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途中的爭吵
注意到兩個男人面色凝重而心事重重，韓璐璐有些不安的訕笑道：“你們在談什么事，我可以旁聽一下嗎？”
“哦，上次我們一起旅游時，你掉了一根耳線，我把它交給方總了?！敝煊铢i抬起頭來慨然說道。
她詫異的說道：“哦，是嗎？原來另外的一根被你撿到了呀！謝謝！”她感激的笑著拉一拉老同學(xué)的手。
朱宇鵬仰面問她道：“你不是在樓下的包廂里陪同學(xué)們喝酒嗎？”
“是啊，“璐璐情不自禁笑不可抑，”被他們拉住一通死灌，差點出不來?！?p> 方文山親呢的一把拽住她的衣袖，順勢和她十指相扣道：“璐璐，剛才公司的林經(jīng)理打電話說有事要處理，你陪我一起過去吧！”
朱宇鵬滿懷希翼春風(fēng)滿面的含笑目送他們離去，隨后回到同學(xué)們當(dāng)中繼續(xù)喝酒狂歡。
男人們在杯盞狼籍的桌面上開懷暢飲憧憬未來，關(guān)系密切的結(jié)拜姐妹們卻在一旁對老三韓璐璐的婚戀現(xiàn)狀表示關(guān)切。
見多識廣的牛莉覺得韓璐璐的豪門美夢，就像大城市的樓市泡沫一樣終究會破滅。
因為從方方面面來觀察方文山，他幾乎就是一個完美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可能一時深愛出身貧寒的灰菇?jīng)?，貪戀她的美色和純情，但不可能一輩子鐘情于她?p> 豪門理想的兒媳婦是門當(dāng)戶對的，能夠給家族帶來更多利益和發(fā)展空間的高門大戶之女。對他們來說，婚姻就是強強聯(lián)手珠聯(lián)璧合，而不是殺富濟(jì)貧。
她這番分析很得朱宇鵬的歡心，雖然他酒酣耳熱之際，和身旁的男同學(xué)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著，并未完全聽清她發(fā)表的言論。
譚艷秋衷心祝福韓璐璐的同時，對此也深表贊賞和憂慮。
“據(jù)說他們在一起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對吧老二？”她將光彩照人的圓臉盤望著斜靠窗口的東道主說，“如果方家肯接納她，他們早就結(jié)婚了，何至于此？”
老二面色深沉的沉默不語。
譚艷秋矜持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繼續(xù)說道：“女人的青春就像鮮花一樣保質(zhì)期很短，但愿方文山不會像絕大多數(shù)的男人那樣，盡情享受了女人的青春美貌，最后將她棄之如履吧！那樣璐璐的結(jié)局也太悲慘了！”
心細(xì)如發(fā)的傅愛華喃喃低語道：“男人嘛，總歸是喜新厭舊的。尤其是方家那種出身的男人，就是我們常說的紈绔子弟吧！他的身上難免自帶著他們那個階層的惡習(xí)，改不掉的，比如貪財好色、花心濫情……”
“哦，對了，老二，你對他們的情況比較了解：上次他們?yōu)槭裁呆[別扭，以至于韓璐璐出走到上海？”牛莉忽然轉(zhuǎn)頭問道。
老二適才在眾位姐妹關(guān)注的目光里慢悠悠的轉(zhuǎn)過身來，不情不愿的回答說：
“方文山自身的條件，今兒你們也親眼目睹了。即便他心如磐石志比金堅，也會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所以據(jù)韓璐璐所言，這些年他的曖昧對象只換過沒斷過。我想偷腥的貓兒手腳再怎么利索，也會被主人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一頓暴打逐出家門吧！當(dāng)然，璐璐沒趕他出門，把她自己放逐了?！?p> “我就說嘛！”一旁的朱宇鵬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我看那小子就不像好男人，一副吊兒郎當(dāng)自命不凡的嘴臉……”
“好啦！你們男人有幾個好東西？”牛莉不耐煩的扭頭打斷他的話?！安槐撑?，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因為你們懂得權(quán)衡利弊，但你們的心從未安分過！”
對她的精彩演講和定論，在場的女人們紛紛隨聲附和，嚇得朱宇鵬不敢再吱聲。
