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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數(shù)方程式

第36章 撤訴

函數(shù)方程式 余兆蘭 3672 2024-08-09 07:51:00

  “你看這小丫頭的嘴巴和平兒一模一樣,緊緊的抿著,看起來倔強的很呢!”韓璐璐摟著襁褓中的嬰兒對弟媳婦笑道,她身旁的表妹嚴翠花近乎癡迷的伸手逗弄著孩子,躍躍欲試的要抱她。

  徐一維幸福滿足的半臥床頭,望著對嬰兒如癡如醉的花兒說:

  “表妹,你和梁彬彬打算什么時候訂婚?你們談戀愛不少日子了,關(guān)系也該確定下來吧!夜長夢多??!”

  嚴翠花臉一紅道:“訂什么婚?八字還沒一撇呢!”

  一維與韓璐璐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她微笑道:“怎么沒一撇?他不是帶你去栗溪縣見父母了嗎?人家也沒對你表示不滿意呀!”

  “那就是我對他們不滿意啰!”花兒輕飄飄的戲謔著,目不轉(zhuǎn)睛的繼續(xù)逗孩子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年你都26歲了吧!“璐璐意味深長的對她微笑道,”婚姻大事該著急了,否則就要步入大齡剩女的行列。眼前有人追求,你看能不能湊合著,趕緊把自己嫁了?往后越拖,只怕越難找到合適的呢!”

  “什么叫湊合著?”一維忍不住對大姑姐挑刺道,“終生大事能隨便湊合嗎?”

  嚴翠花這才抬起頭來瞥了一眼表姐說:“你愿意在豪門世家忍辱負重的生活,愿意和姐夫湊合著,我可不愿意!”

  一維連忙對她使眼色,制止她口無遮攔的說下去,韓璐璐卻莞爾一笑道:

  “是啊,事到如今,我都不知該怎么跟他湊合下去!只是身不由己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不過當初,不是你要我和他領(lǐng)證結(jié)婚的嗎?你說我們一直那樣同居著,名不正言不順?!?p>  “我也沒想到后來他會跟姓沈的搞在一起呀,看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有錢人家的不靠譜?!八止局指呗暵裨沟溃?p>  ”姐,當時你明知他們的關(guān)系,還鋌而走險跟他領(lǐng)證結(jié)婚,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傻不傻?“

  一維隨聲附和道:”是啊,姐,換作我早就撤了。男人犯這種錯誤就是道德品質(zhì)有問題,你輕易原諒了他,還跟他結(jié)婚,他就越發(fā)洋洋得意不知收斂!”

  “很多道理其實我都懂得。我早就知道,結(jié)婚證并不能作為抵御外敵的一張盾牌,它本身沒有那么強大的力量。但我實在難以割舍這么多年的初戀感情,所以盡力一搏!”

  “那你贏了嗎?”花兒冷笑道,“現(xiàn)如今多少人看你的笑話,你知道嗎?在我們大家的眼里,你活的多么艱辛惹人疼,你知道嗎?”

  “若他不能改邪歸正,離婚當然指日可待。正好沈家母親在逼我們離婚呢!”

  “那老太婆竟敢這么干?!”花兒驚異又憤怒的擼袖子道:“她也太狂些了!”

  “平兒的案子確實讓你為難了,“徐一維低頭思忖著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道?!苯?,對不起!”

  “不過你姐夫當場拒絕了她?!辫磋春龆p松的笑道,在姐妹們面前覺得揚眉吐氣身心舒暢。

  “哦!”嚴翠花放心釋慮的嘆息,重新坐下來打量著活潑可愛的女嬰。

  “我們閨女馬上就滿月了,我也能回到家中。”一維含笑自信的暢想著未來幸福的生活,“不怕的,再有幾個月平兒就出來了,閨女還等著他取名字呢!”

