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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數(shù)方程式

第25章 同心村的滿月酒

函數(shù)方程式 余兆蘭 3415 2024-06-17 11:26:00

  “你看那孩子怎么樣?”那天從紅磨坊茶館出來,開車一起去著名的湖南菜館吃午飯時,途中方自清隨口問身旁的黃銘強。

  “誰?韓璐璐嗎?”

  “除了她,還有誰?”

  “文山的旁邊不是還站著一個女孩兒嗎?”

  “她?“方自清不屑的冷笑,”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你看她哪懂半點的規(guī)矩和體面?難登大雅之堂。”

  “玉不琢不成器呀!”

  方自清搖頭:“你錯了,一個人的素質(zhì)和教養(yǎng)是刻在骨子里的。璐璐雖不是大家閨秀出身,但我一眼望去就不錯;這個女孩子雖是富二代,和她卻有云泥之別。所以到底誰才是一塊璞玉?”

  “那樣一個知書識禮才貌雙全的孩子,竟然嫁進了程家,可惜了!可惜了!”黃書記連聲嘆息。

  方自清長吁一口氣道:“如今我終于想明白了,門當(dāng)戶對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人的素質(zhì)要高,能力要強,但我悔之晚矣!”

  “我覺得事情應(yīng)該還有轉(zhuǎn)機的。”

  “難??!臭小子現(xiàn)在和她賭氣呢!地球人都知道,除了韓璐璐,他的心里裝不下別的女人,怎么可能喜歡那小丫頭呢?”

  “為什么賭氣?”

  “逼她離婚吧!”

  “哦!”黃銘強頓了頓道,“我大膽預(yù)測一下:她一旦在方家當(dāng)家理事,你們二老盡可以頤養(yǎng)天年萬事無憂?!?p>  “是??!她在藍鯨公司這兩年,把整個管理層的心抓得死死的,各門店經(jīng)理沒有一個不臣服于她,公司的員工只知道韓小姐,而不知道方文山方總!要不是我及時奪權(quán),藍鯨公司早就被她收入囊中,我一個兒子又算的了什么?將來還有我兩個孫子哩,都是她的心腹之人?!?p>  “正常人的思維在于,既然她婚內(nèi)出軌還懷了孩子,就應(yīng)該果斷離婚,但人家偏偏不走尋常路!”

  “可不是嗎?”

  年過半百的二人在私家車里嘀咕著幾個年輕人糾纏不清的感情事,老伴張家霞忽然打電話來通知方自清,他們有世交之誼的程家老二喜添金孫,喜宴設(shè)在他們世代居住的偏遠的立新鄉(xiāng),問他要不要前去赴宴。

  “立新?那么遠嗎?”方自清錯愕道。

  “是??!去年開春他兒子媳婦結(jié)婚時,我們就沒去,拖熟人帶去的禮金,這回看你說怎么辦吧!”

  方自清躊躇著磕磕巴巴道:“我這……公司里好多事呢!要不你讓文山代我們走一趟吧!老大不小的人了,家里好多的世交老親戚,他也該熟悉走動一下?!?p>  “好吧!”老伴張家霞無奈的嘆息著掛了電話。

  因此盡管韓璐璐非常不情愿邂逅方文山和鄭緒嬋出雙入對的樣子,卻因為程家二叔家擺的滿月酒,不得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們遭遇。

  西川人心目中的偏僻荒野之處的立新鄉(xiāng)同心村,在韓璐璐的記憶里幾乎就是噩夢般的存在。出于禮節(jié)性的應(yīng)酬,她硬著頭皮和丈夫程伯月出現(xiàn)在二叔的面前。

  “哦,來了就好!”喜上眉梢的程家老二敷衍含糊的沖他們點點頭,隨即歡喜的叫嚷著奔出堂屋的大門去迎接貴客。

  兩層的小洋樓就要被賓客們的熱鬧喧嚷?lián)纹?,程伯月見勢便挽住妻子的手臂,帶她?jīng)過熱烈寒暄著的人群來到一樓,程家兒媳婦和剛滿月的孫子居住著的香軟涼爽的房間里來。

  原來方文山和鄭緒嬋早已在此歇息,文山閑散的歪在角落的躺椅里打手機游戲,小孩子心性的小嬋則坐在新媳婦的床沿,專心致志的和懵懂無知的嬰兒逗弄著。

  望見似曾相識的身材高大的程伯月走近前來,新媳婦浮上殷勤客氣的微笑招呼他說:“哥來了,快請坐!”

