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袍剛剛覆上了他小麥色的肩膀,琥珀的腰際卻傳出一陣熾熱的溫度,她訝異,下一瞬,她已然被他環(huán)住了纖細腰部。
琥珀幾乎是想要跳開他的指掌,因為——她怕。
她怕這個男人。
她怕與這個男人有過多牽扯。
“不是想當(dāng)本王的女人么??”
他從她的腿上摸索,帶笑的眼、假裝困惑的口吻,手掌滑過她的衣裙,熨燙煨人的溫度透過薄薄布料傳遞給她。
琥珀聞到此處,渾身變得僵硬,她后悔自己沖動做出這等的決定,讓南烈羲往后日日都可以拿出來當(dāng)做笑料。
她并沒有多做妝扮,素凈著一張粉顏,女子該有的首飾,她一樣都沒佩戴,長發(fā)筆直披散纖細肩后,極致的黑,轉(zhuǎn)而變成相當(dāng)獨特的光澤,精致白綢絲裳更襯托每一根青絲的柔細烏亮,卻比他見過任何一個女子都來得通透清純。
“琥珀不會讓王爺背負戀童的惡名?!彼龔娙讨?,揚起小臉看著他眼底的深沉,他之前說過的話,她全部奉還。
“本王很喜歡新鮮的玩意兒,別人不敢玩的,本王敢?!蹦狭音烁┫驴☆?,熾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耳邊,他笑看她瓷娃娃般的姣好童顏,語氣是狂妄的放肆,惡劣的讓人不敢聽下去?!笆龤q的童女也是女人,本王也很好奇,占有你到底是何等的滋味?!?p> “琥珀改主意了?!摈烀家回Q,她不知是從何生出的勇敢,握住南烈羲的手掌,右手腕因為用力,血絲再度染上白紗。
“我以為你不過是個單純天真的丫頭,居然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南烈羲的眼底沒有半分驚詫,仿佛琥珀的每一個念頭,他都料到了,說話的語氣是危險的平靜。
琥珀心口一驚,卻壓下心中的莫名情緒,神色平和,依舊往日明朗笑靨綻放?!巴鯛斦f過,琥珀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當(dāng)王爺?shù)呐?,并不夠格?!?p> 琥珀生來便是一幅討人喜歡的好模樣,加上天生的吳儂軟語,七八分稚氣嗓音足夠讓盛怒之人熄滅怒火,爺爺說過,只要她微笑說話,沒人會討厭她的。
南烈羲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觀望著琥珀,他倒是要看看,她在打什么主意。
“不夠格當(dāng)本王的女人?”
南烈羲笑意更深,黑眸更深邃了,像是一望不見底的黑洞,要將人的魂魄吸入其內(nèi)。
他的殘暴冷血藏在深處,還可以殺人不眨眼,還笑瞇瞇說話,若無其事的樣子。“那么,你的利用價值在哪里?婢女當(dāng)?shù)貌粔虺錾?,本王可沒性子跟老三一樣,收養(yǎng)女防老?!?p> 琥珀的笑容,漸漸流逝了,南烈羲笑著說話的模樣雖然讓人容易放松戒備,卻不代表,他是在說笑。
他不在乎她的存在,卻也可以讓她滾出韓王府,外面多得是要想找出她這只替罪羔羊的狼狗。
“韓王不敢收留琥珀了嗎?”她的晶瑩面目上,看不到一分悲戚,她說的輕描淡寫,但不敢兩字,已然讓南烈羲黑眸冷沉。
一開始這個丫頭是單純的宛若孩童,膽子也不大,不過才一陣子不見,她卻像是火燒過后的野草,愈發(fā)堅強起來。她此刻的這句詢問,并不簡單,南烈羲幾乎是預(yù)見琥珀下面要說的話,神色泰然地坐下,自顧自倒一杯茶。
琥珀挽唇一笑,眼波流轉(zhuǎn)之間,是一排溫柔眸光,她的目光定在不遠處某一點,低聲喃喃,宛若自語?!叭粲腥酥犁瓴啬湓陧n王府,怕有心之人會猜忌韓王,以為韓王才是琥珀背后的大主顧,殺了上官府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而且派琥珀去迷惑睿王爺,瞞天過海。那到時候,韓王的用心為何,就很難說清了?!?p> 慢悠悠的幾聲鼓掌聲,在偌大的房間之中,響起了,擊掌之人當(dāng)然是南烈羲。他卻并不惱怒,薄唇邊的笑容顯得更明顯了,眸子之中的光芒,卻有一瞬間,變得奇冷?!澳阆胪{本王?你忘了是誰救了你的性命?”
威脅他的人是有過,但都去了地府。不過今日卻多了一人,而且是個嫩女娃,這一點,讓他不得不對琥珀刮目相看。
“琥珀不敢忘?!泵劳尥薮瓜旅佳?,彎曲輕翹的長睫毛,宛如一把扇子輕搖,在燭光的照耀之下,投下一片陰影。
她的神態(tài)很是恭敬乖巧,但她的心,卻不是這么說。南烈羲抬高玉華般的俊顏,表情變得生冷無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青瓷茶碗,眸子瞬間幽深詭譎。
“琥珀年紀雖小,但也曾經(jīng)聽人說過,不要欺辱一無所有之人,因為——”琥珀從容進退,她注視著南烈羲,目光中沒有任何的敵意,她的聲音柔軟,伴隨著輕笑。或許還未成長為成熟女子,琥珀的笑聲就像貓嗚,嬌柔慵懶?!罢驗槭裁炊紱]有了,更容易背棄仁愛道義。”
“你的心,還真毒呢?!蹦狭音耸钦f笑調(diào)侃的口吻,目光鎖在她緊緊纏繞著白紗其上幾多紅梅血跡滲出的右手腕,瞇起危險黑眸,他還記得幾天前這個丫頭內(nèi)心的怯懦,如今居然敢跟他對抗。
不管結(jié)果為何,跟他對立的人,勇氣可嘉。
琥珀盯著自己的腳尖,柔軟的劉海覆著光潔的額頭,精致的小臉一副柔順模樣,顯得比往日清雅溫婉許多,粉唇微微開啟,她說話的姿態(tài)溫和,說話的內(nèi)容卻很尖銳。“韓王不是想把琥珀丟出去嗎?我知道外面朝廷懸賞巨額獎金,就為了找到我,要置我于死地,我會被他們千刀萬剮的,自顧且不暇,我哪里還顧得了韓王呢?”
南烈羲目光如炬,站起身來,他身材高大俊挺,足足高了琥珀兩個頭,他這會兒探出長指,抬起琥珀的白嫩小臉,笑意不善?!澳悄憔湾e了,錯的很離譜。”
“愿聞其詳。”琥珀雖然還不曾適應(yīng)男子的觸碰,卻不讓自己表露出過多的厭惡憎恨,她嗓音退去了溫柔,變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