  望著弟媳婦的笑臉,韓璐璐不自覺的透出一股淡淡的憂傷。

  因為最近她到看守所探視時發(fā)現(xiàn),平兒在里面的狀態(tài)并不好,身體消瘦精神萎靡,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開車離開月子中心后,她到立平超市各門店巡視了一番?;氐郊視r保姆小芳告訴她,男主人方文山去藍鯨公司應(yīng)酬重要的客戶,可能不回來吃晚飯。

  “伯母不在家吧?”他畏畏縮縮的走進沈珍珠居住的繁華擁擠的閨房里時,惴惴不安的詢問她。

  身體尚未痊愈的珍珠依然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遠遠的溫柔的微笑著寬慰他道:

  “這時候她在小區(qū)前面的藥店里忙,五點鐘以后才回來給我做飯呢!”

  “哦!”方文山頗覺僥幸的嘆息著走近她,審視著她臉龐和身上的傷情說:“現(xiàn)在你還經(jīng)常冷敷和搽藥嗎?醫(yī)生說這樣恢復(fù)得快?!?p>  “對的?!彼澰S的沖他微笑著,示意她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來?!皼]想到你會找到這里來,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p>  他局促不安的笑了笑說:“怎么會?——哦,平常都是伯母照顧你嗎?你們娘倆相依為命?其實請個保姆就好了,臨時的鐘點工也好?!?p>  “用不著的,我媽在外面照顧生意時,我就一個人在家睡覺或看電視玩手機,一天很快就過去了?,F(xiàn)在我也能自己做些身體的護理,相信漸漸的就能下床自由活動,很快就好起來了!你不用擔心?!?p>  文山仔細打量著她消腫淤青的臉龐,溫柔體貼的伸手將她拂到眼前的一縷秀發(fā)輕輕的掠到耳后,歉疚的喃喃說:

  “對不起,沒想到把你傷成這樣,都是我害了你。也不知你的皮膚會不會留下瘢痕呢!要是不能恢復(fù)成以前那樣,豈不是我的罪過?”

  他的柔情瞬間融化了珍珠,她動容的傾倒在他的懷里落淚道:

  “即便不能恢復(fù)如前,有你這幾句話,我也心滿意足了!”

  沈母暫且撇開藥店的生意,回家給臥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的女兒做飯時,驚訝的發(fā)現(xiàn)樓梯口通往她閨房的那扇門敞開著,樓上傳來男女之間親呢的竊竊私語。

  她躡手躡腳的跑上去一看,方文山正在給身體半裸的女兒搽拭后背的藥膏,他貓著腰一邊輕柔細致的涂抹著,一邊詢問她的切身感受。

  “誰叫你來的?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怒不可遏的沈母順手在房門背后操起一只拖把沖向他,“你是來花言巧語,哄騙她與你們和解的是嗎?”

  “不!伯母,我只是很擔心她的身體健康,抽空過來看看她?!?p>  “你有什么資格來看她?你的離婚證帶來了嗎?”

  沈母義正言辭的高聲質(zhì)問著他,在身體孱弱的女兒拼命的拉扯阻擋下,將手中的拖把狠狠地扔向他。

  方文山乘機從敞開的房門慌忙逃了出去,僥幸撿回一條小命。

  因此吃晚飯時韓璐璐望著他肩膀上的一大塊紅腫痕跡,憐惜好奇的問道:

  “早晨起床時還好好的,這是怎么了?”

  “哦,客戶喝醉了,我去攙扶他時,不小心在門上撞的。”他掩飾的微笑道。

  當著孩子們和保姆的面,璐璐不便與他深究什么,只是輕輕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他面前的餐盤里。

  “沈家還在催促法院開庭嗎?”夜半私語她問。

  “是啊,爸爸說那老太太去檢查院找領(lǐng)導鬧過一次了,問究竟要拖到什么時候才能審判?!?p>  “哦,領(lǐng)導怎么說?”

