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軒最先反應過來,有些憤怒地輕聲呵斥,“歷重,你怎么能不相信我的朋友呢?”
寧光聽到朋友這個詞,微微笑了一下,余光掃到藍顏的隊伍正指指點點的看著他們這邊,“元隊長,你的隊伍是不是要解散了呀,要不你就在這舉白旗吧,免得一會不僅你丟臉,還要慘死無辜,哈哈哈……”
剛才融煦對寧光說,他不想在這里動手,否則外面的數(shù)萬觀眾就該錯過好戲了,總該為大家想一想。
花珈的指甲已經(jīng)嵌到肉里了,血順著手掌往下滴,她嘴唇發(fā)白,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把那個小眼睛的舌頭和手都割下來,順便把眼睛也挖了,因為那雙小眼睛已經(jīng)惹得她很不舒服了。
萱怡看到花珈的隱忍,坐到她身邊,把她的手拉進自己的手里,上了一瓶藥,傷口很快就愈合了?;ㄧ煦躲兜乜粗驸倪@些舉動,覺得歷重實在是多慮了,軒哥敢邀請他們組隊,肯定是百分百信任他們的,她和歷重是一直跟著軒哥的人,怎么能不相信軒哥呢?
寧光從身上掏出一粒乳白色的藥丸,遞給歷重,用只有她和歷重聽到的聲音說:”這是隱身藥丸,相信我的話,你就拿著?!?p> 歷重看著寧光的眼睛,他第一次從權貴的眼睛里沒有看到蔑視,而是尊重;沒有嘲諷,而是真誠。他伸手接過藥丸,輕聲說:”謝謝。“作為一名刺客,最重要的是速度,其次才是技巧,他的技巧很高,但速度并不快,所以這隱身藥丸,將會派上大用場。
元軒看到危機就這么化解了,很高興,他朝融煦伸出手,覺得是時候來個握手禮了。融煦扭捏了半天,想讓寧光幫他化解一下,他實在是不喜歡和除了寧光以外的凡人肢體接觸,他覺得自己碰了凡人就會過敏。寧光倒是幫了他,幫他把手搭到了元軒的手上,然后自己的手搭在融煦的手上,萱怡也過來搭上手,然后是花珈,最后是歷重,“大家一起喊必勝?!?p> ”必勝!“
這短短的兩個音符,傳遞了他們真正開始作為一個團隊的核心精神,歷重再也不用擔心有人背叛了,而花珈,終于可以盡情地折磨那個小眼睛了。
“第十場準備?!百悎鰞?nèi)傳來了他們期盼已久的聲音,他們六人,今日之戰(zhàn),將會在臨都學院校史上書寫新的輝煌篇章。
最后一場,天色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么亮了,因為太陽看累了,偏著腦袋,落到了看臺后面?;ㄧ旌蜌v重二人已經(jīng)穿上了黑色的刺客裝,花珈更像一名女殺手了,歷重也一改之前的靦腆,戰(zhàn)意十足。寧光一直都是白衣,萱怡特地穿了白衣,融煦是打死也不要換衣服的,只能隨意了。
他們是白隊,藍顏是黑隊,冷面少穿上黑甲的氣勢還真是可以出來嚇嚇人,冷,高,冷。他的隊伍里沒有靈隱,兩名刺客,三名巫隱,雖然換了裝扮,小眼睛還是第一時刻被花珈認出來了,她就是看那雙眼睛很不爽。
這下有趣了。
100名死囚,經(jīng)過之前的力戰(zhàn),很多人雖然沒有倒下,看樣子也就差一陣風,風一吹,便會齊刷刷地倒下。
寧光之前和融煦說過了,他下毒,她輔助,萱怡解毒。
元軒讓寧光去整隊,寧光便給他擺了一個龍門陣,保準對方有來無回,在整隊的時候,還順便小小地施了一個復原術,讓這些死囚在受傷之后,體力恢復的速度提高50%,所以當寧光整隊一圈下來,這100人的精神面貌已經(jīng)恢復到可以活蹦亂跳的程度了。
花珈和歷重一人定了一個刺客,歷重想到那顆隱身藥丸,暗想自己還要取了藍顏的頭。
歷重已經(jīng)依照元軒的吩咐藏進了暗處,他這次可是高度警惕,死死地盯著對方的刺客,對方走了幾步,他都數(shù)得清清楚楚。
花珈為隊伍當開路先鋒,融煦在她身后跟著,嘴角噙著笑意。
100名死囚原地不動,他們接到的唯一指令就是:等。
寧光站在死囚中間,萱怡陪在元軒身旁。
看到對方只派了兩個人殺過來,藍顏摸不透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命令自己的6人小隊按兵不動,讓那些死囚去攔著。