  伯月回禮的點點頭,將身旁的妻子韓璐璐推至近前來,為了滿足她強烈的好奇心,讓她瞧一瞧床頭粉團似的可愛的嬰孩。

  這當(dāng)兒瞬間失趣的鄭緒嬋怏怏不樂的起身回到方文山的身邊,示意他程伯月夫婦來了。他便即刻收起手機,如臨大敵的站起身來。

  “哦,程總,真是幸會!”方文山故意大聲熱情的說著,遠遠的向他伸出手來。

  韓璐璐仿佛此刻才注意到方文山的存在似的,不得不轉(zhuǎn)過身來注視著兩個情敵的見面和他們虛與委蛇的聊天。

  房間里的幾個中青年親戚也紛紛扭過臉來,望著身份地位相當(dāng)?shù)膬蓚€男人久別重逢,格外親密友好的模樣。

  “程玨怎么沒帶來呢?”文山好奇的詢問程伯月。

  “你不是也沒帶寒寒嗎?”他反問。

  “哦,鄉(xiāng)下的環(huán)境不適合小孩子,他有蕁麻疹的,這點璐璐最清楚?!蔽纳秸f著眼神懇切的望向他身旁的妻子,韓璐璐只得勉強微笑著點頭回應(yīng)。

  “是??!這里太吵鬧了,又是荒野之地。我們大人來熱鬧一番就算了,小孩子嬌生慣養(yǎng)的,來這里還真讓人不放心!況且璐璐還懷著孕,照顧她就是一項重任。”

  “謝謝你!程總?!狈轿纳揭馕渡铋L的說著欲言又止,因為很多親友們在場,他不便暢所欲言將話說的太透。

  “照顧自己的老婆孩子是我的責(zé)任,你謝什么?”程伯月冷淡高傲的瞪著他,充滿敵意的質(zhì)問道。

  不待百感交集的方文山有所反應(yīng),他隨即親呢的摟住妻子的肩膀,帶她走出房間去。

  頓時有些懊喪的文山轉(zhuǎn)身倒在躺椅里,卻再也無心繼續(xù)打游戲,只是呆呆望著屋頂和窗外出神。

  鄭緒嬋圍繞在他的身旁噓寒問暖逗他開心,他則一臉冷漠的回答說:

  “你且到別處玩會兒吧!我想靜一靜?!?p>  “這里這么多人,能讓你安靜嗎?”小嬋嘟囔起嘴巴來撒嬌。

  方文山見攆不走她,只得起身徑直走向門外去躲清靜。

  程家二叔的臥室里坐滿了與他年紀相當(dāng),德高望重的至親好友,大家似乎圍繞著某個重要有趣的話題興致勃勃的談?wù)撝?p>  身材魁梧的程伯月毫不怯生的攜手妻子走進來,落落大方的在二叔身旁的高背椅里坐下來,隨性自然的參與到眾人的談話中。

  幾個年輕后生見狀,也蹭進來湊熱鬧。一時間屋里的氛圍變得活躍了許多,其中擺滿月酒的孩子生父程鑫親熱的拉住程伯月攀談起來:

  “哥,你們證券公司的生意穩(wěn)定嗎?”

  “還行?!彼锌系幕卮穑澳壳翱磥碓絹碓椒€(wěn)定了?!?p>  “那你們還去美國嗎?”

  伯月轉(zhuǎn)臉與身旁微笑靜坐的妻子交換了一下眼色,支吾撒謊道:“過段日子吧!等你大嫂生了孩子再去。”

  “哦!”程鑫艷羨不已的正要繼續(xù)說什么,他父親滿心不悅的蹙著眉頭打斷他說:

  “你那個塑料制品廠做的也不賴呀,跟他絮叨什么?已經(jīng)當(dāng)?shù)娜肆?,還不學(xué)好!”

