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擔心受怕了好幾天,看著朋友安全的被送回家,心里甚是開心。江河行把經過簡單的告訴他,不過有些事情沒有講,免得他擔心。江河行詢問張凱此地經商情況,張凱詳細介紹了一番。
雖然漢朝重農抑商,但經商風氣還是很濃厚,張凱弟兄三人,就他一人在家,兩個弟弟,都在外地販賣馬匹牛羊等,都成為不小的富豪之戶。當時之諺語:以貧求富,農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繡文不如倚市門。
聽到這個時代的諺語,江河行心潮澎湃,前段時間身無分文,沒什么想法?,F(xiàn)在有點小資本,看來經商到是好選擇。
想到這里,張口道:“張大哥,我有一個想法,你來參考下如何?!?p> “兄弟啊,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說話太客氣,有什么話直接說?!?p> “這樣,我看這里牛羊很多,我想做一種紙,以后寫字都不用寫在竹簡之上了,可以直接寫在紙上。紙如果做的好,我們身家可不可估量啊,呵呵?!?p> “紙張,這個沒聽說過,不過兄弟,我相信你,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做?!?p> “這樣,紙張生意我來投資,你負責地面的事情,畢竟這里你人頭熟,很多地方吃的開。我負責生產和銷售,招工和人打交道,還有采購原材料由你來做。我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怎么樣?”
“兄弟這可不行,你挑我賺錢,我怎么能如此呢,我給你幫忙就好了?!?p> 好說歹說張凱不同意占一半股份,后來江河行讓步到讓他占三成股份,也說明了他有股份的意義。這個時代大概都是家族生意,合作的生意很少,江河行又解釋半天張凱才肯接受。
江河行安排張凱先為自己把金換成五銖錢,然后附近再買點適合做造羊皮紙之地,找木匠、石匠,造廠房,設置流水線造紙工序等等,兩個人忙的不亦樂乎,錢如流水般花出去,廠房慢慢有了模樣。
在此期間,江河行又找石匠做了幾個石磨,天天磨面,再也不用吃那難吃的麥飯了,江河行天天吃住在工地,有餅子和面條吃了,江河行才逐步找回做人的感覺。張凱對江河行愈發(fā)恭敬起來,不僅僅是家里現(xiàn)在全吃上了白面,而是這個江河行像個神仙般人物,看起來書生樣,可比一般的書生知道的多太多了。一個簡單的作坊,給他設計的簡直以前聞所未聞,還叫做流水線生產,光聽他講那個道理,就知道這個作坊將來必能賺大錢。
天氣開始有點涼了,江河行的賜地地契和落戶手續(xù),劉縣令已經派人送來了。江河行打算盡快把地種上,這一天,江河行拉著張凱到自己的田地去看看。這幾天不忙了,收到地契還沒看看自己的地,冬麥快要種了。10頃地,500畝啊,想到這里就覺得打火機真是來到好地方了,充分實現(xiàn)其價值了。
江河行最近抽空也學會騎馬了,走的不快,慢騰騰的跟在張凱后面,生怕有個什么意外。田地離村子有點遠,騎馬還是沒費什么功夫,一會就到了。張凱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快馬加鞭,先行跑了過去,江河行慢慢的跟了過去。
江河行看到田地里雖然荒蕪,但是有不少人,不遠有個茅草屋,稀稀拉拉地,整塊地上,看起來人還有不少。張凱正和人爭吵什么,江河行趕了過去。江河行跳下馬來,將馬系在附近一顆樹上,走到張凱身邊。正聽他說:“不走也得走,這是我兄弟的田地,你們在這里干什么?!?p> 江河行打量了一下這群人,和張凱爭吵,不應該說是被張凱訓斥的是一個駝背中年人,看起來年紀不小了,渾身上下的麻布衣服又臟又破,頭發(fā)亂的像雜草,臉上又黑又瘦,皮包著骨頭,顯得眼睛非常大,空洞而又麻木。他身后還有不少人,都和他差不多,破衣爛衫,臟兮兮的。典型的一群難民,只是不知道怎么到了這里。
江河行把張凱拉到一邊,“大哥,我跟他們說吧,你先休息一會”,轉過頭了,對那個中年人道“先生,何故到此?。俊?p> 這人看了看江河行,發(fā)現(xiàn)他和顏悅色,毫無怒意,知道這人應該好說話。
連忙道“不敢稱呼先生啊,我姓鄭,家里行三,大家都叫我鄭三。我們都是從青州來的,今年遭了大災,先是大旱,顆粒無收,后又補種,青苗又遇蝗蟲。家里是一點吃的也沒有了,糧食價格一路漲,變賣家產都不夠吃幾天,后來都沒法子了,家家戶戶都往外跑。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反正一路走一路要飯,幾天還不能吃上點東西,大人餓了還沒什么,孩子們餓的天天哭啊。我們也是剛到這里兩三天,看這里有山有水,想著能打獵捕魚,看能不能多活幾條人命?!?p> 說到這里,似乎說到傷心處,鄭三低聲的哭起來,周圍很多人也哭。
江河行沉默良久,鄭三看他一臉嚴肅,止住哭聲,不敢再說話。
“你們這總共有多少人,多少戶?”
“23戶,117人?!编嵢摽诙?。
江河行有點詫異,知道鄭三是有心之人。便把他叫到一邊,“我有個辦法,你們這些人由你來組織,我這兩天會送吃的過來,不過頭兩天都只能粟米稀飯,就連你也一樣,以后要能吃飽,衣服我也來提供,不過你們要全部刮掉頭發(fā),天天洗澡。這些你能做到嗎?”
