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有沒有見過奴家的玉佩?”
剛剛別過司命和楊二郎的玄天還沒踏進真武大殿,就被一個故作嬌羞的藍衣少女伸手攔在了門口。她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瓜子臉清純脫俗很是治愈,按道理說應該十分適合這種嬌羞嗲嗔的路線,但不知道為什么玄天看在眼里就是怎么看怎么別扭。
于是他毫不掩飾地、厭惡地皺了皺眉,涼涼道:“你不認識我?”
“討厭啦!”藍衣少女十分嬌嗔地輕推了他一下,“人家剛被白澤師兄從流洲挖過來,還什么都不知道啦!”
玄天閉了閉眼睛勉強壓下了自四肢百骸蜂擁而上的雞皮疙瘩,開口沉聲道:“白澤何在?”
少女咯咯一笑:“小哥哥你別忙啦,我找白澤師兄找了大半天都沒……啊啊??!白澤師兄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自空氣中緩緩顯形出來的白澤沒有理睬她,自顧自地沖他家?guī)熥鹦辛藗€標準的半跪叩首禮,恭恭敬敬道:“白澤見過帝君?!?p> 玄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武當門規(guī)第七條是什么?”
白澤頓了頓:“……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彬彬有禮,然后君子?!?p> “很好?!毙礻庩柟謿獾攸c了點頭,徑自拂袖而去。
少女一頭霧水地看向白澤:“師兄,我又闖禍了嗎?”
白澤半是同情半是幸災樂禍地點點頭:“從明天起,你要改穿黃衣服了?!?p> “?。浚槭裁??!”
“冒犯師尊,門內等級降兩級。降無可降的,直接逐出師門。”
少女愣了愣,兩秒后才回過神來:“剛剛……剛才那誰就就……就是我們武當山的師尊,真武帝君玄天大人!?”
白澤起身,笑瞇瞇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是呀?!?p> 少女無語:“……師兄,你早知道面對師尊大人這樣的極品帥哥我必會出手調戲,卻躲在一旁裝空氣,直到師尊出聲才出現,你是存心要陷害我是不是?”
“誰叫你才來幾天就那么囂張不知道收斂呢,”白澤毫不愧疚地聳聳肩,“昆吾,師兄這是在幫你,新人不打壓打壓,可是會吃苦頭的。”
“我現在已經吃到苦頭了……”少女痛苦地揪了揪頭發(fā),“早知道就不離開流洲了,都怪你,非要把我騙來?!?p> 西海流洲,地方三千里,離東岸十九萬里。上多山川,積石為昆吾,作劍光明洞照,如水精狀,割玉如泥。眼前的少女名喚昆吾,又自流洲而來,很顯然就是由流洲上的靈石昆吾所化,且從她一來武當就能當上二代弟子這一點可以看出,實力必定十分彪悍。
白澤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拜托少女,是你自己嚷嚷著要出流洲見見世面我才帶你來的好伐?你要是后悔了大可回去啊?!?p> 昆吾明顯一愣,嘴一癟躲到一旁憂傷地種蘑菇畫圈圈去了。
“我怎么回去……顧磐現在一定恨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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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岱東月五人正窩在昆侖宮的秘密書庫里拼命查閱有關盤古斧的記載資料。倦風開玩笑說,三島十洲所有能說的不能說的秘密都在這兒備有檔案,要不是看在碧霞元君從來高風亮節(jié)又是他們九源的“自己人”的份上,還真不敢輕易放她進來——至于花槿熙,她本就是三島十洲的人,現在又成了蓬萊的島主夫人,進出任何地方他們都不會有什么顧慮。
對于倦風所說的“自己人”,岱東月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并未作出任何回應,依舊專注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九源看在眼里不由一悶——先前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冷淡了呢?難道是他突然索吻太唐突了?還是更早之前,他說要拋棄島主身份飛升去天宮陪她給了她太大壓力?果然是他太心急了嗎?可是他以前又沒有談過戀愛,分寸什么的實在不好把握啊……
好吧,看來我們九源是死也不打算承認,岱東月決定性的態(tài)度變化其實是從玄天突然翻臉離開之后開始的了。
“??!我找到了!”花槿熙驚喜地低呼了一句,將手中的書本立起來,手指著其中的一段給眾人展示道,“你們看,這里寫著,盤古斧初被尋獲時暴怒異常,器魂幻出實體,以盤古斧為武器與眾人廝殺……根據記載描述,器魂身長七尺,銀發(fā)及膝,著黛色褒衣,面容陰柔俊美,揮斧之姿卻是大開大合,沉重肅穆,直面者覺如開天辟地,不得動彈?!?p> 岱東月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聽起來真是帥得驚天動地的一枚極品大神啊,今生若有幸得見,雖死無憾矣?!?p> “是啊是??!”花槿熙眨著星星眼拼命點頭,渾然無視一旁黑臉的夙越和九源。
“咳咳,”倦風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我覺著吧,倘若他的性子真如記載的那樣,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會揮舞著盤古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劈了困住他N多年的石室再說,怎么會如此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逃跑?而且他上哪兒去弄武當山的藍玉佩?”
