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少女,再揮就脫離形象定位了?!盎ㄩ任跎锨?,按下岱東月沖遠方拼命揮動的雙手無語道,后者不好意思地笑笑,攏了攏稍顯凌亂的劉海,隨她轉(zhuǎn)身回了大殿。
見岱東月進來,倦風(fēng)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元君的性子果真同從前大不一樣了?!?p> 她有些莫名,問他這是什么意思。
倦風(fēng)說:“你以前很不屑玄天的,說他陰險霸道,除非萬不得已,但凡是他出席的場合你碧霞元君從不出席?!?p> 大哥,我現(xiàn)在也覺得他很陰險很霸道啊,只不過作為一個從二次元當?shù)赖氖澜绱┻^來的現(xiàn)代人士,很萌他這種腹黑屬性罷了——不過聽倦風(fēng)這么一說,以前的碧霞元君應(yīng)該那種端莊正直到迂腐的人吧?這樣的人不喜歡玄天那不是必然的事情么。岱東月腹誹,眼也不眨地扯謊道:“想當年我還是人人稱頌的天宮頭號道德楷模,當然看不慣我?guī)煾改欠N性格的。哪兒像現(xiàn)在近墨者黑,下限無底線,節(jié)操碎滿地……唉,說起來都是淚啊。”
眾:“…………”
倦風(fēng)古怪地打量了她一眼,喃喃道:“是這樣么?我怎么覺得……”
“好了,”一直表情復(fù)雜沉默不語的九源終于出聲打斷他道,“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盡快找出那賊人的蹤跡,尋回三島至寶。”
岱東月問:“呃……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們?nèi)龒u十洲的至寶究竟是什么呢?”
九源看著她,一字一頓道,“盤、古、斧?!?p> 盤古斧?
他們丟得居然是盤古斧?!岱東月震驚了。
話說天地混沌之初,父神盤古應(yīng)運而生,睡夢醒來見天地晦黯,遂以天生神力凝成一把盤古神斧劈開天與地,自此宇宙始分?,F(xiàn)如今父神早已仙逝消亡,盤古斧亦隨其失沒,萬萬年來杳無蹤跡。也不知三島十洲是從什么時候起尋獲這盤古斧的,真是太太太讓人羨慕嫉妒恨了!
“盤古斧身為最初也是最頂級的上古神器,擁有分天開地、穿梭太虛之能。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所以歷代島主都將這件至寶看管地十分嚴密,別說天宮的人,就是三島十洲本土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島上的至寶究竟為何物?!本腼L(fēng)補充解釋道。
岱東月覺得有點受寵若驚,夙越哈哈一笑,十分豪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事兒!”
誰跟你是自己人……岱東月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余光瞥到視線突然有些灼熱的九源,不自覺一訕:“呃,然后呢?是有人看到賊人出沒偷走了盤古斧嗎?”
倦風(fēng)皺了皺眉:“存放盤古斧的地方只有我和九源、夙越知道,里面禁忌重重,除非三大天尊聯(lián)手,否則沒有人能在不驚動我們?nèi)说那闆r下偷走盤古斧??善P古斧就是不見了……”
“等等,你這話很矛盾?!贬窎|月打斷他,“當時你們?nèi)硕荚诂幊?,如果那人成功繞過禁忌偷走盤古斧,你們又是如何得知的?”
夙越撓了撓頭:“呃,其實一開始我們誰也沒發(fā)現(xiàn)盤古斧被人偷走了,主要是那人臨走前居然還不怕死地跑去蓬萊順走了我宮里那對麒麟血玉如意……媽蛋,那可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從九源那兒贏過來的!我可喜歡可喜歡了!僅次于槿熙的喜歡??!”
花槿熙抽了抽嘴角:“聽你這么說我覺得心情好復(fù)雜……”
岱東月無語地看向九源:“所以那個時候夙越和槿熙匆匆返回,你帶著那么凝重的表情回來心不在焉地參加武斗會,就是因為自己割愛輸給他沒多久的玉如意被人偷走了?!你們敢再不靠譜一點兒嗎?!”
九源眨了眨眼睛:“其實我本來就沒抱多大希望能贏,你不知道你家?guī)煾甘且粋€多么……咳咳,總而言之,只要你不會被其他人動手動腳,我贏不贏無所謂?!?p> 這次換岱東月心情好復(fù)雜了……
倦風(fēng)來回看來他們一眼,不明所以地嘆了口氣,估摸著是在感嘆自己徹底被炮灰無視了。
“夙越回來后,才發(fā)現(xiàn)盤古斧不翼而飛,連忙通知我們,我和九源這才知道出了大事,匆匆離開了瑤池。不久,玄天也帶著司命和二郎真君趕了來?!?p> “應(yīng)該是司命收到了消息吧。”岱東月道。以司命星君的本事,縱然不知道盤古斧在三島十洲,但夙越心愛的麒麟血玉如意失竊,唯一的罪證是一塊武當山藍玉佩這種不大但攸關(guān)他家老大聲譽的八卦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傳到他耳朵里,更何況三位島主還在事發(fā)后不約而同匆匆返回,傻子都知道這期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更加不得了的事情,以玄天的謹慎自然會在第一時間趕去弄清楚,否則萬一事情鬧大就壞菜了。
她沉吟了許久,道:“我可以去安放盤古斧的地方看看嗎?”
