪?”
“別瞎說,她是最漂亮的女孩,而且還是最善良的女孩?!?p> “是嗎,等我找機會去看看,看她是不是你說的那樣?!?p> “行了,這個話題就說到這兒吧,咱們是不是該過去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咱們走吧。”
這時聽見遠處城樓傳來鼓聲,原來兩人光顧著說話,把時間都忘記了,趕緊起身混到人流中,往王家的方向走去。
三更鼓聲響過后,躲在王家大院附近一個角落里的許三妹和洪天賜悄悄走了出來,來到王家大院西面的圍墻下,不過讓洪天賜感到意外的是,許三妹要爬上去的是洪天賜事先看好的王家對面的院子,把洪天賜嚇了一跳。
“三妹,不是對面這家嗎?”洪天賜低聲問道。
“不是,是這家。”
“昨天你跟我說的可是對面這家呀。”
“是嗎,可能我昨天跟你說的時候說錯了??焐习??!?p> 雖然洪天賜還有疑問,但事已至此沒工夫多說了,聽聽里面沒有動靜,洪天賜就讓許三妹踩著自己先爬上高高的圍墻,然后許三妹從包袱里拿出一根長繩子,熟練地一頭拴在房頭,另一頭扔給洪天賜,讓他拉著繩子攀上去,兩人在廚房屋頂?shù)奈恢脻摲聛怼?p> 不知道是不是許三妹那封信的原因,王家一直都有家丁不斷地出來在院子里轉(zhuǎn)悠,還往各處屋頂觀望,時間間隔很短,兩人不但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連露頭都不敢,只能窩在屋頂?shù)戎?p> 后半夜的氣溫還是有些低,洪天賜感覺有點涼,這時感覺許三妹向他慢慢靠過來,而且越靠越緊,就伸開手臂把許三妹摟在身邊。雖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都感覺身體熱了一些,就這樣在房頂?shù)却?p> 洪天賜忽然想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當年他們尋找真相時遇到的困難一定更多,可是他們都堅持下來了,他感覺眼睛有些濕潤了。
已經(jīng)到了四更,可王家的家丁還是頻繁出來轉(zhuǎn)悠,兩人還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不免有些焦急,可還是只能默默地等著。
五更過后,家丁出來巡視的間隔變長了,兩個人準備著,如果間隔再長一些就可以動手。
可是一夜疲憊,洪天賜不知不覺打了一個盹,下面?zhèn)鱽硎裁慈俗邉拥穆曇舨虐押樘熨n驚醒了,轉(zhuǎn)頭一看許三妹也在迷糊,急忙輕輕把她碰醒。
原來下面廚房有響動,過了一會兒有人離開了,回到家人住的前院。
雖然天還沒亮,但遠處也聽到有人活動的聲音,洪天賜知道,一定是那些販賣食物的人家早早起來干活了,感覺今天不行了,就小聲跟許三妹說:“三妹,看樣子今天不行了,以后再找機會吧?”