  “無非是案件的證據(jù)不充分,事實不清楚,開庭前的必要準備工作還沒完成唄!能拖就拖。”

  “她也是,干嘛這么不依不饒的?其實平兒在看守所,與在監(jiān)獄里服刑有什么兩樣?我看他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

  平躺在床的方文山深有同感的長嘆一聲,慵懶的側(cè)過身來摟住妻子嬌小的身體。

  關(guān)于撤訴的條件,沈母態(tài)度強硬不可商榷,當事人沈珍珠卻未必如此,白天他親自上門的試探就說明了這一點。

  但他卻不能讓妻子知曉他們之間的秘密接觸,否則他們好不容易緩和的夫妻關(guān)系將再度陷入緊張,以后他又只能像鰥夫那樣摟著枕頭睡了。

  第二次去萬州區(qū)沈家幽會時,方文山發(fā)現(xiàn)她的膚色和精神好了許多,兩人相擁情話時甚而談到她莫須有的那次懷孕。

  “你都已經(jīng)下決心拋棄我了,我要不那樣說,又怎能留下你呢?我——我是愛你的呀!“她鼓足勇氣淚水盈盈的說,”我又不是天生的淫婦,除了老邵,你是我這輩子的第二個男人。我已經(jīng)離不開你了,萬般無奈之下,只能用那種卑劣的手段留下你,乞求你即便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留在我的身邊,我沒有辦法呀!……”

  女人聲淚俱下的控訴使方文山頓時原諒了她。

  “珍珠,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是真摯的,但我們的關(guān)系也是不正當?shù)??!彼麨殡y的低下頭來說一句頓一句,“現(xiàn)在平兒因為這件事被關(guān)了起來,我的內(nèi)心非常不安,相信你也如此吧!”

  她沉默片刻說:“剛被打的那陣子我是恨他的,覺得他罪有應(yīng)得,但現(xiàn)在我心頭的怨憤已經(jīng)漸漸的消散了?!?p>  方文山喜形于色的望著她。

  周一的早晨沈珍珠給母親烤面包時隨口說,她涂抹皮膚的那種藥膏和口服藥所剩無幾,必須去當初住院的那家醫(yī)院找她的主治醫(yī)生重新開具,因為它們是處方藥。

  欣慰的看著女兒的身體越來越靈活,精神也越來越愉快,稍作猶豫,沈母便答應(yīng)了她獨自前往醫(yī)院的請求。

  珍珠正是利用這次外出的機會,饒道公安機關(guān)去撤訴。

  韓璐璐得知弟弟韓立平被釋放回家的消息,立刻意識到丈夫和沈珍珠在她不知不覺間又無縫銜接在一起。

  一整天她都沒出家門,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里思考人生。

  保姆覺察出她的異樣表示關(guān)切,卻被她打發(fā)外出辦事。

  一整天她茶飯不思,餓極了才打開冰箱找了瓶酸奶對付自己。

  不知為何,方文山恰巧也整天在外忙碌不著家。

  傍晚保姆蘭姐開車去接孩子們放學,小芳在廚房里準備晚餐之際,韓璐璐拖著行李箱從臥室里出來,悄無聲息的走出了家門。

  望江國際小區(qū)的家里有些紛亂,保持著一個未婚單身女青年獨有的格調(diào)氛圍。

  這里是她似曾相識的一切,回到屬于她自己的家里,她覺得分外安全又舒適。

  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房間,她去衛(wèi)生間打開熱水器來淋浴沖澡。

  從此就開啟了自己身心自由靈魂輕松的新生活吧!韓璐璐在心里吶喊著。

  因此當她用電吹風整理著自己濕漉漉的滿頭秀發(fā)時,兒子方勝寒一遍又一遍的打電話過來,她視若無睹。

  不一會兒,她的微信又響了,兒子反復(fù)的詢問她的去向,對她的突然失聯(lián)感到十分焦慮擔憂。

  十多歲的少年長子并不是她最割舍不下的,但此刻她連兩三歲的幼子源源也能拋棄!

  不做狠心人,何來自了漢?韓璐璐下定決心做回自己,只做自己。

  嚴翠花晚上九點多鐘從熙顏美容院下班回家時,發(fā)現(xiàn)她的到來很震驚;隨后她接到了姐夫方文山的追蹤電話,淡定自如的告知他姐姐的下落。

  這時候經(jīng)過一整天的思想情感的碾壓,精疲力竭又累又困的韓璐璐已經(jīng)睡熟了。

  方文山整晚失眠卻并未前來打攪姐妹倆的休息,只是在家竭力鎮(zhèn)定的佯裝無事的陪伴照料著孩子們。

  他知道母親不在家的情況下,他這個父親必須宛若定海神針一般在他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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