“呃……你說的也有道理哦?!被ㄩ任鯎狭藫项^,嘿嘿笑道。
岱東月沉吟了一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先回武當山一趟,問問最近有沒有人來過三島十洲,或者跟三島十洲的人有過往來?!?p> “這個么,你師父回去后肯定會查清楚的,”九源道,語氣有那么一瞇瞇急促不安,“我們目前還是專心地調查這邊的情況,等差不多了再同你師父匯合,免得兩邊跑降低效率?!?p> 岱東月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埋頭翻資料去了。
夙越見九源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不覺莞爾,戳了戳他的胳膊傳音入密道:“你就這么害怕東月回武當山啊?是怕她離開你,還是怕斗不過玄天啊?”
九源白了他一眼,沒有回話,夙越幸災樂禍地晃了晃腦袋,全當他默認。
又過了一會兒,花槿熙嚷嚷著喊餓,于是五人只得離開書庫,命人準備午膳。等候的期間三位島主坐在飯廳內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花槿熙覺得無賴,便拉著岱東月興致勃勃地跑去廚房偷吃兼聽八卦。
“你不知道吧,仙婢仙童們最喜歡在廚房扯八卦了!”花槿熙得意地壞笑道,順手遞了一只酒糟雞腿給岱東月,后者挑眉接過,兩人就這么大咧咧地蹲到角落聽起了八卦。
“聽說炎洲洲主又失戀了!”
“我去,他這都第幾回了?”
“誰記得,反正他從沒成功過就是了。”
“這次聽說看上的是紫虛元君,沒想到連告白都來不及,就被廉貞真人橫刀奪愛了。”
“噗……這完全是炮灰的節(jié)奏??!”
岱東月和花槿熙相視一笑,啃雞腿啃得愈發(fā)開心了。
“這算什么,流洲洲主才叫郁悶呢。大家都知道,流洲洲主從來都是島上特產的靈石昆吾所化,十多年前好容易新幻化出來一個昆吾妹紙,現任那位小正太洲主不知道有多樂呵,想著先放養(yǎng)幾年寵一寵,沒想到前幾天居然被武當山的白澤拐了去,那小臉蛋郁悶地喲,我都不忍直視??!”
“哦哦!這個我也知道!聽說那昆吾妹紙還有一個帥到驚天動地的青梅竹馬,從她化形那天起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好像是方丈島上的什么什么……唉記不大清了,咱們三島十洲別的不多就是地仙多,隨便吧反正身份來歷不是重點。重點是,人家昆吾妹紙都扔下他出去闖天下了,那個青梅竹馬居然還不死心,最近這幾天一直癡癡地守在她化身出來的那個湖畔,那身姿唯美寂寥得啊……”
“對對對!我聽說后還特意翹班去流洲遠遠看過他一眼呢!他就那么坐在湖畔的大石頭上,銀發(fā)披了一地,一身黛色褒衣陰柔俊美至極,神情卻寥落地喲,讓我的小心肝疼得直抽抽!我當時就在想啊,這么一個美人,讓我把心掏出來給他我都愿意,那昆吾妹紙怎么就狠得下心棄他而去啊!簡直不是人啊!”
岱東月和花槿熙齊齊停下動作,疑惑地交流了一個眼神——你覺不覺得這描述很眼熟?。?p> 下一秒,兩人猛地起身,將手中啃了一半的雞腿扔開,風風火火地穿過被她們的突然出現嚇得癱倒在地的眾多八卦仙婢,直直往飯廳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