看著大隊涌過來的死囚,花珈臉色有些難看,她再強,也會被這100人累死的,不過她的擔心明顯多余了,融煦周身開始升起青色的煙霧,他上前一步,和花珈站在一起,“這些人交給我,你該去剁手了?!?p> 青色的煙霧下,那些死囚根本睜不開眼睛,花珈徑直向前跑去,隱在暗處的歷重也悄悄地潛到藍顏的隊伍里。
當花珈從青色煙霧中跑出來時,藍顏等人大吃一驚,不過后來看到只有她一個人,也就安了心,“想用一個小小的刺客來打敗我們,你們隊長的腦子不是被驢踢了吧?”
花珈一個閃身,還沒等到他再笑出來,就截掉了他的一條腿,慘叫聲驚天動地,撕心裂肺,全不似一個人可以發(fā)出的聲音。
“我跟我軒哥說過,要你一只手,如果還疼,你就忍忍吧,不然我連你舌頭一塊割?!笔制鸬堵?,小眼睛的右手也永遠地脫離了他的母體,果然沒有了慘叫聲,因為他已經(jīng)暈過去了。
剩下的人,除了藍顏,都開始對花珈發(fā)起攻擊,三名巫隱尤其厲害,弄出一道血幕,花珈覺得自己身體內(nèi)的血都在不受控制地想要突破皮肉向外跑。
體修者對于法術的抵抗力是極弱的,花珈現(xiàn)在連手都抬不起來了,看到對方的刺客向自己揮過來的匕首,心里涼颼颼的。
突然,歷重出現(xiàn)在她面前,擋下了那名刺客的匕首,抱著花珈,飛快地往己方陣地跑去。
融煦被青霧掩護著,慢慢走近藍顏5人,笑得很是迷人,連藍顏都覺得一個男人是不可能長得這么盡善盡美的,三名巫隱還在強撐著血霧,他們看不清融煦衣服的顏色,并不知道他是什么職業(yè),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還在等人,現(xiàn)在不動手,你們?nèi)齻€要是累了,就歇一歇?!比陟愫荏w貼那三名修為與實力都不上檔次卻硬要逞能的巫隱。
“你太囂張了?!蹦敲O碌拇炭鸵詾槿陟闶遣桓覄邮?,想要搶占先機,先發(fā)制人,就操著匕首不自量力地閃身過去。
融煦哪里都沒有動,刺客覺得自己手中的匕首變成了一條吐著信子的火蛇,他想把匕首甩出去,但是怎么都甩不掉,他看到火舌正在吞噬他的手臂,他的手臂萎縮了,他如同發(fā)了瘋似的滿場奔跑,叫著救命,但是大家都不明白他拿著自己的匕首砍自己,為什么還要喊救命。
“我可是說過我不動手的哦。”融煦的完美的諷刺笑容終于露出了真容,看得那三名巫隱心驚膽寒。
寧光看到歷重把花珈抱回來,連忙查看她的情況,沒受什么外傷,想必是受了法術攻擊,一道靈咒萬象生施放過去,花珈的氣血運行平穩(wěn)了許多,寧光讓萱怡接著照顧,自己則溜到了敵方陣營里。那群死囚還被青霧繚繞著,大家在這奇怪的霧中,不僅目不能視,連腳也不能動。
寧光此行的計劃就是策反,第七場演出的背叛傷透了大家的心,她現(xiàn)在就要為大家把心補起來。
不得不說,當元軒剛聽到寧光這個建議的時候,下巴差點沒掉下來,策反對方的死囚,這可是前古未聞的新鮮事啊,看著寧光信誓旦旦地保證,元軒最終點頭同意了。策反成功,就可以免除傷及無辜;即使策反不成功,元軒還是有信心能打贏的。
寧光開始吟唱一種長久以來就被大家認識,同時又被忽略的咒語,清魂靈咒,人人都以為這種咒語只能對植物使用,但是植物不懂人言,所以每個人都認為它沒有用,寧光是從羊皮卷上看到它的這一用途的,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轉(zhuǎn)移人的心智,這個短時間,是半個時辰,但是半個時辰,對寧光他們的隊伍獲勝來說,綽綽有余了。
隨著寧光的吟唱,死囚們開始動了,他們自動地排成方陣,跟著寧光走向白區(qū)??磁_上的觀眾看到黑隊的死囚開始進攻白隊,各種吶喊聲音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等到黑隊的死囚全部進入白區(qū),觀眾們愣住了,為什么一點兒也沒有打起來的樣子,反倒安靜地聽從白隊靈隱的指揮?