“不行,如果今天不動手,再想騙過他家就不容易了,我現(xiàn)在就下去,現(xiàn)在有人起來活動,就是有點聲音他們也不會懷疑的?!?p> 不等洪天賜回話,許三妹順繩子溜下去了,向書房悄悄摸過去,洪天賜在屋頂緊張地看著,時刻準備接應。就在許三妹剛剛來到書房門前的時候,旁邊主人房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隨著一聲咳嗽,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出來,向庭院東南角的廁所走去。洪天賜看見許三妹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緊張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幸好那人匆匆忙忙去了廁所,沒有注意到院子里有人,洪天賜這才長出一口氣。
洪天賜以為許三妹會趁機撤回來,沒想到許三妹等那人進了廁所,竟然閃身進了書房,把洪天賜急得不行,可是又不敢出聲呼喊,估計那人去廁所上大號可能需要一會兒,就急忙溜下繩子,準備把許三妹叫回來。
沒想到洪天賜剛下到院子里,就聽見廁所方向傳來腳步聲,原來那人只是小解出來了,洪天賜趕快閃身進了旁邊的廚房。
洪天賜盼著那人趕快回房間去,他好去找許三妹,沒想到那人在院里活動了一下,竟然在院里練起了武術(shù)。
從這人練武的腳步聲中洪天賜聽出這人的武術(shù)相當好,心情更加緊張,因為一旦被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可能攀繩子逃出去,許三妹卻只能被抓。而且那人一時半會練不完,很快其他家丁也要起來,許三妹可能沒有機會逃走了。怎么辦?自己一個人逃走嗎?許三妹確實這樣說過,可是自己怎么能把女孩留下,自己一個人逃走,這哪像個男人的所為?洪天賜決定想辦法把許三妹救出來。
可是,想個什么辦法才能救出許三妹呢?而且還必須盡快,洪天賜轉(zhuǎn)頭四處觀望,看到身后的廚房馬上來了主意。對,放一把火,等廚房一冒煙他們就得來救火,許三妹就可以趁亂逃走。想到這里洪天賜摸進廚房,卻聞到一股中藥的味道,原來灶臺上正在煮中藥,把洪天賜嚇了一跳,仔細一看里面沒人,這才放下心來,明白了剛才下面的聲音是怎么回事。不過看著爐灶里的火洪天賜喜出望外,急忙從燒著火的爐灶里取出一些燃燒著的柴火放到旁邊的干柴堆上,很快干柴就燒了起來。
洪天賜確認火燒起來了,起身準備往外走。就在這時一個人迎面跑進來,跟洪天賜走了個正對面,原來是來煮中藥的家人,一見廚房里的火和洪天賜嚇了一跳,張嘴就要呼喊,洪天賜上去就把他的嘴捂住了。
沒想到這個家丁的本事也不含糊,跟洪天賜廝打起來,廝打中把旁邊一個壇子踢翻了,里面有東西流出來,遇到火苗一下燒起來了。洪天賜一著急把手松開了,這個家丁馬上大聲喊叫起來。
洪天賜急了,一腳把這人踢倒,然后跑出廚房,卻發(fā)現(xiàn)在院子里練武的那個人已經(jīng)過跑來了,洪天賜知道情況不好,趕快攀著繩子往房上爬。不知道洪天賜哪兒來的力氣,竟然三下兩下就爬上了房頂,順手又把繩子拉了上去,讓后面跑過來的人撲了個空。不過洪天賜來不及回頭看,急忙跳下院墻。
落地后洪天賜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院里一片光亮,知道火可能燒大了,可是沒工夫多想了,趕快來到書房所在的圍墻外,小聲呼喊許三妹,盼她趕快逃出來。
洪天賜感覺過了很長時間,終于看見一根繩子從院子里扔了出來,洪天賜急忙過去抓住繩子一頭,把許三妹從圍墻里拉出來。
“你怎么沒走?”許三妹問道。
“廢話,我在等你??熳撸 ?p> 這時聽到前門處傳來腳步聲,洪天賜知道有人追出來了,急忙領(lǐng)著許三妹往屈文卿家跑。許三妹邊跑邊興奮地小聲說:“洪大哥,我找到了......”
“別說話!”
許三妹不出聲了。
街道上沒有人,洪天賜帶著許三妹快速來到屈文卿家后面,先踩著許三妹快速爬上圍墻,又伸手把許三妹拉上去,兩人跳下圍墻不久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和人聲。不過這時遠處也傳來城門打開的鐘聲。
“咦,人哪去了?”
“城門開了,是不是出城了?”
“快,你們?nèi)コ情T,其余人跟我在附近搜?!?p> 洪天賜急忙拉著許三妹悄悄來到屈文卿家后花園的假山下,搬開擋住地洞的石頭鉆了進去。
過了不久就聽到假山附近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洪天賜知道有人來了,感覺心跳的非常厲害。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捱著。許三妹緊緊地挨著洪天賜,能感覺出她有些微微發(fā)抖。
幸好外面的聲音很快消失了。洪天賜猜測追趕的人沒有找到人,趕快去其他地方找了,這才把心放下。
只是外面的情況不明確,洪天賜和許三妹也不敢出去,只能先把事先帶來的衣服換好,然后繼續(xù)在地洞里等著。
洪天賜一邊等一邊想剛才的事,心里一陣陣后怕。萬一剛才被人發(fā)現(xiàn)就只能束手就擒了,如果再讓屈文卿看見自己跟一個女孩從地洞里鉆出來就更尷尬了。洪天賜感覺身上直出冷汗。
也不知過了多久,假山外又傳來說話聲。
“管家,薛家人都走了嗎?”