三位島主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后,點頭同意了。
盤古斧是由三島島主不定向輪流掌管的,換言之方丈、蓬萊、昆侖三島上都有一個安放盤古斧的密室,且三座密室之間互有聯(lián)系,不知情的竊賊極有可能闖空,同時也可防止島主們監(jiān)守自盜。
而方丈島的密室入口就設(shè)在正殿金座下方——這無疑是一個很大膽很冒險的決定,但仔細想想,有幾個人會想到,被三位島主嚴密看守的上古神器盤古斧其實就藏在每天都要接見無數(shù)臣客,時不時還會舉行各種宴會的正殿之下呢?
倦風(fēng)沒有夸張,密室中的確是禁忌重重,即便被保護的中心盤古斧不在了,三位島主聯(lián)手還是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解開所有禁制。令岱東月意外的是,解除了所有禁制后的密室只是一間由花崗巖制成的、非常樸實無華的石室,石室中間的地板上有一個三寸長的裂縫,目測幾個時辰之前,傳說中的開頭神器盤古斧應(yīng)該就是這么直接地、簡單粗暴地被插在地上……
岱東月其實不擅長破案偵訊之類的工作,不過長期的演藝生涯將她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磨練地非常到位,她也接拍過幾部警匪片,多少研究過相關(guān)領(lǐng)域的知識,于是一進石室就開始像模像樣地觀察起周邊的環(huán)境來,不時還問一下九源他們有關(guān)禁制的觸發(fā)條件或具體作用。
夙越說:“我們?nèi)讼惹耙呀?jīng)看過一遍了,除了落在斧槽附近的藍玉佩外,根本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p> 岱東月心頭一動:“藍玉佩在誰那兒?可以拿給我看看嗎?”
“在我這兒?!本旁瓷焓謴膽阎刑统鲆幻端{色的玉佩遞給岱東月,岱東月接過翻看了一下,半晌不說話。
“怎么了?”九源問。
“武當山負責(zé)制作弟子憑證的師傅是一只癡迷于冶煉一道的老鳳凰。他這人只喜歡煉兵器,根本不屑做這種小玩意兒,所以我們武當山的身份憑證除了材質(zhì)外其他其實都是一樣,由他批量加工制作的。”岱東月掏出系在腰間的紫玉佩給四人展示了一下,四人定睛一看,果然不論是花紋還是大小,都和她手中的藍玉佩一模一樣。
“呃……就批量產(chǎn)品而言,這質(zhì)量已經(jīng)很牛X了。”夙越實事求是地贊道,“如果上面刻得不是武當山的標志,我都想弄一塊來收藏一下了?!?p> “你這話要是讓他聽到,一準兒又要下巴抬到天上去了?!贬窎|月撇撇嘴,“玉佩本身沒什么稀奇的,唯一能區(qū)別弟子身份的,是由老鳳凰親自烙印在玉佩中心的,取自弟子己身的心頭精血。這世間每一只鳳凰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他烙印出來的玉佩都會帶有一絲獨一無二淡淡的茜色,旁人絕沒可能仿冒??赡銈兛催@枚藍玉佩,上面雖還有老鳳凰的茜色烙印,中心的精血卻已被抹除地干干凈凈!”
夙越的眉頭死死揪成了一團:“這特么到底幾個意思?如果玉佩是被人無意間留下的,為什么主人的標志會被刻意抹去?如果玉佩是人故意留下用作陷害的,那他抹去標志不也是白費功夫?”
九源淡淡道:“先前不是分析說,賊人跟玉佩主人關(guān)系匪淺么?或許賊人是想嫁禍給武當山,但又不想牽連到自己的好友才這么做的吧?!?p> 夙越很不贊同:“這么做有意義嗎?只要猜到他嫁禍的意圖,武當山就可以撇清自己;萬一撇不清,牽連到玉佩主人也是遲早的事情吧?”
岱東月無意識地摩挲著肩上披下來的“紫氣東來”,摸著摸著突然一愣:“話說,盤古斧一直只是把斧頭嗎?”
三位島主俱是一愣,倦風(fēng)問:“為什么這么問?”
岱東月舉起一段紫綢向他們示意道:“不是都說,神器都有器魂的嗎?盤古斧這么牛叉,應(yīng)該也有吧?”
這下連倦風(fēng)也皺緊了眉頭:“理論上來講是有的,不過自我坐上昆侖島主之位以來,就沒見它顯露過一絲一毫的氣息,若不是三島秘史上記載盤古斧剛被尋獲的時候斧身之中的器魂曾狠狠地鬧過一番,我都懷疑它根本是一件死物?!?p> 連倦風(fēng)這個資格最老的島主都沒看過,九源和夙越自然也不可能看到過了。
岱東月眼珠子一轉(zhuǎn),腦內(nèi)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來:“既然這里沒有任何人進出過的痕跡,那么有沒有可能,是盤古斧的器魂蘇醒后,自行逃逸了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