鄭三聽到這里,跪了下來,“先生活命之恩,鄭三誓死想報!鄭三保證不讓一個人撐死,不讓一個人餓死。如果做不到,鄭三自殺謝罪!”
這個時代是否一諾千金,江河行不知道,看的出鄭三說的應該是真心話,權且信他一回。
臨走,又交代鄭三,糧食是他的武器,自己要把握好,若是出亂子,去村里找剛才和他吵架的張凱。
張凱不清楚怎么回事,看江河行簡單跟他一說,這里不方便說什么。兩人上馬剛準備要走,一扭頭看到鄭三帶領大家全部跪在地上磕頭。江河行抱拳一施禮,什么也沒說,打馬加鞭,返回村里。
張凱不明白江河行不僅地種不成,還給自己背個大包袱,畢竟難民是個無底洞啊。聽到張凱的疑惑,江河行一本正經、滿臉嚴肅地道:“他們是難民,現(xiàn)在基本到絕路了,我對他們做的不僅僅是救他們,也是自救啊,大哥。你想過沒有,他們一旦毫無希望了,我們假如再逼他們的話,他們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啊。他們現(xiàn)在就剩一條命,活著是他們唯一的道理,沒有什么正確不正確,沒有什么仁義道德不道德,反正誰不讓他們活,他們就可能給你拼命。亂世是沒什么道理的,大哥,他們離我們這么近,我們可是最危險啊。”
聽完這話,張凱冷汗直流。幸虧今天被江河行制止了他的沖動行為,要不然,人家沒路走,可危險的也有自己啊。
第二天,張凱領幾個人趕著車,送糧食衣服給鄭三。臨去之前,江河行還讓他帶一些面給那些小孩子吃的,尤其是嬰幼兒。
天氣涼了,樹葉一片片的飄落。江河行的羊皮紙廠建好了,江河行去看了一下,還是很滿意。現(xiàn)在還沒工人,也沒材料,先買了幾張羊皮,自己試做了一些紙。不過從開始到最后成紙要半個月左右時間,江河行開始想去哪里招工人呢,想了半天,自己笑了起來,自己手下一批人呢,自己都快忘了。
江河行獨自騎馬離開紙廠,來到自己的田地??吹絹y糟糟的窩棚不見了,雖然還是窩棚,至少排列有序,有點像軍營的感覺。離上次來這里有半個月,難民不像難民了,都像村民了。雖然麻布衣服很多不合身,但也干凈,只是每個人都是光頭。鄭三看到江河行過來,老遠就跑了過來。
江河行看著鄭三光著頭,氣喘吁吁地樣子,笑著對鄭三說:“鄭三啊,你們都是光頭,可有人怪我?”
“那怎么會呢,大家感激都來不及。只是大家不解為什么男女老幼都要刮光頭,不過后來天天洗澡后,大家明白了,原來是讓我們干凈些,再不會有虱子?!?p> “這里勞力有多少,能種田的幾個,工匠幾個?”
“能干活的有80個,都能種田,做過工匠的有15個,我全部都了解過,”
“鄭三,你很干啊,我很滿意。你會騎馬嗎?”
“會,以前在家,騎馬,讀書,射箭,我全部學過?!?p> “哦,沒想到,看來以前怠慢你了,我現(xiàn)在一個人,很多事需要人打理,你可愿意來幫我?”江河行起來延攬之心,看著鄭三的反應。
“主人,我愿意追隨左右?!编嵢敛华q豫,立刻跪了下來。
“你先起來,這里地該種了,明天你去找張凱,我的錢放他那里,地里全部種麥子,不懂的地方就問我或者張凱,盡量自己做主。地種完之后,找30個年輕人跟我到紙廠做工?!?p> 田地之事,交代完之后,江河行回了村里,看望張凱。最近兩個人都很忙,見面都不多,剛走到張凱家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去。對面來一人,一看,高個,紅臉漢子,認識,第一次和江縣令一起來的,縣里的功曹韓號。
“韓功曹,何事如此著急?。俊?p> “哎呀,江先生,太好了,我正是要找你,劉縣令命我速速把你請回縣衙,有要事?!?p> 江河行不敢怠慢,跟著韓號,快馬飛奔,直到縣衙。
縣衙比太守府小了很多,不過院子很深,大概是五進的院子。韓號帶江河行直接來到西花廳,然后自己出去稟報。不一會,劉慶快步來到。
劉慶看著江河行,眼睛瞇成一條縫,未曾開口,先自笑起來“江先生,大喜啊,大喜!”
“劉縣令,喜從何來???”
“自來火啊,安漢公非常滿意,蘇太守、本官還有江先生都有重賞啊,蘇太守已經封侯了,本官和江先生都是百斤金之賞。”
“什么百斤金?”江河行沒想到西漢的金如此之多,他這個小人物也有這么重的封賞。
“另外,朝廷已允許江先生辦學,以促漢朝與共和國之友好。”
江河行沒想到,辦學居然要朝廷批才許可,怪不得上次蘇聞個老狐貍,提都不提?,F(xiàn)在看來他還是放在心上了。
江河行十分高興,晚上就住在縣衙和劉縣令開懷暢飲,秉燭夜談,兩個人成了真正的往年交似的。前一段,江河行做好石磨送到縣里幾個,并建議劉縣令全縣推廣。劉縣令一開始不知道江河行為什么如此對石匠鄭重其事,后來吃過面做的食物之后,才知道此石磨的威力。劉縣令感念江河行給自己帶來的好處,江河行也欣賞這個縣令,原以為官員都是混蛋呢,看來還是有人愿意為民造福的。
第二天,劉縣令派人送江河行回去,一路為了安全,還派縣衙的人保護其財物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