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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揚于野

第三章 懵懂年少

風揚于野 月寒芙蕖冷 1941 2016-01-16 17:39:43

  我五歲那年,已經(jīng)能夠記住藏書閣中的大部分典籍,對于帝師提的問題,有時也會有一些自己的見解。帝師總是在父皇和母后面前夸贊我,說我天資聰穎。

  之后,我只需要自己讀書,有不解之處再去詢問子嵐或者帝師就可以了。這樣我的時間就多了起來,誰知父皇又找來了武學的將軍,教我騎馬射箭。我偷偷聽嬤嬤們說:女孩子家應該學習針線女工,騎馬射箭是不該學的。后來我也問了母后,母后卻將嬤嬤們都罰了一遍。母后說我是長公主,就該學習這些來保護弟弟妹妹們。我想著云娘娘生的二妹妹,軟軟小小的,的確也需要保護,所以學起來也是格外認真。

  我六歲時,子嵐去了太學的學堂。從那以后,就我一個人跟著帝師學習,不過他還是經(jīng)常會讓身邊的小侍給我送新奇的東西來,而我身邊也有一個小圓子陪我了。

  我第一次見小圓子時,還是初春,他跪在御花園里,天快要黑了,風也很大,他不停地發(fā)抖,煞是可憐。我喚來了掌事的宮人,詢問了情況。原來他打翻了許娘娘的酸梅,聽說許娘娘的肚子很厲害,里面住著有兩個小寶寶。我看他實在可憐,圓圓的眼睛看著我,還在不停的流眼淚,就把他帶回了鳳合殿,讓人給許娘娘帶信說了情。從那以后,小圓子就成了我的貼身小太監(jiān),每日陪我一起去帝師那學習。不過他夜里總是不在,母后說父皇有事要讓他去做,我也并未多想。

  又過了三年,我已經(jīng)很少去帝師那里學習了,連武學的先生也說,他能教我的也不多了。子嵐也完成了‘下學’的課業(yè),要開始‘上學’的學習了,他的時間也就變得更加充裕。我也大了,就經(jīng)常和他一起出宮游蕩。

  我最喜歡去子嵐家里做客,丞相府的后花園有一個秋千,我最喜歡坐在上面讓子嵐推我。帝師和丞相大人也很和藹,我有時真的很羨慕子嵐,想著要是子嵐是我的哥哥,丞相是我的爹爹,帝師是我的祖父,那該有多好。我也曾這樣對子嵐說,子嵐只是搖頭笑我,并不說其他的。

  有時子嵐也會帶我逛逛帝都,我對宮外的一切都充滿好奇,總是東看看西看看,想要的東西,子嵐也總會買給我。在宮里的時候,我總是謹言慎行,就怕做錯了事,母后就會皺起眉頭,父皇也會訓斥我??墒浅隽藢m,我卻一點也不害怕,不管我如何頑皮,帝師和子嵐從來都不會生氣。尤其是子嵐,每次都讓著我。

  記得有一次,帝師夸獎我,說我功課做得好,是他最聰明的弟子。我就問帝師:“那我比子嵐還要聰明么?”帝師就摸著我的頭發(fā),對我說:“長公主比子嵐還要聰明!”聽了這話,我就站在帝師的旁邊,瞇著眼對著子嵐呵呵的傻笑,子嵐也只是搖了搖頭,并不理會我。

  這么多年,子嵐只有一次是真的生了我的氣。我記得是因我貪玩,在相府的后花園里,想要捉假山上的麻雀,卻自己摔了下來,磕到了膝蓋。當時也沒人看見,我就自己抹了抹眼淚,也沒有和別人說這件事。后來子嵐送我回宮,剛走到府門口,子嵐見我走路姿勢有點奇怪,就問我怎么了,我就說摔了一下,膝蓋有點疼。他就突然把我抱起來往回走,滿院子的小廝丫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子嵐一句話也不說,我叫他,他也不理我。就一直把我抱回了房間,輕輕的放在床上,然后就吩咐人去請大夫,又讓人打水,拿來熱毛巾什么的,中途看也不看我一眼。

  子嵐卷起我的褲腳,看見膝蓋上有點破皮,眉頭就皺了起來,卻也不和我說一句話。見他這樣,我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滿屋子的人見我哭的這么厲害,都急的直打轉。子嵐也不再不理我,輕輕把我攬在懷里,拍著我的背哄我,問是不是弄疼了。我心里難受,就一個勁地哭,后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竟然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母后說是帝師送我回來的,說是我不小心傷了膝蓋,這幾日要多休息。我害怕子嵐還在生氣,心里還是難受,誰知道下午他就差人送了好些好吃的給我。

  子嵐十五那年,行了冠禮,就是成年男子了,頭發(fā)也束了起來。我并未準備禮物,后來聽小圓子說,我該送禮的,可我卻又不知該送什么。思來想去,就準備將隨身的福玉送與他,可是他卻連說不可,連小圓子也說不行,后來只好作罷。

  回宮后,我還問了小圓子,為何不可將福玉送給子嵐。小圓子說,每個皇子皇女出生后,大祭司會送出一塊祈福過的靈玉,佩戴在皇子皇女身上。福玉只可以送給最親近之人,而我的福玉,更是我父皇親手為我佩戴,怎能輕易送人。其實按照祖制,公主的福玉應該是由母妃佩戴,只有皇子的福玉才由父皇佩戴的,小圓子說,父皇想必是極其寵愛于我,反正我是萬萬不能將福玉隨意送給他人。其實我心里想的是,我并未隨意啊,但我沒有說出來。

  雖然所有人都說,我是父皇最寵愛的孩子,就算我要天上的月亮,我父皇也會想辦法給我的。可我卻并不這樣認為。每次父皇見我,都是考校我的功課,只是偶爾夸獎我,并不會與我說其他的,最多就是叮囑我要勤勉學習。我心里想,父皇應是十分喜歡二皇妹、三皇妹還有許娘娘家兩個一模一樣的妹妹的,我經(jīng)??匆姼富试谟▓@陪她們玩耍。那個時候,父皇總是笑得很開心,我的心里也很是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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