  程伯月沒想到中國人含蓄內(nèi)斂的語言方式竟然在二叔的身上毫無體現(xiàn),雖然他是長輩,但自幼家教松散,且在美國接受教育的程伯月心目中并沒有多少長幼尊卑的概念,更多的是自尊自愛桀驁不馴的性子。于是他也毫不掩飾的變了臉色。

  程鑫替他崇拜的堂兄辯解道:“大哥怎么不好了?美國留學(xué)的博士生,回家創(chuàng)業(yè)又這么成功,正是吾輩楷模呢!”

  程家二叔厭煩鄙夷的翻了翻白眼說:“正是在美國留學(xué)留出問題來了呀,學(xué)會了洋人的那一套,你看他什么樣的女人都敢娶,什么樣的老婆都敢要:跟別人睡過還生了小孩的女人,他能把破爛當(dāng)寶貝撿回家;現(xiàn)在當(dāng)了第一號的種王八,頭頂冒綠光還不肯放手,整天沾沾自喜招搖過市,都不知道羞恥二字怎么寫!跟著這樣的人,你能學(xué)什么好?”

  “爸!聽聽您都說些什么!……”程鑫急得跳腳,難堪的起身就要離開。

  羞愧的紫漲著臉孔無地自容的韓璐璐慢慢站起身來,預(yù)備抽身離開現(xiàn)場。

  程伯月卻早已跳將起來,抓起面前茶幾上的蓋碗茶啪的摔在地上,然后沖上前一把抓住二叔的衣領(lǐng),就要揮拳相向。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作此過激反應(yīng),頓時有些慌亂而騷動,有人沖過來拉架,有人仗義執(zhí)言道:

  “哎呀,他可是長輩,你動手成何體統(tǒng)!”

  二叔仗著有人勸架,擺出威嚴的架勢冷笑著:“今兒你動我一根手指頭,看老祖宗能不能饒你!真是無法無天了,敢在長輩面前撒野!”

  韓璐璐急得淚水盈盈的拉住他的手臂勸慰道:“算了,我們回家去吧,別鬧了!”

  怒不可遏的程伯月不顧一切的擺動手臂試圖掙脫她的束縛,一邊高聲喝道:“他侮辱人就該教訓(xùn),你別攔我!”

  在他強勁有力的手臂揮舞中,韓璐璐一時站立不穩(wěn),趔趔趄趄險的跌倒。一直在旁隱忍瞧熱鬧的方文山及時從角落里沖出來攙扶住她,關(guān)切的柔聲詢問:

  “你沒事吧?”

  韓璐璐無奈的含淚搖頭,文山忍不住厲聲責(zé)備感情沖動的程伯月道:

  “你干嘛?自己發(fā)瘋就夠了,干嘛推搡她?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有個好歹,我要你的命!”

  程伯月心頭的憤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轉(zhuǎn)身揮拳將他打翻在地。

  “臭小子你要我的命,我先要你的命!忍你很久了,知不知道?”他罵罵咧咧的,將情緒的宣泄口轉(zhuǎn)向情敵。在他看來,今天他意外遭受的所有屈辱都源于方文山。

  隨著韓璐璐情不自禁的驚聲尖叫,鄭緒嬋忽然像一顆爆米花似的沖進來奔向方文山;亂紛紛中,身體墩實的程仲雪不顧一切的在身后緊緊的摟住同胞兄長,不讓他繼續(xù)泄憤行兇,緊張激動的勸阻他道:

  “哥,罷了罷了!今天是二叔家大喜的日子,你何必砸場子呢?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韓璐璐見此情景也不再為心頭的兩個男人的安危擔(dān)憂,于是默默無語的含淚退出房間來。

  吵嚷中她步履蹣跚的回到泊在后院的私家車里,升起駕駛室兩邊的茶色玻璃窗來,趴在方向盤上無聲飲泣。

  她的心里千回百轉(zhuǎn)柔腸寸斷之際,忽然有人輕輕的敲擊玻璃窗,原來是她的妯娌劉明珠悄悄的尾隨而至表示關(guān)懷。

  “大嫂,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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