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新仇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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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元朔三年夏,李陌帶大夏龍雀護送張騫回到了長安。
未央宮中,張騫持著那已經(jīng)顯得破舊不堪的漢節(jié),進了宮門,遠看大殿門前站著一孔武有力的人,正是劉徹。
張騫從容的走了上去,把漢節(jié)交給堂邑父,跪倒在地,口中高呼:“陛下!漢使張騫使大月氏歸!”
劉徹高高的站在大殿門前,高喝:“加封郎官張騫為太中大夫!”接著說:“張大夫,跟我進殿議事吧?!睆堯q一回來就加官,這也難怪,哪個君主不想有幾個忠心耿耿的榜樣呢!
李陌卻在一瞥這下,看見了那個他面熟的宦官,李陌心中想著:“嗯,先把這個滑稽的帽子摘了,然后臉上涂上點黃色,如果再有點小胡子的話!”李陌想著想著,突然看見那宦官臉上挑出來的一根黑毛!
“是馬邑功曹鐘平!”李陌陡然想起來了,這張死人臉,正是屬于他的老仇家,馬邑功曹鐘平!想想當(dāng)年的馬邑之謀,李陌可是踩著鐘平的弟弟鐘毅的肩膀上位的!
“怪不得朝中總是有人想陷害我,原來是這廝!竟然犧牲這么大!做了劉徹的身邊人!”李陌這么想著,把如炬的目光瞪著鐘平,鐘平卻是一點都不害怕,也把一雙陰冷的眼睛回應(yīng)著李陌。
李陌走到殿門,拱了拱手:“鐘功曹,好久不見??!”
鐘平卻是噗嗤一笑,弓著身子,一臉諂笑的說:“侯爺說笑了,哪里有什么鐘功曹?”
“哦,那你是?”李陌把眉毛一挑,說道。
“下官鐘二,是個閹人?!辩娖秸f道后面一句的時候,諂媚的臉上抽搐了一下,讓李陌給看到了。
“哦,那是我認(rèn)錯人了?!彼@么說,李陌也懶得理他,選擇性忽略了他,直接步入大殿中。
朝堂中,劉徹仔細的詢問著張騫西域的事情,李陌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里,他想的是:“他奶奶個腿子的,有這么個蒼蠅在這嗡嗡叫著,真是心煩,管你是鐘平還是鐘二,必須鋤掉!”
用什么計策鋤了鐘二這廝,李陌還沒想好。劉徹的一聲喊話,卻驚醒了李陌:“李陌!”
“末將在!”李陌趕緊應(yīng)了聲。
“剛才張大夫說你那出云城長史,治理有方,你的出云城讓他管得府庫充盈,可有此事?”劉徹問。
“確有此事,桑弘羊的確是個人才,出云城的牛馬經(jīng)營、鹽鐵調(diào)度,都是他管著,如今府糧滿倉,也都是他的功勞,末將不敢貪功?!?p> “桑弘羊?你要也這么說的話,真是個人才,朝中少府空著個缺,我把他調(diào)來給大司農(nóng)當(dāng)個副手,你沒意見吧?”劉徹說著。
“末將不敢?!?p> “那你回去的時候,就把這文書帶上吧,讓他到長安任職?!眲卣{(diào)來桑弘羊也是有原因的,如今連年征戰(zhàn),各地府糧消耗過半,再不通過一系列的措施,再往后打匈奴,可就是麻煩事兒了。
李陌退朝之后,習(xí)慣性的去了衛(wèi)青的長平侯府,把之前遇見鐘二的事情跟衛(wèi)青說了。
衛(wèi)青也是沒有什么好辦法,于是說:“賢弟不用擔(dān)心了,要不愚兄去朝中走一趟,直接稟報圣上,鋤了他就是了。”
李陌卻在皺著眉頭沉吟,半天后才開口:“衛(wèi)兄,不行,圣上英明如斯,豈能看不出鐘二、鐘平到底哪個是真的?陛下如此行事,必有遠意。要是衛(wèi)兄去說了,鐘二是能斬了,可是說不準(zhǔn)又有哪個仇人冒出來,跟圣上說你我結(jié)黨營私,那時候,可真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明白了?!?p> “那賢弟的意思是?”
“我也沒想好。”李陌嘆了一口氣,望著窗外,想著:“劉徹又把桑弘羊調(diào)走了,我這說不定又要捉襟見肘了,桑弘羊啊!”突然李陌心頭一驚,說:“衛(wèi)大哥,有了!”
“哦?賢弟有何良計?”衛(wèi)青也是真心的高興,問道。
“桑弘羊!”李陌神采飛揚的說。
“桑弘羊?就是那個圣上提拔成新任少府的,你的長史桑弘羊?”衛(wèi)青不解,實在想不出這個剛剛進入決策層的新人對于李陌報仇有什么作用。
李陌卻說:“衛(wèi)兄,咱們可以借力打力??!他鐘二不是要害我么?就讓桑弘羊把他的詭計都勾搭出來就是了!”
李陌這么一點,衛(wèi)青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撫掌大笑:“李賢弟這招狠毒??!”
“嘿嘿,衛(wèi)兄此言差矣。對付君子,那就要用君子計;可是對付小人么,黑手是最適合不過的了!”李陌嘿嘿一笑說道。
衛(wèi)青也是一笑,說:“好!不知賢弟具體行事計劃可有?”
“走一步看一步!這個不急!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哈哈哈哈!”兩人相視一笑。
宮中的鐘二打了個寒顫,如今是七月盛夏,鐘二卻突然感覺一陣?yán)湟庖u身,暗道:“唉!自打凈了身,入了宮,這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盛夏時節(jié)都有冷意。”
鐘二哪里知道是李陌在算計他,只道是因為自身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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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幾天,李陌跟衛(wèi)青辭別,懷里揣著要給桑弘羊的文書上路了。
北上的路上,李陌開始發(fā)覺不對頭了,從北面不斷的有流民匆匆南下,隊伍里不乏婦孺老弱等等。
這次又碰到大伙的流民,看起來上下約有二百多人。李陌再也憋不住了,這肯定是北面出事了,于是大喝:“衛(wèi)兵!上去問問是怎么回事!態(tài)度客氣點!”
“諾!”一名大夏龍雀騎士匆匆趕過去。
“敢問領(lǐng)頭的是哪個?”衛(wèi)兵一拱手,問道。
人群中呼啦站起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壯碩漢子,應(yīng)了聲:“這位將軍,我就是領(lǐng)頭的!叫李賁?!?p> “我不是將軍!”那衛(wèi)兵指了指遠處的李陌說:“那邊那位才是將軍——翊天侯,李陌李侯爺!你們從何而來,要往何處去?”
那李賁拱手道:“我們是西河郡佳縣李家村的,逃命來了,想去司隸部住下。”
“逃命?如今侯爺在北面軍功赫赫,匈奴聞風(fēng)喪膽,早沒了北疆之患,正是太平盛世,逃什么命?!”那衛(wèi)兵喝道。
那李賁焦急的說:“不是匈奴啊!大人不知,是北面,黃河在西河郡決了口??!”
衛(wèi)兵大驚,連忙問:“你說什么?黃河決堤!”
李賁接著面色凝重的說:“正是啊!黃河在西河郡決堤,先是佳縣決了口,幸好讓南面米脂那面給擋了一擋,不過要我說,不出三四日之間,這決堤而出的大水,就要沖到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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