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
“親耐的,童鞋們!我,就是廉貞星君!從今天起,將暫代你們的,功法老師!指導你們修煉,一個月!”玄武總殿內(nèi),偌大的練習廣場上,廉貞星君玉衡正抑揚頓挫豪情萬丈地進行著他的就職演講,在他面前站得筆直筆直的10X10方陣,則是武當山最為精英的百名弟子——啊,不對,這個描述不精準,確切的說,是一百零二名弟子,而且其中有三個人,站得一點兒也不筆直——
站在最前面的岱東月一身淺紫弟子服,肩披紫綢絳帶負手而立,淡漠地看著遠方云卷云舒的湛藍天空,右手邊站得筆直的音梧微微靠前,一臉視死如歸地幫她擋住上方,一說到激動處就口水四濺的玉衡;
緊跟著在她身后的是一男一女兩人,他們俱著黃衣,顯然都是四代弟子。
左后方的男弟子岱東月見過,正是玄天正式收她為徒那天,一再提出異議最后被自己師父劈暈扛走的那個倒霉蛋。玉衡才說了三分鐘,他便不耐煩將背在背上那把足有一人半高的大刀“刷”地插到了身后,而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背靠大刀一屁股坐了下去,完全無視玉衡抽搐的嘴角和眾人驚疑的目光。
真是個囂張暴躁,做事又不計后果的熊孩子。岱東月撇撇嘴腹誹道,不過……看玉衡那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這個少年的來歷只怕不簡單呢……
至于右后方的少女,已經(jīng)不是只怕不只怕的級別了,除了“記憶全失”的岱東月和“不問世事”的音梧外,但凡眼睛沒瞎的都能認出來,這個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一臉傲慢地喝著花茶的大小姐,正是傳說中被玉帝破例跳級冊為神女,北極紫微大帝流落凡間多年,前不久才被尋回的小女兒紫微洺箏!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若今天岱東月沒有來,站在玄武總殿眾弟子之前的理應(yīng)是玄武總殿首席大弟子,可現(xiàn)在這位置上卻站著兩個人,難不成他們的實力完全持平無法分出勝負,故而同為首席嗎?
這樣想著,岱東月忍不住再次用眼角余光觀察那二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花茶大小姐的視線多半都在那囂張少年身上,那囂張少年關(guān)注的卻是玉衡,但無論是那一個,都還另分了一半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于是她不著痕跡地瞇了瞇眼——古人本就以左為尊,那囂張少年又全然不將花茶大小姐放在眼里,孰高孰低當下立判,只是……她什么時候起從眾人敬畏的三師叔淪為弟子們的眼中釘了?怎么一個個地看她都這么不爽的樣子……
“以上,完畢!童鞋們可有異議?!”玉衡大手一揮,氣勢如虹地收尾道。
“我有異議。”囂張少年懶洋洋地抬起手,“請問星君,我們原先的功法老師,景云玉女呢?”
玉衡咧嘴一笑:“她生孩子去了!等她回來,記得改口叫景云夫人??!”
眾:“…………”難怪最近景云老師胖了好多,還一改從前身姿曼妙的穿著打扮,成天套個齊胸襦裙做什么事情都懶洋洋的……只是,她什么時候成的親?夫君是誰?怎么事先一點兒征兆都沒有?
岱東月無語望天——信息量好大,回頭還是讓貝兒給她買一份司命星君主編的《天宮日報》吧……
“沒有別的異議的話,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玉衡右手凌空一抓,憑空抓出一桿比他自己還要高出一頭的紅纓紫金槍,霸氣側(cè)漏地扛到肩上,而后一改憨萌憨萌的傻笑表情,瞬間變身鐵血教練咆哮道:“全體都有!十列合一列!圍玄武總殿跑三十圈!”
“三十圈?!廉貞老師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四十圈!!”
“NO?。?!”
“五十圈?。。。 ?p> “是?。。。?!”
看著百名弟子在花茶大小姐和囂張少年的帶領(lǐng)下哭喪著臉跑出練習廣場,岱東月并沒有第一時間跟上,而是帶著音梧徑直走到了玉衡面前。
“東月,你為什么不跑?”扛著槍的玉衡皺眉瞪她,臉上全然沒有之前的恭敬之色。
你以為你是河村隆和手冢國光的合體么?岱東月撇撇嘴:“那兩個帶頭的什么來歷?剛才一直瞪著我?!?p> 玉衡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個是北極紫微大帝的幺女洺箏,一個是微妙元通真君的嫡子子琰,這兩人別說我,就算是你師父也得給他們兩分薄面。”
言下之意,不是如今的碧霞元君惹得起的人是么?岱東月自嘲地勾了勾唇:“我懂了。音梧,走吧,要不然跟不上了。”
“是,三師叔?!?p> ——————————————————————
一刻鐘后,岱東月和音梧追上了大部隊,因著玉衡的警告,她沒有沖得太前,只是低調(diào)地混在中間,遠遠地觀察著長跑隊伍最前方你爭我奪毫不相讓的紫微洺箏和子琰。
“三師叔,我們?yōu)槭裁床慌芮懊嬉稽c?這樣很別扭?。俊币粑囔丨h(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他們身邊的弟子要么敬畏地和他們保持兩米以上距離,要么一臉躍躍欲試地企圖上前搭訕,搞得他各種不自在。
“等跑過二十五圈之后你就知道了。”岱東月淡淡回道,注意力仍在那兩人身上。
音梧不解地撓了撓腦袋,終是乖乖地閉嘴,照著他家三師叔的節(jié)奏不緊不慢地跟在一旁。
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跑在最前面的十來個弟子退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副再也走不動的樣子。后面的人見狀心頭一喜,忙超了過去取代了他們的位置。
“別管他們,跟著我就是?!贬窎|月冷冷一笑,氣定神閑地囑咐音梧道。
果然,二十五圈之后,一開始在他們前面的弟子幾乎統(tǒng)統(tǒng)落到了后面,只有洺箏和子琰還咬著牙堅持奮斗在第一戰(zhàn)線。岱東月見狀,不著痕跡地放慢了腳步,再次將她和音梧的身影隱藏在隊伍中間;
三十五圈的時候,在后面休息了一會兒的弟子再度超了上來,一口氣超過了洺箏和子琰,兩人見狀臉色一變,互看了一眼,果斷停下休息,岱東月眼底寒芒閃過,和音梧淡定地抄了過去,位置保持在隊伍中部靠前的地方;
四十五圈的時候,不論是前面的還是后面的人都已筋疲力竭,除了岱東月和音梧外,每個人都至少停下來休息過兩三次,音梧好幾次也想停下,都被他家三師叔一個凌厲的眼神嚇了回去;
還剩最后三圈的時候,消失許久的洺箏子琰突然發(fā)了瘋似的沖了上來,藏拙已久的岱東月終于深吸了一口氣,以眼神示意音梧加快速度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