寬容善良的傅愛華握住手邊的啤酒瓶，一邊徐徐的給他倒酒，一邊撫慰激勵他道：“我相信你就是那個百里挑一萬里挑一的好男人，你就放心大膽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說實話，我早就不相信愛情了?！睗M懷感傷的譚艷秋喃喃自語道。
她不吉利的言論立刻招致東道主老二的強烈抗議，并在大家的齊力聲討慫恿下要罰酒三杯。
眼看著大姐被接二連三的灌酒，傅愛華輕聲感嘆道：“我們都是以愛情的名義進(jìn)入婚姻的，但愛情好比這滿桌的美味佳肴，引誘著我們享用它……無論吃什么，最后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充饑裹腹；無論我們有多愛，婚姻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一地雞毛?！?p> “但我覺得過程很重要，”老二頗有感悟的說道。“沒有美味的誘惑，我們吃飯的過程就很艱澀；沒有愛情的引誘，我們就沒有結(jié)婚的沖動。我們每個人生下來就注定會死亡，難道因此就不要追求美好的生活嗎？”
同學(xué)們還在太上酒樓高談闊論著，方文山和韓璐璐卻輕車熟路的走在回家途中。
排隊等候紅綠燈之際，兩人在駕駛室里耳鬢廝磨軟語溫存著，方文山伸手摸摸她秀發(fā)披肩的腦袋說：“這對銀杏葉耳線，你真的不戴了嗎？”
“不戴了。你們找到它，我也不想戴了。”
他的大手掌不自覺的游移至她如玉般光潔的脖頸，方文山提議道：“時候還早，要不我們開車轉(zhuǎn)到萬達(dá)廣場那邊，在珠寶店再買對新的耳環(huán)吧！”
“干嘛要買新的？”女人詫異的微微蹙眉，“我覺得耳朵沒有任何飾物，其實也挺舒服挺自在的！”
“像你這么漂亮的耳朵，不戴耳環(huán)合適嗎？真是暴殄天物??！”方文山親吻了一下她不施粉黛的雪白臉頰，情不自禁的贊嘆道。
陶醉在男人的贊美和愛情里的韓璐璐笑盈盈道：“這對耳線先收著吧！還不知道何時再戴哩！美則美矣，就是太容易丟失了?！?p> “可是為什么那之前，兩根耳線一直牢牢的掛在你的耳朵上，一次都沒丟過？”感情受傷的方文山忽然不經(jīng)意的嘀咕道。
“你怎么知道一次都沒丟過？“她傲慢冷淡的揚了揚眉毛說，”有時候不小心松脫了，我又急忙的找回來，這種小事我會告訴你嗎？每天你那么忙，忙著公司的大小事務(wù)，還要和那些美女曖昧約會，你有工夫傾聽我匯報這種小事嗎？你在意過我嗎？……”
“咱們不是說好，這頁書已經(jīng)翻過去了嗎？“愧疚的方文山竭力按捺著心頭勃然升騰的怒火，”你干嘛舊事重提，沒完沒了？”
“是你沒完沒了的提那兩根耳線！難道是我故意在旅途弄丟的嗎？”
“即便是不慎丟失的，但你為什么不及時尋找呢？那時候我在祖奶奶家苦苦等了你三天，希望你能打電話回去找……”
“對，我發(fā)現(xiàn)耳線丟了，兩根耳線都不知丟哪兒了，但壓根不想尋找，因為那時候我討厭你，憎恨你的一切！“韓璐璐激憤的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東西丟了就丟了吧！或許那就是天意，天意不可違！”
“但現(xiàn)在兩根耳線都找到了，或許這也是天意吧！“方文山悵惘的嘆息。
”那又如何？“她止不住的冷笑，”現(xiàn)在我看著它們就心煩！”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怎么懲罰我都可以；你的心里有忌諱，不愿再戴它們，我也能夠理解。所以我才要給你買對新的耳環(huán)，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說過了不要！”韓璐璐怒氣沖沖的賭氣說著，掉過頭去不再搭理他。
兩人繃著情緒回到家里，方文山從衣兜里掏出朱宇鵬還給他的那根耳線，將它與他在烏鎮(zhèn)的明月客棧撿到的另外一根，小心翼翼的擺放在那只猩紅金絲絨的首飾盒里，擺得整整齊齊的，他呆呆的注視著它們良久無語。
余怒未消的韓璐璐徑直走過來一把抓起首飾盒，心煩意亂的哐啷一下扔進(jìn)垃圾桶里道：“有什么好看的？扔了干凈！”
方文山望了望她，只能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