青霧散去,觀眾們也看到了黑區(qū)的慘狀,一名刺客斷手斷腳,一名刺客發(fā)瘋似的往自己手臂上刺,三名巫隱血色全無,撐起的血幕搖搖欲墜,唯一看起來沒什么變化的,只剩下藍顏了。
藍顏看到自己的死囚全部被策反,大怒,“你們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一掌把三名巫隱扇倒在地,走到融煦面前,挑釁地說:“給我讓路?!?p> 融煦覺得好玩了,自己活了兩千多年,第一次被人嫌棄擋路?!拔乙遣蛔屇??”
“那我就踏著你的尸體過去?!彼{顏獰笑,整個人的氣息變得十分兇險,伸出手來抓融煦的脖子,那手竟然是一只狼爪。
觀眾們都看得驚呆了,這少年竟然是****合體,那不就是半妖了嗎?這么不客氣地取人脖子,估計那人脖子要沒了。
融煦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妖了,妖身上的味道簡直就是最厲害的妖術,他常常唯恐避之不及,他閃開了藍顏的爪子,藍顏可是很不高興,都讓你看到了我的狼爪,怎么能讓你看了就走呢,怎么說也得感受一下它的力度吧。反手一抓,想要抓住融煦,只是,他還是太慢了。
融煦不愛做善事,但是愛玩,有時候能邊玩邊做善事就最好了,譬如眼前這個披著人皮的狼,很有必要接受融煦的幫助來變成真正的狼,狼是危險動物,出去肯定會被人亂棍打死的,還是狼狗比較好,狼狗是很多大戶人家看家護院的好幫手。
一道七色光從天上瀉下來,正好籠罩了藍顏,藍顏覺得自己在慢慢變矮,但是又感覺被拉長,他抬起爪子想抓融煦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長滿了毛,盔甲勒在他身上,讓他覺得很難受,鼻子比以前靈敏了許多嘛,摸一摸鼻子,狂吠起來。
賽場管理老師已經(jīng)請了幾個人過來,要把藍顏牽走了。融煦忍住嘔吐的沖動,湊在藍顏的狗耳朵邊,說:“往后藍府沒有了你,我想你的爹娘會很想你的。跟他們告?zhèn)€別吧“
藍顏狂吠不止,融煦轉(zhuǎn)向管理員,滿臉遺憾,”看樣子他受不了刺激,已經(jīng)瘋了,據(jù)說狗的瘋病是會傳染的,你們多加小心?!?p> 藍顏被牽走了,現(xiàn)在場內(nèi)只剩下元軒帶領的6人小隊,無一人傷亡,200死囚,無一人傷亡,創(chuàng)下了歷屆比試最完美的記錄,全場掌聲雷動,歡呼震天。
太陽終于看到了圓滿的結(jié)局,心滿意足地回去睡覺了,天,就這樣一點一點被夜色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