“都走了。盜賊怎么會藏在咱們家?!?p> “這幫人去哪兒了?”
“都往西邊追去了?!?p> “好了,咱們不管他們了,早飯應該好了,咱們回去吧。”
聲音漸漸消失了。
洪天賜聽出來說話的人里有屈文卿,感覺屈文卿的話像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難道剛才跳進來時被他看到了?不管怎么說從屈文卿的話里可以知道外面安全了,自己可以走了。洪天賜輕輕挪開石頭往外一看,果然看見花園里沒人了,急忙叫出許三妹后把石頭放好,一起跳出圍墻。這時看許三妹已經(jīng)是一身女孩打扮,跟之前的那個流浪兒有天壤之別。
兩人按屈文卿的說法來到東門,果然發(fā)現(xiàn)一切正常,趕快混在出城的人中出了荊州城,心里暗暗感謝屈文卿。
洪天賜走在前面,許三妹跟在后面,兩人快速來到草市北面的那片樹叢里。
“洪大哥,剛才太危險了,幸虧你放了一把大火,要不今天我就逃不出來了?!痹S三妹抑制不住激動地跟洪天賜說。
“我只是想弄一點煙吸引他們,哪知道把火燒大了,不知道會不會把他家燒了?”
“這家人是壞人,燒光了才好?!?p> “對了,三妹,你先給我解釋一下,你明明說咱們要去的是王家?怎么變成薛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薛家?”
“剛才在洞里沒聽外面的人說嗎?昨天晚上咱們?nèi)サ氖遣皇茄θf里家?”
“薛萬里家,哎呀,是不是我把兩家弄錯了?”
洪天賜心里這個氣呀?!叭茫@么大的事你可能弄錯嗎?”
“好吧,我就說實話了,我沒弄錯,我要去的就是薛萬里家。”
“你說殺了你家人的是薛家?”
“是呀?!?p> “哎呀,我真笨!”洪天賜狠狠地拍了一下腦門,“我早該想到了?!痹瓉砗樘熨n突然明白了,許三妹家人被殺一事就是湖廣船幫一年前要調(diào)查的案子。
“洪大哥,你早該想到什么了?”許三妹問道。
“我這次來荊州,實際上就是為了調(diào)查跟你家有關(guān)的案子,當時你說要去王家,所以我沒多想。要是你說是薛家我馬上就能猜到了。”
“我怕我說了薛家你不敢去。洪大哥你為什么調(diào)查跟我家有關(guān)的案子?”
“我是幫湖廣船幫的一個朋友調(diào)查這件案子,能碰到你真是太好了?!?p> “湖廣船幫正在調(diào)查這個案子忙?”
“三妹,我是幫別人的忙,現(xiàn)在還不能跟你多說,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哎,你不是說找到了嗎?東西在哪兒?”
原來洪天賜看許三妹空著手。
“我說的不是佛像,說的是別的證據(jù)。”
“是嗎?這太好了,這兩天你先找地方躲一下,過幾天等我的朋友來了我讓他去找你,也許就可以幫你報仇了?!?p> “洪大哥,我想跟你去?”
“不行,我還要幫齊小龍查線索,很可能會遇到危險。你一個女孩跟著我也不方便?!?p> “你知道去哪里找我嗎?”
“你放心吧,我一定有辦法找到你的。”
“你要是不來找我,我一定饒不了你。”
許三妹悻悻地走了,洪天賜也轉(zhuǎn)身離開了??偹惆言S三妹的這個忙幫完了,洪天賜感覺一身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